梁晓声的小说《人世间》中,松花江酱油厂的工人们把在酱油厂出渣车间工作过的“周秉昆,曹德宝、吕川、常进步、唐向阳、龚宾”共六个人称作是“六小君子”,这个美称得益于他们在一次生产事故中的义举,也得益他们之间的团结友爱。
01 周秉昆与曹德宝、吕川成为好友
周秉昆因去了涂志强被枪决的现场,而出现了精神恍惚症。在不得已之下,他求那时还不是他姐夫的蔡晓光,为自己换个工作。
那天去拖拉机厂找蔡晓光的时候,周秉昆冒充是蔡晓光的堂弟。没过多久,他就通过蔡晓托关系,从木材加工厂调到了生产松花江牌的酱油厂。
不过,本可以进味精车间的周秉昆,因为曲秀贞的极力反对,而进了出渣车间,由一名木材加工厂的出料工变成了酱油厂的出渣工。虽然厂子不同,但实际上都是靠力气干活。
于是,新出渣工周秉昆就有了老出渣工的新工友曹德宝和吕川。
对于周秉昆的到来,曹德宝和吕川并不怎么友好,二人还诚心孤立周秉昆,甚至还鄙视他。在他们二人的心中,靠后门调来的周秉昆,只不过是来出渣车间走个过场,不久就会调到别的轻松又光彩的岗位,所以他们对周秉昆不理不睬。
然而,春节前的一次一起买肉时,在肖国庆和孙赶超的生拉硬拽之下,周秉昆与肖国庆他们曾经是中学同学的曹德宝和吕川冰释前嫌,缓和了之间曾经冷冰冰的关系。并且在这一次的买肉中,曹德宝重新认识到了周秉昆是一个比肖国庆和孙赶超都够意思的真哥们。
这一年的大年初三,曹德宝、吕川,肖国庆和孙赶超等人,还在周秉昆家里,以好哥们的情谊第一次聚会。
好的关系总是要有人付出,付出的人自然会成为这个群体中的核心人物。而性格温和,遇事冷静,又有担当的周秉昆自然成了这个小伙伴中的核心人物。
02 新工友加入,“六小君子”聚在了酱油厂的出渣车间
成为好哥们的周秉昆、曹德宝、吕川为了感谢曲秀贞给他们改善出渣车间的工作环境,以集体参加文艺会演的方式来解了曲秀贞的燃眉之急。
就在周秉昆三个人加紧排练节目之际,酱油厂又进了几名新工人,其中有三个人被分配到了出渣车间,并和周秉昆等人成为了工友,他们就是和“周秉昆、曹德宝、吕川”后来被称为“六小君子”的“龚宾、唐向阳、常进步”三个人。
新工友的到来,在周秉昆的现身说法和带头下,使六个人很快就成了好工友。为了常进步,以“周秉昆”为首的三个老工人,还很仗义地找了曲秀贞一次,请曲秀贞把耳聋的初中生常进调到到劳动强度轻点的车间去。
事情虽然没有办成,但他们六个人之间的关系却进一步得到了深化,比之前更亲近了,更铁了,更哥们儿了。
父亲是重点中学校长的唐向阳给想考大学的曹德宝补习文化,曹德宝就背来大提琴,利用休息的时间给工友们拉琴,非常枯燥而劳累的业余生活。
爱学习的周秉昆还把食堂抄菜谱的黑板抬到出渣车间,请唐向阳当起了老师……
随后,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周秉昆等人在“五一”当日,因文艺演出一炮走红,而大出了一次风头。
接着就迎来了老员工曹德宝和吕川二人的直接转岗,吕川调到了味精车间任一班班长,曹德宝调酱油车间当二班副班长,周秉昆则因老推销员要退休而当了推销员。
好哥们想到照应,只要踏实肯干,苦日子总会熬过去,阳光灿烂的日子就一定会来到。
03 周秉昆临危受命,不推卸责任,还敢于担当
三个人从出渣车间调离时,曲秀贞和他们同时谈了一次话,因为出渣车间之前没有班长,也没有负责人,在唐向阳正式出任出渣班的班长之前,曲秀贞宣布先由老工人周秉昆兼任了出渣车间的班长,并要求他带一下唐向阳。
谈话时,吕川站出来说,秉昆操心的事太多了,这样不太合适。而周秉昆也说,自己其实不想当推销员。可是,周秉昆说完了又有些后悔,他担心如果自己当不了推销员,就会影响唐向阳当不了出渣班班长。
这看似平常而又平淡的关心,却是几个已经成为好哥们的工友不自觉,而又发自内心的互相照应。
事情看起来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场事故,把周秉昆等人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天酱油厂发生了建厂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重大生产事故:由于龚宾的失职,出渣车间出渣不及时,而从出渣车间流出了三吨多酱油,临时班长唐向阳还被阀门烫伤。
面对如此严重的损失,周秉昆第一个站出来,说:“不管责任多大,我一人承担。”周秉昆因此写了两次检查,被罚了一个月的工资,推销员也当不成了;出渣车间的班长副班长也没他的份儿,他又成了一名苦力工,他的母亲还因担心他而病了一场。
但周秉昆却因此而在厂里更出名了。发生事故的第二天,他在厂里贴出了自己的郑重声明,将唐向阳、龚宾、常进步三个新工友的责任给完全撇干净,自己来承担所有责任。他还将曲秀贞的责任也给完全撇干净了,说自己虽然是代理班长,但要以正式班长的责任来担当。周秉昆在声明里还说,自己愿意以在出渣车间白干两年半的代价,用自己每月32元的工资,弥补厂里的900元损失。
看了周秉昆的声明信,曹德宝、吕川、唐向阳、常进步、龚宾等人的心情是五味杂陈,就连心肠坚硬的曲秀贞这个老太太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泪流不止。
唐向阳等人不甘让周秉昆一个人承担责任,也将一份按了手印的责任承担书交到了厂办,坚决要求分摊经济损失。事实上,这次事故与曹德宝和吕川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因为朋友得有朋友的样子,他们还是要求扣半年的工资,以此来减轻周秉昆的抵偿额。
事情在酱油厂传开后,酱油厂的人对以周秉昆为首的六个出渣工给予了一边倒的高度好评,都说事情肯定是坏事,但这六个小伙子的为人真的不孬!还有人说,曲秀贞对他们的关怀没有白费,这就为曲秀贞书记关心青年工人的工作挽回了面子。
曲秀贞离开酱油厂时,厂里没有开欢送会,周秉昆等人找到了厂办,要求给个说法。虽然最后没有为曲秀贞讨到“有面儿”的公道,可他们的义举却被酱油厂的人所称颂,被全厂人另眼相看,于是就有了“六小君子”的美称之意了。
04 “六小君子” 命运多舛,数十年后关系不复存在,而分道扬镳
然而,就是如此“正直、善良、友爱”的,曾被酱油厂称颂的“六小君子”,后来各自的命运却大出其道。
1、曹德宝。命运“宠儿”曹德宝,当年以他为首的酱油厂的五个工友都力挺周秉昆。在周秉昆等人还住在光字片的土坯房中时,就住上楼房,早早地过上了比上不足,比下富余的幸福生活。
然而,他却为了一套房子,举报好哥们周秉昆的哥哥周秉义。最终闹成了夫妻俩自知理亏,换了手机号,再也不和周秉昆等好哥们联系了,并且后来遇到周秉昆时,再也无脸相认了。
2、唐向阳。恢复高考,上了大学,进入了研究所,后来又成为公司老总红人的唐向阳,为了和他有婚外情的曾珊,背叛自己的老婆,还走上了为情犯罪、知法犯法的不归路,他将要面临的将是数年牢狱之灾。
3、龚宾。龚宾老实巴交,胆子又小,因为叔叔龚维则被劳动改造,先是得了精神病;精神病好不容易好了之后,可又随着他的叔叔龚维则的仕途得意,自己却飘飘然起来。
然而,龚维则失去了为民服务的初心,走上了犯罪道路,虽然在犯事之前,把龚宾送到乡下老家,但得知真相的龚宾有可能精神病再度复发。
4、常进步。常进步是烈士常怀宇的儿子,在酱油厂受到了哥们的无私照顾,之后又调进了改制后的军工厂,并娶了老军工杜德海的女儿为妻。
常进步与妻子恩爱,结婚10年后仍然很是甜蜜。光字片拆迁后,因为是烈士的儿子,还分到了一套新房,他和周秉昆,孙赶超等老友住得很近,经常能见面,日子过得幸福自在。
5、吕川。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因为也是烈士后代,被推荐上了大学,在北京开了眼界,进了政府部门,周秉昆的哥哥周秉义还当过他的领导。
办完曾珊和唐向阳等人的事情,吕川就退休了,晚年生活想来也是很不错的,他会经常回来和周秉昆等人聚会。
6、周秉昆。酱油厂的事故,周秉昆敢于担当,无可争议地成了“六不君子”中的大哥。
周秉昆的人生跌宕起伏,铁窗生活12年让他变得意志坚强;周楠的意外死亡没有击垮他,让他懂得了亲情可贵;哥哥周秉义被诬告,让他重新审视人生,之后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在新家开了面食店的周秉昆和同住一个小区的常进步、孙赶超等人的来往更加亲密,仍然在每年的正月初三聚会。
“六小君子”年轻时肝胆相照,很讲义气,也很哥们。可他们的命运多舛,时过境迁的多年以后,大家各奔东西,还能聚在一起的只有三个人了。
几十年后,当年的好哥们最后还能聚到一起到底能有几个呢?从“六小君子”的聚散离合来看,真正的朋友除了相互帮扶,还是灵魂相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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