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是莫言最著名的代表作之一。

小说热情讴歌了生命最原初的创造者——母亲的伟大、朴素与无私,生命的沿袭的无与伦比的重要意义。

这是来自各界对这本书所表达内涵的最简洁扼要的概括,但是认真读完全书之后,我还看到了一个被重男轻女思想荼毒过的可悲的母亲,和一个被宠爱毁掉的可怜的孩子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走进《丰乳肥臀》里母亲的世界和上官金童的世界,追随这两个主人公一生的命运,并从中解读“教育”的实质——爱的教育不是宠爱的教育!

莫言跟谁结婚(上官金童一生离不开乳房)(1)

一、重男轻女思想荼毒下的母亲

在上官鲁氏昏倒在打麦场的一瞬间,她看到送子娘娘把那个粉团一样的、生着美丽的小鸡鸡的男孩投了下来。那男孩叫着娘钻进了她的肚子。她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喊叫着: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这是上官鲁氏在生下她的第四个女儿上官想弟后,拖着“血身子”被婆婆赶到打谷场,又被自己的男人和公公一起虐待,体力不支的她在倒地前的心理活动。

一个女人,在自己的生命都已得不到保障的时候,心心念念想要的只是让上天赐她一个儿子!这在当代女性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儿,然而在那个年代却是那么稀松平常。

那时候,女人存在的使命只有一个——生命的延续!人们将她称之为“延续香火”、或者叫做“传宗接代”,但无论什么称谓,它们都仅限于生个男孩

因为在传统的封建思想中,只有男孩子才是家族的根、才能让自己的家族人丁兴旺,哪怕女人本身!她们拖着女儿身,也从来没看得起过女人。

莫言跟谁结婚(上官金童一生离不开乳房)(2)

《丰乳肥臀》的第七卷主要讲述了母亲悲惨的前半生,本来家境不错的鲁璇儿应该有着美好的童年,但是因为德国兵的入侵,鲁璇儿失去了父母。

后来在姑姑和姑父的抚养下长大成人的她,因为“小脚”而惨遭淘汰,致使心高气傲的姑姑将她下嫁给上官家,变身上官鲁氏的她从此开始了漫长的生子之路……

嫁到上官家以后,上官鲁氏因为三年未曾生育便自惭形愧,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甚至无颜回娘家。

当她的姑姑——一个也未曾生育过孩子的女人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人家娶儿媳妇,图的是什么?头一条就是传宗接代”时,她默认了。

此时此刻的鲁璇儿,并没有因为姑父对姑姑“你也没给我传宗接代,我对你不是很好吗”的反驳中醒悟。

她竟没有察觉姑姑也并未尽到传宗接代的义务,但是在家中却拥有最高权力,更不要说去深思背后的种种原因了,她能做的只有逆来顺受、只有让无尽的自卑和耻辱感吞噬自己

莫言跟谁结婚(上官金童一生离不开乳房)(3)

自此,上官鲁氏踏上了“借种生子”之路,她与形形色色的男人苟且,生下来弟、招弟、领弟、想弟、盼弟、念弟、求弟等七个女儿。

然而女儿们的出生带给她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深切的伤痛,她因为生不出儿子而遭受了上官家的肉体虐待,也遭受了来自自己内心“求子而不得”的无助和痛苦。

但戏剧的是,在后半生那个人吃人的岁月里,能让全家人得以活命的,却是自己的七个女儿。而自己一直视为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儿子,不但没有为整个家族做出丝毫贡献,甚至一度成为了家族的耻辱和累赘。

其实,与其说母亲前半生所承受的痛苦是嫁错了人,不如说是“重男轻女”或者“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害苦了她,如果她早早觉醒、早早抗争,命运又该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当然,这一切并不都是母亲的错,是那个时代下的大环境造就了千千万万个“上官鲁氏式”的女人,但是在当代如果还有这种想法,那就该可悲又可叹了!

任何一个生命的存在都该是为了实现自身价值而存在的,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而那自身价值绝不该肤浅到仅仅为了“繁衍后代”这么原始的追求上。

莫言跟谁结婚(上官金童一生离不开乳房)(4)

二、患有恋乳症的窝囊废上官金童,一个被宠爱毁掉的可怜的孩子

上官金童是上官鲁氏最小的孩子,是她在耻辱的“借种”路上、鲜血淋漓的生子路上,历经各种磨难终于如愿得到的儿子!

上官金童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成为了凌驾于母亲生命之上的孩子。因为在母亲眼里,他才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是自己在世间唯一的指靠和期待。

她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所以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在动辄就会“路有冻死骨”的环境下,竟然容许上官金童挂在自己的乳头上一直“吸血”,甚至扬言让他吸到“娶媳妇”的时候。

我双膝跪在母亲胸前吃奶。母亲别别扭扭地侧着脸喝粥。

“娘,你也太惯他了,他吃奶要吃到娶媳妇吗?”念弟说。

“吃奶吃到娶媳妇也是有的。”母亲说,“西胡同宝财他爹就吃到娶媳妇。”我换了一个奶头。

“金童,我也豁出去了,我等着你吃够那一天。”

上官鲁氏在这样毫无底线的宠溺下,宠出了一个患有“恋乳症”的、一个软弱无能、胆小怕事、一辈子窝囊的儿子。

莫言跟谁结婚(上官金童一生离不开乳房)(5)

后来的岁月里,他可以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打,却只能无助的哭泣和臆想;他可以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虐待却从不敢制止;他还可以目睹自己的姐姐用生命换来的财富被抢却无动于衷,他甚至需要比自己小的外甥们的保护……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是上官家的耻辱、更是一个男儿的耻辱!但是上官金童本身有什么错?在哀其不争、怒其不幸得背后,我们看到的是教育的失败。

上官金童不是在娘胎里就注定是个孬种,注定要窝囊着过一辈子的,造成这种结局的主要原因在于他的母亲和他的家庭,是他们以爱的名义,用乳汁替换了这个男儿身上的血性。

三、爱的教育不是宠爱的教育

从上官金童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因为被宠爱而毁掉一生的孩子,那么到底该不该给孩子爱?现在提出来的“爱的教育”到底对还是不对?

中国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好心可以给,但是好脸绝对不能给”,大致意思是说,可以打心底里去爱自己的孩子,但绝不能纵容他,该批评教育该狠的时候就得教育、就得狠。

对这句话我深以为然!爱可以,但绝不能宠爱,尤其是毫无底线的宠爱!

莫言跟谁结婚(上官金童一生离不开乳房)(6)

上官鲁氏对自己的儿子从小偏袒,在上官金童霸道地占有本该属于姐弟俩共有的乳房时,他选择成全儿子,委屈女儿;在上官金童不愿意断乳的情况下,他狠不下心让儿子受委屈……

她对他几乎有求必应、百般呵护,“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冷了”,所有该上官金童承担的,她一律替代了。

回过头来盘点盘点身边的母亲,有多少人是“上官鲁氏式”的母亲!她们一味地、毫无底线地宠爱着自己的孩子,早早折断了孩子飞翔的翅膀,却天天盼望着他们来日一翅冲天。

蝴蝶需要化茧才能成蝶、凤凰需要涅槃才可重生、老鹰需要脱喙除趾才可飞得更高,作为世界主宰的人类,成长又怎会没有痛苦的历练?

如果母亲舍不得孩子承受成长之痛,那孩子又该如何长大?

莫言跟谁结婚(上官金童一生离不开乳房)(7)

总之,爱的教育没有错,但是要把握好度,别把爱变成宠爱、溺爱,至于度应该怎样去把握,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滔滔不绝地传授。

因为每个做父母的心里都明镜似的,而能不能把握好度,根本就是愿不愿意的事,与方法毫无关系,也根本没有方法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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