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同学:

晏晏是个大姐姐呀(纪事勇)(1)

爱与瀑布

“虽然兜兜转转走了很多冤枉路,我终于来到瀑布……

我觉得很难过……

因为我始终认为,站这儿的应该是一对。”

一直在提醒与被提醒。新年新世,莫失莫忘。其实这是句无稽的谶言。“莫失莫忘”的释义就是——失去即宿命,但你不要忘掉哦。

我很喜欢《流浪地球》里骨子里的人文味,那是宏大里值得被铭记的意义。可原著里有这样的表达,“宗教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艺术与哲学被压缩到最少”,主人公的父亲对母亲说自己爱上另一个女人,不过两个月后会回来,母亲也“没什么反应”。爱情在这样的世代业已成为奢侈品。我哑然失笑,我们的爱,在宏大面前全都显得渺小,可自有它存在的千万种理由。可以说,对于我们,爱情就是宗教。

那么,宗教给你编织了一张罗网,你陷进去了,没能自己跑出来。

我说我能体会的。我是眼眶红红想要逃回森林的兔子,我是仰望恒星的草木,我怎么会不懂呢?我也是有过苦忧参半的十六岁的少女啊。到最后却是我的宗教摧毁了我。

我们的宗教让我们在真正体会“厨房与爱”之前,先向我们展示了残酷世界的一角。可笑的是,推着我们改变的不是别的人,正是我们自己。

纠缠和周旋是很真实的。世间苦相的渗透不分年龄。又是虚假的——因为从未发生,因为它们是无谓的臆想。

可我突然发现你的所有指控都成立——不回祝福是最深重的一宗罪,象征希望的破灭和少女心境的被消解;晚间的沉默比酷暑还要煎熬,它们是少女所有猜疑的发源地,也是所有绮丽幻想的起点,它延展了千百种可能,最后却导向了最糟的那一种。

我有更悲凉的感受了。原来我还有一点点妒忌的。你有很正当的怀念借口。你可以唱……《小幸运》,可以唱《可惜我是水瓶座》,可以唱《天真有邪》……我却只能够唱《蜚蜚》。

叫你做好最坏的准备,我不信你潜意识里没有一点抵触。因为你有希望。这是我妒忌的。你不要反驳我,你一直在追求希望,不然不会有藕断丝连般的痛苦。钝刀割肉肉不痛,哪里的话,不是刀钝而是心钝。真到了心钝,人自然通透。当然你我没有这种境界,这也不会是十八岁的心境(八十一岁还差不多喔)。

我也很想提出建设性的建议。然而很痛苦,假使我是从未经历的痴儿,我一定不会有共情,没有共情何来建设性。很不幸我经历了,然而我的经验又有几多借鉴?我会叫你放弃奢望的,和我一起变成老婆子(真坏)。其实我很惊奇,原来你那么在乎他喜不喜欢你。转念一想,哪怕巨大的鸿沟你也尽力弥补,找友人给予建议,呈上心意之礼,可比旁人都更积极。我在很长时间里从未想过解决问题。

你的剧本这样简单。其实算不得曲折的,起码并非极度特殊的经验。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尊重这场经验。作为旁观者和经历者,我不想再体会更多的痛苦(没必要),更不想看着别人深陷其中。但我不得不说,想脱出何谈容易?我自己哪场逃离成功,又有哪次断舍离真正见效?有时使你信念崩塌的只是一个笑容。

怎么办呢?抱头痛哭吗?算得一法。

去面对吗?怎样面对呢?

“……而言语只会让我们在困境中越陷越深。”我真的害怕言语的力量了。我学会了,字斟句酌,哪怕显得拘谨。

做一个可怖的譬喻。如果你将这场感情看作癌细胞,那么它已经扩散。我恰好未说你昨天的事,我说的是——一旦你在感情里草木皆兵的心态达到了极点,那么感情就变成了一种煎熬而不是甜蜜。(暗恋本就是自我欺骗的过程)你时时刻刻都在猜忌,你的问题是你自己亲手创造、又亲手解决的。一个个问题被自己抛给自己,组成流动的困境。但其实,对方风平浪静,一切未曾发生。这样的心境最伤害饱满的心。到头来对方似乎未做尤其过分的事,却只导向两个结果——要么你已在心中把对方塑造成一个渣男,要么你伤痕累累选择退出。

“是什么”“为什么”,但是没有“怎么样”。我写不出。

曾阅读过如下观点:中文系惯唱大风悲歌,盛产理想主义。我在心里这样反驳:中文系首先培养合格的读者和优秀的评论家,培养出理想灌满大脑的理想家是附属产品。中文的核心是理性。语言和文字的研究都需要理性。中文从来不教人盲目理想、不教人乌托邦(那是童话),中文从来都呈现给人人性与社会的黑暗,那是鞭挞的意义。

爱情也一样。爱情从来不教人美好与团结,爱情教人痛苦与黑暗。是谁领会出结局之前的回光返照了呢?

黄伊汶在《自己》里这样唱:

「人若活一次多少苦都要试」

晏晏是个大姐姐呀(纪事勇)(2)

“我希望在你内心深处对我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爱

因为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爱

你将会后悔你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很有意思的。

晏晏是个大姐姐呀(纪事勇)(3)

少女情事

From.M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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