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能够回转,张雪霞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选择相信命运?

1987年,张雪霞23岁,正是锦瑟年华。在贵州省都匀市工业品贸易综合大楼当售货员的她与五金公司的司机宋怀南相知相恋,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结婚前,通晓易经的姨父给张雪霞算了一卦,说她27岁那年会有一劫,这一劫将应验在她的孩子身上,并告诫她晚一点要孩子,以避开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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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读着教科书长大,张雪霞并不迷信,她没有把姨父的话放在心上。就要做新娘的她被巨大的欢喜和幸福包裹着,很快便将这些话抛之脑后。

那个大雪天,儿子不见了

婚后一年,张雪霞生下了儿子宋彦智,儿子长得白白净净,活泼好动,一家人都拿他当宝贝。

转眼,智智三岁了。1991年12月28日,贵州飘起了难得一见的大雪,恰好第二天是张雪霞27岁的农历生日,仿佛老天冥冥中算定安排好一样,在她生日那天,儿子智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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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雪霞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噩梦般的日子。头一天,智智就被外公外婆接走了,说好第二天,张雪霞到父母家中庆生,然后接回儿子。

29日那天中午,张雪霞和出差刚回来的丈夫一起来到父母家,吃过中饭,夫妻俩张罗着去买菜,儿子智智和外公外婆留在家里。

可是,等他们买菜回来,却不见了儿子。父母惊慌地告诉小夫妻:几分钟前,外婆出门上厕所,智智也跟着出去,外婆出来不见孩子,以为他回屋了,没想到家里也没有……

三岁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呢?张雪霞忙和丈夫出门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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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住在工地的工棚里,工地外围,由一段绳网和一段砖墙圈着,在绳网和砖墙的交接处,他们发现了一串小孩的脚印……

沿着雪地上的脚印,夫妻俩追到马路上,在匀城电影院门前右侧的花台边,小脚印旁边多出了一串大人的脚印,然后,孩子和大人的脚印消失在了电影院的后面。

孩子是不是被人拐走了?张雪霞和丈夫吓坏了,他们一边发动亲友帮忙寻找,一边到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找了一天一夜,附近的旮旮角角都搜遍,火车站、汽车站也去堵截了,仍然没有找到智智。几天后,和智智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告诉张雪霞,他们看到智智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抱走了。

张雪霞晕了过去,儿子落到坏人手里,会不会受到摧残?她心如刀绞,极度惊恐下,张雪霞的体重在一周内从50公斤下降到了35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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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人海,儿子在哪里

儿子失踪了,夫妻俩再不得安生,从此,他们踏上了艰难漫长的寻子之路。

张雪霞的丈夫本是一名司机,因为儿子的事,他神情恍惚,开车时几次走神,差点出车祸。单位领导体谅他的心情,把他调到了业务科,一是真的怕出事,二是让他有更多的出差机会,可以顺便打听儿子的下落。

两个单位的领导都非常同情这对夫妻,都派出车帮忙寻找,可是几个月下来,始终一无所获。

1992年,都匀市警方抓获了一名人贩子,名叫罗名端。经之前的两个孩子指证,他就是抱走智智的男子。可是在审讯罗名端时,他拒不承认拐走了智智,而两个指证的孩子,因为只有五六岁,所提供的证词并未被法庭重视。

尽管这样,张雪霞和丈夫还是看到了一些希望。审讯结束,他们顾不得法庭规矩,上前拦住罗名端,哀求他说出儿子的去向?这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贩子看着悲痛欲绝的两夫妻,似乎有所触动,终于吐出一句话:“你们去福建安溪找找看!”

人贩子的话,犹如一根救命稻草,把夫妻俩的心,从漫无边际的空中拉回到实地。张雪霞和丈夫多次赶往福建,辗转在安溪、莆田、长乐、泉州等地,打探儿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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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夏天,都匀市打拐处给张雪霞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罗名端在执行枪决前,留下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孟芽妹知道孩子的下落。”

孟芽妹是罗名端的相好,张雪霞和父亲好不容易找到孟芽妹,可对方却说,她只是和罗名端在过一起,并没有见罗名端领孩子回来过,她与此事无关,并不知情。

唯一的线索断了,张雪霞和丈夫只得又奔波在路上,短短一年,他们就耗尽了家财。更为不幸的是,因为频繁外出,1993年年底,他们双双被各自的单位停薪留职。

失去了生活来源,张雪霞和丈夫只得屈身到姐姐承包的五金商店工作。

此后,寻找儿子的任务主要落在了丈夫宋怀南身上。随着信息的延伸,他不再局限于福建一地,开始天南地北地跑,广西、广东、四川、云南等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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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抑郁跳楼

寻子的路,一走就是15年。因为丈夫挡在前面,15年里,张雪霞避免了许多风雨,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15年的的寻子过程中,丈夫宋怀南的精神崩溃了。2006年大年初三那天,宋怀南留下寥寥数字,跳楼自杀了。

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历程和生活折磨,才如此极端地走上不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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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宋怀南流连在安溪附近,打探儿子的去向,可是,因为不懂福建方言,他的寻子之路异常艰难。

当地买孩子的风气很甚,一听说他是来找儿子的,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都不愿意搭理他。即便有人搭话,人家也故意说:“我听不懂你讲话。”

宋怀南只好一处一处寻访,其间,他被抢劫过,被村民驱赶过……有一次,因为花光了身上的钱,他不得已到车站候车室借宿,遭到车站保安的驱逐,被打了好几个耳光。

曾经的司机,被别人羡慕并尊称为“师傅”,现在却在外面过着流浪汉的生活,除了承受失子之痛,还要忍受别人的白眼和侮辱,人生低落至此,宋怀南每每委屈得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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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宋怀南的心理和精神都发生了变化,他晚上老是做噩梦,经常梦到有人拿着斧头要砍杀他。有一天半夜,他拿起衣服和凳子堵住门,说有坏人要进来。妻子安慰他,他就说妻子是坏人,要弄死妻子,吓得张雪霞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第二天,张雪霞带丈夫去看病,医生说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有自杀倾向。儿子没找到,丈夫的精神又出了问题,张雪霞心都碎了。她别无他法,只有尽可能温柔地抚慰丈夫。

然而丈夫还是出事了。2005年元旦,宋怀南抢人家的车被抓,张雪霞大半夜接到警察的电话,去把丈夫领回来,宋怀南却委屈得像个孩子,一路不停地念叨:“开车找儿子,开车找儿子……”并抱怨警察把他的手铐得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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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车成了宋怀南的心病,他认为,只要有车,他一定能把儿子接回来,他不止一次跟妻子要车。可是年年在外找儿子,本来挣钱就不多,家里去哪里找钱买车?张雪霞只能好言劝慰丈夫,说等攒够钱就给他买。

而宋怀南却等不及了,此后一个月,他又发生了几起偷车事件,虽然因为有病,最后警方都没有为难他,但宋怀南的脾气却越来越坏,人也变得十分焦躁,他把气撒向妻子,认为是妻子故意不给他钱买车。

还没等到春节,宋怀南便揣着1000元钱不辞而别,跑到昆明去找儿子。张雪霞接到丈夫的求救电话,已经是三天以后,宋怀南在昆明丢了钱,还丢了手机,流浪在街头。

张雪霞既伤心又无助,她去到昆明,接回浑身脏兮兮的丈夫。回家后的宋怀南似乎精神上受了重创,他时常一个人发呆,不愿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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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宋怀南写下一份离婚协议,声明“家里所有的东西不能变卖,要全部留给儿子,任何人不得干预。”

2006年大年初三,就在宋怀南写下离婚协议之后的第三天,他又不告而别,关了手机,离开了夫妻俩经营的茶馆。两个多小时后,张雪霞接到邻居的电话,说丈夫跳楼了。

张雪霞从茶馆匆匆往家赶,她见到楼下围聚了很多人,丈夫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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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是他们夫妻的居住所。宋怀南留下最后8个字:“我只要我儿子宋彦智。”然后推开窗子,从楼上一跃而下。

张雪霞瘫软在地,自从儿子丢失后,丈夫都是他的山,他的依靠,没想到,最先撑不下去的,却是这个山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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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网络,再度寻子

哀大莫过于心死。儿子丢了,丈夫没了,张雪霞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也想到了死。可是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如果自己死了,老人情何以堪,儿子更是无根可寻。

张雪霞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整整3年,她什么都做不了,呆在家里舔舐伤口。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把儿子小时候的衣服和玩具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每一天醒来,她都在盼望着儿子能够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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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网络科技的发展,寻亲不再像以前那么艰难,非得漫无目的到处乱跑。张雪霞慢慢又燃起了寻子的希望,丈夫去了,自己得把寻找儿子这个任务接过来,让丈夫在九泉之下也能安眠。

2009年,张雪霞学会了上网,开始在网上发布寻子信息。在这个过程中,她结识了很多朋友,还遇到过好几个前来认亲的,可惜,他们都不是她的孩子。

2012年7月,一个叫杨磊的广州小伙子,看到张雪霞的寻子信息后,觉得自己很像他的儿子,并加了QQ与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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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磊在广州做茶叶生意,时年23岁,与智智年龄一样。他从小就怀疑自己是抱养的,只是由于父母、哥姐对他太好,他没有说破。可他常常会记起小时候的某些片段,还有记忆中的那场大雪,而广州的冬天,是从来不见下雪的。

可是,当张雪霞问及杨磊身上的一些细节时,却对不上号。原来,智智的左手臂外侧有颗小黑痣,右屁股上有一条飞燕状的浅褐色胎记。杨磊的左手背上没有痣,右手背上倒是有一个,至于胎记,他没见过。

张雪霞听后,很是失望。两人一个祝福对方尽快找到儿子,一个祝福对方早日与父母相聚,互道珍重之后,便没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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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寻子

张雪霞依旧一个人行走在寻子的路上。2014年12月,她上了中央电视台大型寻亲栏目《等着我》,可是一直没有等到结果。有一天,张雪霞忽然意识到,20多年过去了,儿子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子,如果在路上遇到,恐怕擦肩她都认不出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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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雪霞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个志愿者给她推荐了笑脸兔,说是可以帮助她画出儿子成年后的肖像。

笑脸兔是“优能量·漫画寻子的发起人之一,“漫画寻子”是以漫画的形式,模拟失踪多年儿童成长后的样貌,旨在为寻找被拐儿童助力。

这个创意来源于2015年刘德华主演的打拐电影《失孤》,发起人除了笑脸兔外,还有爱德基金会、三优之家育儿网等。

张雪霞按照志愿者发来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笑脸兔。笑脸兔祥细向她讲解了模拟成人漫画的原理,并根据她提供的智智年幼时的照片,结合其性格、爱好等特点,为她画出了智智长大后的模样。

拿到画的张雪霞忍不住放声大哭,这就是她心中儿子的模样。有了这副肖像,张雪霞更有了勇气,她觉得,如果儿子出现在街上,她一定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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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肖像(右)

张雪霞每个月有2300元的退休金,同时她贷款开了一家茶馆,手头攒到一定数目的钱后,她就离开家,出去寻找儿子。

有一次,她听人说儿子可能在安溪龙门镇,趁着春节很多年轻人返乡的机会,张雪霞来到了龙门镇。

那天,正赶上龙门镇后坂村祭祖,人多得眼花缭乱,张雪霞看不过来,连忙举起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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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见一个陌生女人对着人群拍照,十分生气,上前阻止她。但听到张雪霞说明情况之后,便不再作声了,他们还给她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晚上,张雪霞回到住处,把照片一张一张放大仔细看,她看到人群中有一张脸很像儿子,激动的心情不知如何表达。第二天,她兴致勃勃赶到龙门镇,问到那个年轻人的家,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小伙子是人家父母亲生的,而且年龄也对不上。

张雪霞没有气馁,她不断地游走于福建各地,寻子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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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儿子早在

一年过去了,张雪霞一无所获,其间她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帮助,已遭遇过好几次被骗,然而她始终坚定着寻子的信心,相信儿子就在前方某个地方等着她。

而4年前加了她QQ的那位好友杨磊,这些年也一直关注着她。当他看到智智的漫画肖像时,震惊地发现竟与自己很像,像是对着他画出来的一样。

心中的疑问再次被勾起,杨磊开始吃不安坐不稳,他的情绪变化引起了家人的注意,在妻子的追问下,杨磊终于把多年的心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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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知道后,长叹一声:“你的确是抱养的!”接着,他们向儿子讲述了当年发生的事。

25年前的冬天,一个男人抱着他来到村子讨水喝,养父母把男人让进院子休息。闲谈中,男人说,因为家里孩子多,想把这个孩子送给亲戚收养,没想到亲戚家发生变故,无力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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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养父母已经有儿有女,但他们一见这个小男孩就喜欢上了,虽然家境不是很宽裕,还是决定把他留下。他们给他起名“杨磊”,从此,杨磊便留在了广州乡下。

杨磊从手机里调出智智小时候的照片,养父母看后非常吃惊:“这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呀!”杨磊提到胎记,养母回忆说:“你小时候的屁股蛋上是有处胎记,是不是长大了就不见了?”

杨磊心中愕然,他独自来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看。结果发现,他的臀部左侧有一处浅浅的印痕,形似飞燕,只是因为颜色太浅,自己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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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磊激动不已,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张雪霞,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她。张雪霞向他要了胎记和手背黑痣的照片。

孩子走丢的时间、身上的印记基本都能对得上,可为什么胎记和痣的位置与自己印象中的会是相反的呢?张雪霞大惑不解。

这时,姐姐提醒她说:“以前的老相机,照片左右和人体是相反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张雪霞恍然大悟,时间太久,自从儿子丢了,她天天看着的都是照片,或许真的是把左右给记反了。

迫不及待的张雪霞立即向杨磊发出邀请,请他来贵州做亲子鉴定。杨磊也异常兴奋,潜意识中,他感觉张雪霞应该就是自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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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4日,杨磊坐上了从广州到贵州的高铁,来到都匀市。当天下午,两人就在黔南州公安局抽了血,当晚结果就出来了,经过DNA比对,张雪霞正是杨磊的生物学母亲。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张雪霞浑身颤抖,几乎站不稳,一直跟在她身旁的杨磊伸手扶住母亲,母子相认,一任泪水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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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的付出与寻找终于有了结果,怎不叫人悲喜交加,心潮起伏?

尘埃落定

听到消息的外公外婆也赶来了,因为智智是在他们手上弄丢的,两位老人25年来背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现在见到外孙平安归来,他们忍不住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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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家人来到宋怀南的坟前扫墓,张雪霞抚摸着丈夫的墓碑,喃喃地说:“老宋啊,我把咱们的儿子找回来了,你在那边,应该安心了吧!”话未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杨磊也是满面泪水,对着墓碑,他深深跪拜下去。此时的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宋怀南,在低声诉说生死离别的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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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两天,张雪霞带着杨磊,把他小时候到过的地方走了一遍,带他吃了以前喜欢的小吃。

短暂的相聚,两天后,杨磊不得不返回广州照顾生意。临行,他请妈妈随他同行,张雪霞婉拒了儿子的好意,她自己也有生意要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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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找到了,知道儿子过得好,有自己幸福的小家,张雪霞已经心满意足。经过这么多年的磨难,她已经放下了心中的种种怨念,她甚至不想去追究儿子的养父母是如何得到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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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只有感激,感激儿子遇到了一个好人家,能够幸福快乐地长大,更感激儿子养父母的开明,主动把儿子送回到自己身边。

在以后的日子里,张雪霞准备加入寻子公益组织,为那些还奔波在寻亲路上的父母或子女,尽一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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