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天才捕手》:珀金斯先生，谢谢你爱我(2)
文、图:锦瑟
2
喜欢文学的人会认出，这是海明威出场了。
强壮健美的身体，
有着克拉克.盖博的风采，
他问:
“那位阿什维尔的 大作家在干什么？”
珀金斯说他正在写一本新书，并问，看了他的《时间与河流》没有。
“垃圾！”
海明威毫不留情，
“那个小子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海明威像白瑞德先生一样漂亮，
并且喜欢调侃，
“而且在媒体面前毫无遮拦，叫他管好嘴巴。好好写文章吧。”
原来海明威先生是快人快语，
刀子嘴，豆腐心。
说他是硬汉不假！
珀金斯围护道:
“他只是精力过剩而已。”
“胡扯！他开始相信读者的吹捧了。
跟菲茨杰拉德一个样，
一遍又一遍地听别人夸他是大文豪，
他就真的信了，
接着就为了对得起名声，
最后停笔了。”
海明威的话真是辛辣。
“汤姆不会停笔的。”
珀金斯真是像父亲爱沃尔夫的。
海明威绝不留情，
“五年前，大家也是这么说斯珂特(菲茨杰拉德)的，
他是我认识的最棒的作家。
现在那个可怜的家伙可能五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说完一个战壕的朋友，
海明威又提醒老朋友道:
“你以为别的出版社，
那些混蛋不会在汤姆耳边说你的坏话吗？”
珀金斯自信，
“汤姆不会听的，
你也在上本书上看到赠言啦。”
”对！看到啦，感觉有点像墓志铭。”
海明威看起来像个生气勃勃，
热爱生活的人。
他的内心就像它的活语一样，
犀利、有远见、睿智。
菲斯杰拉德像个优雅的绅士，
沃尔夫永远像有好多话要倾泄而出的孩子。
马尔克斯说得好，
“我活着就是为了向你们报告故事。”
斯珂特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他带着自己疯癫的妻子，
来拜访珀金斯夫妇。
正在风头上，
闹得到处一片响的沃尔夫来了。
两个天才之间碰面是怎么样的？
沃尔夫有人来疯的毛病，
永远激情肆溢，像个孩子般无遮无拦。
沃尔夫像他的爱攻击的伯恩斯坦夫人一样，
问斯珂特，
“告诉我，斯珂特，他会逼你删掉好些东西吗？”
“他没逼我做任何事情。”
斯珂特平静地说。
“好吧。那么他会建议你删掉很多东西吗？”
心力交瘁的斯珂特平和地答复他:
“我们不一样的，汤姆。”
“怎么说？”
沃尔夫不依不饶。
“我一般不写长篇小说。”
沃尔夫嘲笑说:
“哈哈哈，是写不出来吧。
承认吧斯科特，写短篇没什么丢脸的。
虽然你写的也太短了点。”
沃尔夫实在是太失礼了。
铂金斯夫妇止都止不住，
他继续毒舌，
“我说，拜托！你 还写不写小说啦？”
”麦克斯，你跟欧内斯特(海明威)去钓鱼去了吗？”
斯坷特憔悴不堪，
他被自己和妻子的痛苦折磨得已不成人形。
沃尔夫又在他心上捅刀，
但他像一个绅士那样对沃尔夫的无礼 不置可否，
转移去与珀金斯说话。
不料沃尔夫发狂了，
“不要无视我！
我的天呀！”
沃尔夫大拍桌子，
“这些年你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那又不是我的错！”
珀金斯把沃尔夫拉出去。
斯珂特夫人受到了惊吓。
”你应该让他送走那个女人，
回去好好写作。”
原来沃尔夫是好心，
在为斯珂特着想，
“可能已经没救了，一本书都写不出来。
退1万步讲，他还剩下一点才华，才气尚在。
这么说吧，他可能是一一”
“你能不能闭嘴！”
珀金斯父亲一样喝住了永不闭嘴的沃尔夫，
“认识你这么多年，
我还是没有想到你这么残忍。”
”我是实话实说。”
沃尔夫其实是赤足的天使，
他的好意、善良，
是包裹在弓箭炮弹里。
“你就不能想想斯珂特的处境。
哪怕只有一次！”
“为什么要想？”
面对珀金斯的批评，沃尔夫顽抗到底;
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今天你写了多少字？”
珀金斯严厉地问，
沃尔夫装傻，
珀金斯毫不留情地再问:
“我问你今天写了多少字？”
沃尔夫回答，“写了5干字吧。”
珀金斯痛心地说 ，
“斯珂特也许写了1百字，
还得他的状态好。
状态特别好！
他也想像你一样写5干，
他每个字都是抠出来的。
他的妻子已经疯了，
没人在乎他写的东西。
更别说 记住他啦。
你能想象这种感受吗？”
”是他软弱。又不怪我。”
沃尔夫犟嘴道。
“你这么残忍，我很痛心！”
珀金斯失望道。
“这么说，我又让你失望啦！
对我很失望！
好吧，我不够体面，
配不上你优雅的家宴和高贵的朋友！
但在你指责我之前，
你要我变成你这样吗？”
沃尔夫应该是最在乎珀金斯的。
用伯恩斯坦夫人的话说是，
“你和你的文字在一起。”
沃尔夫总是一个人、一支笔，
独个人，
还有就是和珀金斯在一起的时候。
”不，汤姆，但你该成熟点。”
珀金斯 语重心长地说。
”你凭什么？
你，还有其他人！
你只不过是一个懦夫！
困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死死压抑着所有的美好。
你根本不懂活着是怎样的感一一觉！
你不知道每天一觉醒来为之奋斗是什么感觉？
活得畏手畏脚……”
沃尔夫开始 口不择言，
任意妄为。
但这，
也许说出了人生的真相了吗？
从来温和的珀金斯打断发狂的他，
“生活还有其他方式！
比如爱你的孩子，看他们健康成长;
比如养家糊口，
做一份有意义的工作，
尽力帮助其他人。"
“别说了！”
沃尔夫转个身，
他不想听说教。
珀金斯也忍不住了，
“我一再地忍你，
我告诉自己你值得！
你的作品值得！
想想爱你的人吧，
汤姆，
尽管你舌灿莲花，
尽管你文思泉涌、词藻华丽。
你还是一点不懂活着的意义所在。
比如说，
看着另一个人的双眼一一
同情他！
希望那个时候，
你的作品才比得上斯珂特的。”
沃尔夫来到珀金斯的办公室。
我们相见又要分手了吗？
沃尔夫说话像一位诗人，
“我与父亲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火车上。
火车穿过群山，穿过河流…
河流从父亲脚边流过，又流回来。
我必须证明自己能行！”
珀金斯说:
“去证明吧！”
作家离开了他最敬重的编辑。
而这个天才的顽童，
我们将分隔天涯？
沃尔夫去拜访斯珂特，
那是一座雪白建筑的漂亮豪宅。
斯珂特曾经跟妻子泽尔塔过着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
繁华落尽，如今门前冷落车马稀。
“斯珂特，我知道已经晚了！
我是个混蛋！
你可以直接关门。”
沃尔夫手足无措，
像个认错的孩子，
“我不怪你。
上次那样跟你和泽尔塔那样讲话，我很抱歉！
求你啦！原谅我吧！”
沃尔夫真诚道歉。
”信不信由你！我自己也喝醉过一两次。”
斯珂特的体贴和温和如绅士。
老天就是这样折磨一个好心的天才的。
沃尔夫 像个孩子似的向斯珂特倾泄对珀金斯的坏话，
斯珂特实在忍无可忍说，
“在没人相信你才华时，他相信了。
把他的希望和梦想倾注在你身上。
所有无法做的事，所有无法写的书。
那你竞用这种卑劣的话来回报他！
你不感到羞耻吗？”
沃尔夫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让尝尽人世悲凉的斯珂特大怒。
他温言劝诫他的兄弟，
“他给了你宝贵的友情，你却肆意挥霍。”
英俊憔悴的斯珂特饱含深情，
“ 总有一天，你不像现在这样风光。
路还长着呢，相信我。
有人愿意陪着你走下去，
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呢。”
人生是一个不断接受锤击的过程(王小波语)，
沃尔夫什么时候才能懂？
可爱的小女儿，童声童气地问爸爸，汤姆怎么不来我们家了。
珀金斯说，汤姆需要自己静一下。
他会回来吗？
珀金斯回答道，
“可能不会。他这样的人，需要自己去体验生活。”
他生我们的气啦？
小女儿天真地问。
珀金斯温和地说，
“没有。宝贝！
有时候人就是会离开，
然后长大，离开家。
你也会。”
可怜的爸爸！我也想他！
孩子的话其实是真相吗？
爱他，想念他，就一起来阅读他优美的文字吧。
父女俩一起享受地朗读他的《天使，望故乡》。
沃尔夫突然生病了，
脑袋里长满了肿瘤。
斯珂特的话语还不远，
这变幻莫测的人生！
弥留之际，
沃尔夫 艰难地写下 最后的文字。
《美丽与毁灭》、《人间天堂》、《了不起的盖茨比》、《太阳照常升起》、《天使，望故乡》、《永别了，武器》、《烟草路》、《午后之死》、《夜色温柔》、《时间与河流》，
镜头缓缓扫过这些天才的作品，
希望我们还记得它。
记得它曾感动，温暖你我。
珀金斯先生在办公室静默，
哀悼曾经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他爱他容忍他如父。
沃尔夫离开了，
他的信随后寄到。
喜怒不形于色的珀金斯先生去关上办公室的门，
犹豫片刻，他打开了信:
“亲爱的麦克斯，我预感到了死亡，所以把想说的话写给了你。
我长途跋涉，来到了陌生的国度，然后看到了死神的羽翼。
我其实不是很怕它。
但我很想很想活下去，
我想再见你一面。
我有数不清的痛苦和悔恨想告诉你，
有无数灵感想写出来。
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好像从一扇窗户看明白了生活。”
在家里吃饭也不脱帽的珀金斯，
第一次摘下了帽子。
”如果我能挺过去，我企求上天让我变成更好的人！
不辜负你的期望！
但重要的是，我想告诉你，不管发生过什么，我对你的感觉永远如十一月那一天，你来码头接我。
我们爬上了屋顶，一起俯看人间的冷暖和生命的力量。
如此的温暖！你永远的汤姆！”
珀金斯先生哭了。
导演，迈克尔.格兰达吉。
他不是电影导演，
但他爱这个故事。
然后请来科林.费尔斯，裘德洛，妮可.基德曼，劳拉.琳妮 演出了这个我们看到的故事。
编剧，约翰.洛根。
不是谁都能成为成功的好编剧。
天才如菲茨杰拉德也说过，
那种文体也需要不停地练习。
希区柯克的好多电影，都是请最有才华的人写。
有一次，他太过分了，把好编剧开了。
没人写剧本，只好委委屈屈地自己去写。
这个环球公司的“电影皇帝”。
电影改编自A.司科特.伯格作品《《天才的编辑》。
八一电影制片厂译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