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很少研究康熙 康熙敬天勤民玺的历史迷踪(1)

为什么很少研究康熙 康熙敬天勤民玺的历史迷踪(2)

康熙“敬天勤民”玺

为什么很少研究康熙 康熙敬天勤民玺的历史迷踪(3)

康熙“敬天勤民”玺

为什么很少研究康熙 康熙敬天勤民玺的历史迷踪(4)

它,陪伴了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康熙多久的光阴?

它,出自谁之手,消失了这么多年,又去了哪里?

它,真如拍卖行所称,是康熙皇帝“最大型、最重要”的宝玺吗?

宝玺无声,历史有话!或许,当香港苏富比于3月14日举行传媒预览,展示“康熙御宝‘敬天勤民’檀香木异兽纽方玺”和康熙寿山石瑞兽钮“渊鉴斋”玺、印谱《康熙宝薮》的时候,诸多的谜底,都已集结在了香港湾仔会议展览中心,等待4月初中国艺术品春拍的槌声,唤醒一段沉睡的时光。

“最大型、最重要”的康熙宝玺?

这是一件怎样的拍品,竟引来众多媒体的关注?

“(秦朝始)天子所佩曰玺,臣下所佩曰印。”已故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著名文物专家朱家溍曾撰文称,“清代开创之际,宝玺专用满文,既乃改镌,兼用汉文古篆。其大小自方六寸至二寸不等。有大清受命之宝、皇帝之宝、奉天之宝、天子之宝、奉天法祖、亲贤爱民、制诏之宝、广运之宝。”二月河在《康熙大帝》中写到的“体元主人”玺和苏富比即将举槌的“敬天勤民”玺,都在宝玺之列。

按照媒体披露的苏富比的说法,即将拍卖的“敬天勤民”玺,印面10.15厘米见方,通高11厘米,印台高4.2厘米,印文为九叠篆“敬天勤民”四字,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康熙皇帝的最大型、最重要的宝玺。事实果真如此吗?对比康熙的其他宝玺,我们不难发现,此玺既非“最大型”,也难称得上是“最重要”。

从大小上看,康熙皇帝的另一方同为檀香木的宝玺——“育德勤民”玺,就比“敬天勤民”玺大,这方异兽纽方形玺的印面达到11厘米见方,通高10.8厘米,纽高6.2厘米,附系黄色绶带,取《易经》“山下有风,蛊君子以振民育德”之意。而且作用与“敬天勤民”玺相当,同为座右铭玺。从质地上看,檀香木玺也不稀奇,毕竟,康熙的宝玺,质地五花八门,有象牙、犀角、黄玉、碧玉、寿山石、昌化石、玛瑙、水晶、珊瑚等,琳琅满目。

其实,在康熙的宝玺中,比“敬天勤民”玺更重要、更大型的玺还有不少。比如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修成的《钦定大清会典》就记有:“御宝二十九颗,内宫收贮六颗”“内库收藏二十三颗”。其中,用来“以布诏赦”的一枚青玉质“皇帝之宝”,印面就达12.5厘米见方。另一方檀香木质、盘龙纽方形“皇帝之宝”,印面更达到15.5厘米见方,通高16.6厘米,纽高11厘米。这方“皇帝之宝”,据《交泰殿宝谱》介绍,是“以肃法驾”的象征物,但从清代档案看,却是钤用最多的宝玺,而且钤用范围非常广,皇帝登基用它,册命皇后用它,皇帝大婚用它,发布进士金榜以及其他重要诏书上也用它,“其所钤诏敕制造之性质及使用之经常,它宝实无以相比”,可谓清朝皇权的真正标志。

故宫博物院

专家也曾“误读”

说到康熙的“敬天勤民”玺,不得不提及故宫博物院专家也曾走眼的“尴尬”。

在紫禁城出版社1996年8月出版的《明清帝后宝玺》中,对“敬天勤民”玺的介绍是:敬天勤民,白玉质,方形玺,篆书,面10厘米见方,纽不详。《康熙宝薮》《乾隆宝薮》著录。原物不存。《康熙宝薮》云:“敬天勤民,随便御笔大字上可用。”此玺自康熙以降,历代皇帝皆宝用之。乾隆十三年御制《敬天勤民宝四言诗》云……据此知是宝实为康雍乾三朝钤用之重要宝玺。

这本书的作者均是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为何他们在此书中认为“敬天勤民”玺是白玉玺,而不是苏富比此次宣称的檀香木玺?

作者之一的郭福祥之后撰文称,他最初也是从《清高总御制诗二集》和《康熙宝薮》《乾隆宝薮》图册上,看到的此玺信息。《康熙宝薮》只有玺文的钤本和使用说明。《乾隆宝薮》图册上的信息则相对多一点,称此玺质地是白玉,四边都镌刻着御制诗并序,同时,还把《清高总御制诗二集》中的一首诗,同为座右铭玺。从质地上看,檀香木玺也不稀奇,毕竟,康熙的宝玺,质地五花八门,有象牙、犀角、黄玉、碧玉、寿山石、昌化石、玛瑙、水晶、珊瑚等,琳琅满目。专写这方玺的诗录在了图册后面。

这首《敬天勤民宝四言诗》有序,并不长,加标题和序言只有两百多字。大意是说,父皇雍正即位后,把康熙诸玺收藏入箱,只留了这方玺在外面钤用御书。乾隆敬遵成典,即位后也留下这方玺在外面并经常使用。这个宝玺,“经三世而一例宝用”,并不是因为宝玺本身如何,“匪贵其材,实珍其义”,而是“敬天勤民”四个字寓意深远。“故记其梗概而系以诗:……粤是诸玺,缀文寓意……惟此截肪,用以三世……”

难怪专家们一开始都认为“敬天勤民”玺只有一方,是康熙、雍正、乾隆三帝相继沿用的了!原来是乾隆爷“挖了个坑”,称此玺是钤用御书的,而且说这块美玉,用了三代了,“惟此截肪,用以三世”。

还好这一误解因为郭福祥的一次“翻箱倒柜”得以“平反”。1998年,郭福祥在故宫博物院主办的《紫禁城》杂志上撰文,称他在文物库房中意外地发现了两方“敬天勤民”玺,都是白玉质、交龙纽。其中一方被火烧过,只剩了一半,但是从纽制来看,毫无疑问是康熙时期的特点。另一方保存完好,是典型的乾隆时期风格。而且他还在雍正元年的《活计档·玉作》中发现了这样的记录:“奉旨:白玉图书上‘万几余暇’字磨平,将檀香木图书上‘敬天勤民’字砣做在白玉图书上,其檀香木图书不必动。再将白玉图书上‘万几余暇’字照‘体元主人’图书式样另寻寿山石补做一方,钦此。”“三月初一日砣得双龙白玉‘敬天勤民’图书一方,随象牙顶锦盒,怡亲王呈进讫。”“七月二十五日,原交檀香木‘敬天勤民’图书一方,首领太监苏培盛持去入在大宝箱内讫。”

真相大白!雍正皇帝刚登基,就让人按照康熙的原玺,用另一枚康熙白玉玺,“复印”了一方“敬天勤民”玺,并把原玺收藏起来。而到了乾隆继位,则命人在雍正帝的“敬天勤民”玺的四边,刻上御制诗并序后,又刻了一方,提醒自己“敬天勤民”。

拍卖场上

频现皇帝宝玺

康熙宝玺有价,历史告诫难估。

虽然说,仅按内容分,除了国宝以外,康熙还有五大类御玺,即“康熙宸翰(帝王的墨迹)”等一代帝王专用的年号玺、“文华殿宝”等宫殿玺、“康熙御览”等鉴藏玺、“惟尧则之(语出《孟子》)”等嘉言及诗词玺、“太平”“光被”等花押玺。但令人遗憾的是,不少宝玺都和“敬天勤民”玺 、“渊鉴斋”玺一样,流落宫外。

它们的“出宫”过程,目前不得而知。不过十余年来,拍卖市场上的清朝皇帝宝玺并不鲜见。

2003年7月,一方“康熙御笔之宝”交龙纽碧玉玺在中国华辰春季拍卖会上,以160万元底价起拍,最终以600万元人民币落槌。创下当时单件中国皇帝印章拍卖纪录。

2008年6月,康熙的另一方高14厘米、宽10厘米的闲章,在法国图卢兹举行的拍卖会上,拍出了470万欧元,创下当时印章类拍品价格的世界纪录。

之后的2009年、2010年、2012、2013年,在法国的拍卖会上,又有四件清皇玺,分别被以168万欧元、330万欧元、112万欧元、50万欧元的价格拍出。

其间,由于有些拍品属圆明园被盗抢文物,法国的拍卖会引发中国网民强烈不满,称其行为是“强盗行为,应予以严厉抵制”。以2009年为例,法国一家拍卖行拍卖侵华英法联军一名法国军官的遗产时,圆明园遭掠夺文物——乾隆玉玺“九洲清晏之宝”就引发关注。中国学者指出,叫卖圆明园玉玺是赤裸裸的商业炒作。圆明园管理处也再次表明态度:反对拍卖被掠走的中国文物,这些文物权属中国,应该全部归还中国。据介绍,“九洲清晏之宝”玉玺的拍主,正是法国艾利让将军的后裔瓦索涅侯爵。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时,艾利让担任法军驻天津大沽军营的指挥官,并且率部侵入北京城。

“留白”的岁月,陌生的屋檐,在流落他乡的日子里,它们可好?天价中国文物近年来在国际拍卖会上的频频亮相,既引发了国人对历史的追寻与反思,也令人们对流失的文物愈加关注。历史的碎片拧出苦涩,回家的道路依然漫长,“敬天勤民”玺最终将花落谁家?按照惯例,公众仍很难获知。但正如一扇紧闭多年的窗突然透出了光,这样一件消失多年的“中国烙印”,能重新走入人们的视野,让更多民众关注到其背后的历史和文化,亦不失为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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