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102年前的某天夜里,国民精神导师鲁迅横竖睡不着,于是起来嗨。

作为一个文人,他嗨的方式也很文人——看书。看着看着难免犯困,入眼的字都歪歪斜斜的,连“仁义道德”都看歪了。眼看着就要睡着了,猛然间,看到了“吃人”两个字,鲁迅一个激灵,清醒了,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越看越嗨。作为一个时代伟人,一旦嗨起来,历史是要受震动的。果然,鲁迅君以此为出发点,开始开扒着那个“吃人”的东西,震撼力逾百年而不衰!

102年后的某一天,小编学着鲁迅的样子,看了好几个晚上的书,没发现比“吃人”更严重的坏事,却发现历史长河中还兀自伫立着另一个触目惊心的词——牙疼!没错,就是牙疼。

拔最多牙齿的人 史上牙最疼的人(1)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的牙疼。

有人的地方就有牙,有牙的地方就有牙疼。“牙疼”两个字几乎能串联起整个古今中外的文明史。

鲁迅曾在文章中说:“我从小就是牙痛党之一,并非故意和牙齿不痛的正人君子们立异,实在是欲罢不能。”因为牙疼而自称牙痛党,也算给普天下牙疼人的一个名分。小编斗胆猜测,鲁迅发现历史上写满了“吃人”的那天夜里,极有可能是他正饱受牙痛之苦时迸发出的思想。

铭记这些痛苦的历史,不妨花些时间,为古今中外牙痛党们(涵盖一切牙病)串联出一个牙痛党史,旨在以前车为鉴,以儆效尤。

由于篇幅所限,今天先简单列出一个大家都听着耳熟的历史人物表单:

中国版

老子,孔子,曹操,武则天,韩愈,苏轼,陆游,朱元璋,乾隆,慈禧……

国际版

伊丽莎白一世,华盛顿,路易十四,维多利亚女王,拿破仑,丘吉尔,希特勒,普京……

接下来回到正题,说一下史上牙最疼的人,并不是鲁迅,是陆游。

从自从有了牙,牙疼很快就应运而生。在牙疼的历史上,倒下了那么多英雄好汉,站在牙疼之巅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是陆游?小编用了最笨的方法,就是谁说的次数多谁就最疼!

没错,按照这个标准来说,排名第一的就是陆游:那个写下“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诗句的柔情少年,那个写下“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豪气冲天的诗句的汉子,那个写下“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爱国诗人……很不幸,他也是个大半生都在与牙疼抗争的凡人!

拔最多牙齿的人 史上牙最疼的人(2)

陆游(1125年—1210年),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绍兴)人,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陆游也是现存诗歌数量最多的,据悉目前存诗9300余首,经典之作不胜枚举,妥妥的一代文豪。而在这卷帙浩繁之中,直接写到牙齿的诗作就多达150余首。后人甚至有“李白斗酒诗百篇,陆游齿痛诗千行”之说。

古人惜字如金,能让一代文豪前后用150多篇文章作品反复诉说,那一定是痛入心扉,痛入笔墨的。

有牙医经过仔细分析,从陆游这150多首牙诗中,看出陆游牙病大概从中年后开始频繁发作,生生纠缠了他整个后半生。像大多数现代人一样,陆游在一开始症状轻微之时不怎么在意,能忍就忍,直到他决定写第一篇牙齿诗的时候,牙齿就已经晃动。这时候从现代牙科医学角度来说,就已经很严重了。之后很快便牙根松动、牙齿脱落、牙齿豁裂等……按照现代医学诊断,涵盖了整个牙周病的自然发展过程,并且这几十年的痛苦情形来看,这极有可能是最磨人的慢性牙周病。

牙周病发展到一定程度,牙龈萎缩,牙齿开始晃动,陆游描写这一阶段牙齿的诗有数十首之多。

《杂兴》曰:“足弱仅能行,齿摇常欲堕。”身体本来已经很虚弱,只能勉强行走,牙齿也凑热闹摇摇晃晃地要掉。

《识喜》曰:“齿摇自定,发脱却重生。”牙齿晃动略略轻微些了,头发又开始脱落了。

《新凉书怀》曰:“一齿屡摇犹决肉,双眸虽涩尚耽书。”牙齿经常摇晃,都不敢吃肉了;眼睛困得要死,还想着看书。

在这些诗中,学霸陆游除了牙齿松动,整个身体状况都很差,苦不堪言。

后来,牙痛还引发头痛,但是却因为生活清苦而无法看病,如

《贫病戏书》中:“头痛涔涔齿动摇,医骄折简不能招。”没钱看病,那就只能忍着了。

《雨夜》中:“岁晚茆茨劣自容,齿摇将脱发将童……医不可招惟忍病,书犹能读足忘穷……

牙齿摇动得厉害,渐渐地连齿根都开始松动了。

之后就发展成了《寒雨中偶赋》中:“鬓毛萧飒齿根浮,徂岁翩翩肯暂留?”齿根松动,牙齿之间的缝隙变大了,导致牙齿与牙龈“骨肉分离”了。

在《饭罢戏作》中:“况予齿日疏,大脔敢屡嘬?”牙齿掉得越来越多,还敢经常大块吃肉吗?

《闲思》一诗云:“意倦投床效龟息,齿疏嚼饭类牛齝。”牙齿松得没几颗了,因此吃饭的时候只能像牛反刍一样反复咀嚼。

在当时的医学条件下,这种牙周病无法得到很好的治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牙齿自行脱落。

写牙齿掉落过程的作品就有30多首。

《病齿》云:“似病非病臂已瘳,当堕末堕齿难留。

《老态自遣》云:“似见不见目愈衰,欲堕不堕齿更危。

《老叹》云:“一齿危将坠,双瞳久已昏。

《对酒作》云:“齿落不废嚼,足跛尚能履。

这些诗都写到了牙齿脱落难留。

牙齿掉得多了,慢慢也习惯了,逐渐就看得开了,晚年的牙齿诗中,对掉牙已经看得很淡了。

在《一齿动摇似不可复留有感》中,内心强大的陆游对几十年来的掉牙心路历程进行了复盘:

晚境常忧豁可憎,苦留终不受丁宁。

主贫何恨客辞去,木老元知叶自零。

未害朵颐临肉俎,但妨叩齿读仙经。

从今有酒须勤买,莫学骚人要独醒。

大概意思是,刚开始掉牙的时候,嘴巴中有大大的豁口,怕别人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可后来想到:掉牙这件事就跟穷人家招呼不好客人、树木老了树叶要凋落一样的,都是无可奈何的事。虽然牙齿掉了,啃不动骨头,但还可以吃些软肉的;对读书人来说,稍微有点不雅的是读书的时候有些齿间漏风,吐音不准。从今以后还是不要纠结了,美酒美食痛快地享用,但求一醉解千愁,不要什么“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文人风骨了……

让一个浑身硬骨头的文人,说出这种话,足见疼痛至深,痛入骨髓。

拔最多牙齿的人 史上牙最疼的人(3)

相信很多人对陆游记忆最深的就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很多人也知道陆游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85岁高龄了。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陆游在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经受了几十年牙痛之苦!

不过,陆游这些写牙疼的作品中,并不都是描写疼痛难受的。陆游生活的年代,补牙镶牙已经广为流传,许多老人家都爱去补个牙,以显年轻。陆游在这方面则很豁达,用半玩笑的口气说“染须种齿笑人痴”。

无论写诗还是做人,陆游都是无可挑剔、名垂青史。

他是中国正统文化熏染下成长起来的极度的完美主义者,他身前没有绯闻,身后流芳百世。他的纯洁与自律在世界文化史里属于难得的异数,是中华文化几千年文明中的人格典范。然而,这个毕生追求完美、已臻完美的文人,很不幸成了牙疼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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