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恶的距离有多远?有时候,仅需要一根网线,我们就能隔着薄薄的荧幕,触及人心最幽暗的部分。

最近一部西班牙残酷物语《坐火车旅行》有这样一个令人匪夷所思、毛骨悚然的段落。

404房间惨案(令全韩国人蒙羞)(1)

一位利益熏心的商人买通了孤儿院的管理者,承诺给孤儿院运营下去的大笔资金,条件是每个月提供一名孩子,这个孩子会被高价卖到领养者手里。但令商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些孩子并没有被富人领养,而是被一个残暴的神秘组织当做商品。要挟他们拍摄大尺度视频售卖,视频还分了不同的“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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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令人发指的第一步。孩子被完全物化,拍完视频后,他们还会遭遇更残忍的对待,直到“人间蒸发”、消失无踪。知道真相的商人和孤儿院管理者难以接受这个真相,但却无能为力。

这一场景描绘很像伊莱·罗斯导演的《Hostel》的“低龄版”。当我们以为《坐火车旅行》、《Hostel》这样的影片不过是导演“脑洞大开的想象”时,现实却洞穿了我们的承受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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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N号房”的网络平台里,26万韩国网民围观无数女性被羞辱、从肉体到精神的毁灭性摧残,在那里的女性不仅没有得到文明的庇护,甚至连动物都不如,沦为了这26万人的情欲玩物。在那里,他们不是享有权利的公民,而是一件收割流量,谋取暴利的商品。

从2018年下半年至今,以godgod、Watchman、博士为首的三个韩国男子,相继在社交平台Telegram上开设了多个秘密聊天室,被称为N号房。

博士从2019开始运营N号房,将这起“商品化女性”的罪恶买卖推向了极致。

运营者假扮成警察或招聘人员,威逼利诱受害者提供个人信息、拍摄裸照;再以此要挟,强迫受害者参与拍摄各种性犯罪、性剥削视频,然后作为商品在聊天室内销售、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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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米兔”运动席卷全球时,韩国女艺人的遭遇就曾引发国人热议,几年前的偷拍事件让韩国女性走上了街头,大胆向偷拍说不!

女性主义在韩国抬头,可在此次案件中,受害者依然全为女性,甚至还有未成年。仅仅在“最热门”的博士房内,受到侵害的女性就有74名,还包括16名未成年,其中最小年龄受害者为年仅11岁的某小学生。

这群“上当受骗”,被控制的女性,高价的商品,在他们眼里是“奴隶”,被称为“来月经的东西”。

让韩国人和全世界人震惊的是,至少有26万人参与了这场令人发指的罪恶。韩国总人口不到5200万,就算2600万男性,70%是15-60岁成年人,也就是1820万人,26万,也就意味着每80个韩国成年男性中,就有一个人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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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典型的社会性犯罪。是一个系统性将女性彻底“物化”的高知、高科技、高人群犯罪。

恐怖的身体规训

这个令全韩国人蒙羞的“暗网”是由网名为“God God”的高中生为“缓解压力”在2018年底创建。God God很快就建立了明确的商业模式,他们先偷拍女性、传播色情视频,借此威胁“奴化”中学生,甚至将她们带到线下羞辱,过程被“实时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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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不同等级,这些聊天房收取的费用还不一样,从20~150万韩元不等。越高等级的聊天房,越能看到更残忍的视频。

网民为“博士”的赵周斌接替了N号房后,搞出了一套诱骗女性上钩的完整犯罪套路。先“高薪招聘兼职生”,然后邀请她们在网上聊天,并一步步哄骗她们拍摄裸照和不雅视频。不雅视频以及所有聊天记录已被赵周斌全程录下来。之后,他将这些视频当做威胁那些受害女性的砝码。到后来,其运营房间的视频内容之震惊超乎人们想象。

物化女性的第一步,就是从身体上控制受害者。要求她们拍摄不雅照片,做出暗示性很强的动作,当她们对“要求”言听计从后,赵周斌会更一进步摧残她们的精神。

有的女性甚至被迫用刀在身上刻“奴隶”二字,不少付费者还提出了让人不忍直视的要求,完全剥夺了受害者的人格。

N号房的几位运营者深谙规训手法,一步步将受害者“物化”、“商品化”。而付费观看者也为此宣传,他们只是付钱观赏,同样把女性当做“商品”对待,想借此洗脱罪名,消除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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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好人面具的恶人

的确,是网线,是那几个运营者勾起了几十万人的恶意,但那些围观者就真的无罪吗?他们戴着各色面具,活跃在女性们的职场、生活中,甚至可能是她们眼中很优秀、善良的人。让人汗毛倒立的恐惧。

N号房间第一个运营者只是高中生。影响最恶劣的“博士”赵主彬(音译),25岁,信息通信专业,在校期间成绩优异,曾作为学报编辑部编辑局长活动,堪称学霸,在他人眼里是品学兼优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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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他还去孩子保育院做志愿者。2018年12月开始到最近,赵主彬在给无数女性带去痛苦的同时,还在对外进行着志愿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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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想到,“好学生”伪善的外衣下,藏着一个如此恶毒的灵魂。该志愿者团体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听说赵主彬的事件后,我们担心保育院的孩子中也有受害人,因此在23日报警了”。

恶魔就在一群孩子身边,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韩国影片《熔炉》的那些虐心画面很快在脑海中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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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幕后运营者,韩国全民开始谴责26万围观的付费“加害者”,要求严惩并公开他们的个人信息。眼看舆论不断发酵,窥探和传播他人隐私的恶魔们坐不住了。据说,这群人中还有小学老师。

“因为太委屈而睡不着觉,我又没有犯罪。

如果不上传视频就不会有26万的受害者了,最大的受害者明明是参与者们,居然还要受罚?”

另外,因为“N号房”是付费观看,很可能存在多位男性共用一个账号观看的情况,所以实际观看人数可能远超26万注册用户。

N号房时间并非几个人引发的部分“失格”,而是韩国长久以来的性别差异所致。韩国电影《玩物》公布了这样一个恐怖数据:韩国女艺人中,有45.3%的人曾被要求陪酒,超过62%的人曾被节目相关的人员或者社会有势力者要求进行特殊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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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网剧《就算敏感点也无妨》中,表面上受人爱戴的大学教授,上课时竟公然污蔑、取笑女学生。还把性犯罪出现的原因,归结为女性自身不检点。在韩国,女性地位总低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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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一部描绘韩国“家庭主妇”的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一上映就遭遇故意差评。男性网友评分1.45,女性网友打出9.19分,两极分化相当严重。更可怕的是,网上还有针对影片女主角郑有美的大规模网络人身攻击。韩国本土明星Irene和少女时代成员秀英公开表示读过小说后,就收到了男性粉丝的恐吓,有不少人大言不惭地留言说:“希望你记住你的粉丝中大多数人都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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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N号房间并非凭空而起,而是社会性别不公问题长期积累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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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韩国总统文在寅23日向所有的受害者女性表示慰问。他表示,警方不应只调查“博士”等运营者,有必要对“N号房”全部会员进行调查,并希望建立特别调查组严惩犯罪者。

据悉,25日,韩国N号房赵博士被公开示众 ,现场照片中他头顶纱布和创可贴,脖子上戴着保护支架。据警方透露,他在16日被捕,接受警方调查之后曾在拘留里试图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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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彬在现场向所有受害者道歉,“感谢让我停下恶魔的生活”。对于“是否承认散布性剥削物品嫌疑”,“为什么犯罪”,“对未成年者是否感到抱歉”等记者的提问,他一概不回答,直接上了护送车。

我们与恶的距离很近

“N号房”这颗雷,炸开的远不只韩国舆论场。不少中国网友开始担心,我们与“N号房”的距离可能比想象中要近得多。在“N号房”事件发酵后,中文社交媒体上出现了大量兜售“N号房事件视频全集”的账号。

不少网友表示,在购买一些网络产品时,有人向他们兜售“N号房视频”。而这些视频,均是由隐藏摄像机拍摄。视频中的女性在公共卫生间、KTV、办公楼等场所被偷窥,样貌清晰可见,而起大多数为中国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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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N号房”并非存在于韩国,全世界女性都可能遭受着潜在的威胁,就像《解除好友2:暗网》中说呈现的那样。成千上万的用户跨国家,跨地域的存在着,隐藏着。网络上隐蔽的访问路径、难以追踪的数字交易,让高科技犯罪防不胜防,难以追踪,群体数量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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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人间,善良的人需要保持警惕。因为“关键不在于不是所有的男性都会歧视女性。而在于所有女性都活在可能被歧视的悲哀里”。

除了女性提高警惕,勇敢站出来抗议歧视,另外,来自更高层面基础教育,法律保护,社会观念的改变也继续到来。

“N号房”不仅仅是那些可见的平台,而是无数不可见的人心。人心不变,房间则不会消失。网络和科技的加持下,没有人可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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