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失败,42 岁的赵颜走进整形医院,热玛吉、光子嫩肤、皮秒祛斑等项目做了个遍,渴望通过非手术医疗方式达到抗衰美容的效果。

恋爱遇挫,当过空姐的小芹,做了“半永久文眉”,尝试过注射玻尿酸垫鼻基底、肉毒素瘦脸等,还打算丰胸但最终放弃。

大学毕业生邱木木只点过痣,但从小到大外界对容貌的评价,始终让她内心摇摆不定。

新京报记者采访了被“容貌焦虑”困扰、尝试医美的人,面对美容“诱惑”,她们有着不同的态度和做法。

婚姻失败经历分享(婚姻失败恋爱遇挫)(1)

6 月19 日,北京某公立整形医院皮肤科,有人在走廊候诊。新京报记者 吴淋姝 摄

用抗衰美容缓解对婚姻的焦虑

进入大门,来回走动的人群中,夹杂着穿白大褂的医生,以及护士。皮肤科在一楼,几排蓝色的塑料座椅排在问诊室门口,三三两两坐着人,有的人脸上敷着面膜,有的人脸上贴着白色纱布。

这里,是位于北京市石景山区的一家全国知名公立整形专科医院。

42 岁的家庭主妇赵颜敷着面膜,坐在诊室外,她刚刚做完了皮秒祛斑。

在发现丈夫有了更年轻的第三者、婚姻已经无法挽回时,赵颜将此归因于自己的容貌衰老。从前,每次用高端护肤面霜,她都只敢小心翼翼蘸取黄豆大小,后来,她开始在脸

上抹成厚厚的一坨。

只是,加量的护肤品未能抚平她日益滋长的斑点、皱纹,以及对于婚姻的焦虑。一边是冷漠的丈夫,一边是层出不穷的年轻姑娘,她有些急了,更何况连那些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性朋友都频频“做脸”。

四年前,她将脸扑向了不用动刀的“轻医美”,热玛吉、光子嫩肤、皮秒祛斑她都做过,渴望通过非手术医疗方式达到抗衰美容的效果。做事谨慎的她,不敢选择私立医院和美容工作室。

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医美的步伐,“因为这些项目管不了终身,需要定期做。”日积月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想到心思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的丈夫,不甘心的赵颜又忍不住走进了医院。

恋爱遇挫,她走过容貌焦虑的顶峰

“你太瘦了,真的没什么胸。”一名妆容精致的医美咨询师盯着小芹的上半身,摇了摇头。

7 个月前,时年29 岁的小芹光顾了这家位于深圳的私立整形医院。她想隆胸。

小芹问了几个有关伤口恢复、硅胶植入风险的具体问题,咨询师均避而不答,而是用一句话搪塞:“这个你放心,我们做了很多年了,技术非常成熟。来我们这儿的人没有后悔的,只有后悔没有早点做的。”

见小芹沉默,对方接着说,“你整了之后你男朋友肯定特别喜欢。如果嫌贵,我们这里还可以分期支付。”

小芹察觉到,医美咨询师的话术总是围绕着“如何取悦男性”展开,“我并不赞成她们输出的‘资源置换’这个概念,我觉得美貌并不是稀缺资源,往往靠美貌置换到的,并非期望的。”

最终,理智占据上风,她走出了那家装潢气派的私立医院,“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大四那年,法语专业的小芹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成为国内某大型航空公司的空中乘务员,主要执飞国际航线,“所处的圈子美女如云。”一次“红眼航班”落地后,在下榻的酒店房间,和小芹同住的一名乘务员建议她去文眉,对方称一来可以节约化妆时间,二来和男朋友约着游泳时,素颜也不至于“露馅儿”。看到同事卸妆后依然浓密的“半永久文眉”,小芹心动了。

很快,小芹也去文了一对“半永久”,这是她做的第一个医美项目。

去年5 月,小芹发现,同自己交往三年的男友背地里还与另一个女子保持着恋爱关系。情感崩溃的同时,她的“ 容貌焦虑”亦达顶峰。

“我男友从来不会赞美我,从航司辞职之后,想去应聘一家私企的销售岗,他就说我不适合,我开玩笑问‘是因为我长得太美了吗?’,他说‘不,是因为比你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小芹深知,男友的话语“打压”,在无形之中亦催生了自己的“容貌焦虑”。

在发现男友的“秘密”后,小芹又发现自己“笑起来不好看”,从侧面看有点嘴凸。

后来,小芹从一名整形医生处得知,可以通过垫鼻基底改善凸嘴效果。深思熟虑后,小芹尝试了玻尿酸注射,“其实之前也排斥整形,但看着那些整形成功的网红,还是觉

得很好看。”

“打一次3000 多块钱,差不多可以维持半年。”已注射两次的小芹坦言,效果低于心理预期,“法令纹虽然变淡了些,但感觉我的鼻孔更外翻了。”

如今,“男友”已成为“陌生人”。从情绪的谷底挣脱出来后,小芹觉得,面对容貌,自己更加冷静和清醒了,“我并不是那么糟糕。”不过,她依然想变得“更美好”。为了瘦脸,截至目前,她已打过三次肉毒素。

“别人总会给你打分”

“满分一百分,你给自己打几分?”手机屏幕亮起,一行标题印入眼帘,标题下方的配图,是几个风格迥异的女孩。

看到这条推送消息,23 岁的邱木木没忍住点了进去。类似的消息就像住进了邱木木的手机里,在各个角落里默默等待,只要她打开手机,这些消息总能瞅准机会,一拥而上。

“打分是最直白的,也是最可笑的。”尽管邱木木觉得,这类信息是在制造容貌焦虑,但无一例外,它们总是精准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这的确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今夏,邱木木大学毕业。前不久,她从奖学金里抽出800 元钱,在安徽芜湖的一家三甲医院点了痣。虽然父母不同意,邱木木还是贴着纱布回到了学校。“一共五颗,我从初中开始,便对我脸上的痣不满意。”仅仅只是点痣,便让邱木木有了不少自信。

邱木木萌生改善皮肤状态的想法,是源于另一个朋友。相亲时,因脸上长痘,这名朋友被男方否定,“觉得不好看。”

起初,邱木木想过,如果为了获得异性的好感就去做医美,好像有点媚俗。但后来一想,外界的评价难以避免,“别人总会在心里给你打个分。”

为此,邱木木查了很多资料。在一个医美APP 上,她了解到自己下巴后缩的情况。翻看资料时,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做一个正颌手术,让下巴看起来更加立体。但看到近十万的价格后,邱木木心生退意,再看到动完刀子那张绑着白色绷带的脸,她彻底打消了念头。

在邱木木眼里,容貌并非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但它的确会影响人生的方方面面,比如社交,“你总会通过别人的嘴和自己的判断,知道自己是不是美女,是不是受欢迎。”

从小到大,外界对容貌的评价,始终让邱木木内心摇摆不定。

如今,已大学毕业的邱木木,开始认为美只是锦上添花,“如果你没有实力,美丽不可能给你带来工作,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你带来任何你想要的一切。”她也知道,来自外界的种种刺激,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应受访者要求,赵颜、小芹、邱木木均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 吴淋姝 汪畅

编辑 袁国礼

校对 张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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