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章、岳云鹏父亲去世没有及时奔丧:是戏比天大还是不仁不孝?
2013年7月12日,郭德纲和德云社欧洲巡演启动,此次演出是德云社继北美、澳洲之后的再一次走出国门,首度踏上欧洲这片神奇的土地。参与本次演出的有郭德纲、于谦、岳云鹏、孙越、高峰、栾云平、侯震、李根等;2013年7月12日,对于岳云鹏来讲也是个永生难忘的日子:他父亲的猝然辞世。这让远在欧洲德国准备演出的他感到无助,是中断演出迅速回国,还是继续既定行程,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大难题。7月13日,郭德纲和德云社首度走入欧洲的巡演将上演,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工作,这让岳云鹏难以取舍,但他又不得不做出选择,他选择坚持演出;次日,他按照既定安排登上了舞台,并把观众逗得哈哈大笑,他还带着观众唱起了他的“成名曲”《五环之歌》;他在舞台上逗大家乐,可是,有谁知道他当时内心的感受?返场时,郭德纲说:“演员也是人,我们也有喜怒哀乐,不管台下多难受也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观众。”随即,他把岳云鹏叫到身边,说:“我跟大伙说一下,我们来三四天了,就在昨天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岳云鹏的父亲去世了,按说我们可以改机票让他回去吊孝,但是岳云鹏出于为观众考虑,戏大于天……”台下几千观众为之动容,全体起立为岳云鹏鼓掌一分多钟,场面非常感人,这场面岳云鹏情不自禁,掩面痛哭,于谦好几次伸手拍岳云鹏肩膀,以示安慰。
岳云鹏面对观众哽噎地说:“今天哪怕有一个观众是冲岳云鹏来的,今天这场我也得上,我希望我父亲的在天之灵能理解我。今天这场演出真是对我意义重大,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心里在想爸爸您看见儿子的今天……”全场再一次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叫好声,更有观众喊:“岳云鹏好样的!”这个时候,岳云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泣不成声,转身抱着师父,靠在师父的肩膀上痛哭,郭德纲一直拍着岳云鹏的肩膀,就像妈妈拍着要入睡的孩子一样。此时此刻,郭德纲的肩膀应该是岳云鹏的依靠,是他的天,是他的支柱。待岳云鹏下去休息时,全场观众唱起《五环之歌》……
岳云鹏下台时,台下的观众却站起来鼓掌,并不断喊着岳云鹏的名字以示支持,有观众喊“谢谢德云社!”人是感情的动物,真情可以通云。爱,只有懂爱的人才能理解;对于不懂爱的人而言,爱就是白开水。岳云鹏心怀大爱,观众自然也付出了自己的爱。
岳云鹏回到后台,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默默流泪;师娘王惠走到他身后,摸了摸他的脑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轻拭去他的眼泪,并俯下身来轻声安慰着……这画面美很美,很感人,美得让人窒息,感动得让人唏嘘,看者流泪了……2004年岳云鹏来到郭德纲、王惠家中,跟着郭德纲学相声,做了郭德纲的儿徒,近十年的感情,岳云鹏这个儿徒真的像个儿子,王惠这个师娘真的像个母亲。
郭德纲诸多感慨,发微博道:戏比天大,艺人之德尽显于此,有徒如此还复何求?可是,可是,回复中竟然有好多不懂事儿的跟着起哄、骂街,有着诸多指责与不理解,郭德纲因此一度关闭了微博评论。
郭德纲十几岁就闯荡北京,经历丰富,见过诸多难堪局面,他把诸君反映分为两种:一种是送上哀悼表示关心,一种是咒骂撕咬破口喷翔。郭德纲说过,论骂人,他可是骂人的祖宗;他把那些骂人的,称之为“破口喷翔”。这些人中,估计有一部分人不是干这行的,真心不理解岳云鹏为啥亲爹死了也不回国奔丧,很难接受这种行为;还有一部分人就是真心想喷翔,可能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大部分网友还是支持岳云鹏的:“艺人就是要有艺德,自己的父亲走了,割舍那一边都不好说是绝对的正确。尊重小岳的选择。小岳加油。老爷子在天上看到你,肯定跟别人炫耀你的成绩”、“我实在觉得岳云鹏当时的决定作为外人的我们是没有资格妄加评论的。逝者已逝,无论是否喜欢他喜欢他的相声他的表演,都别在这个问题上再作文章了,这真挺伤人的。”
自古忠孝两难全,做臣子的如果父母去世,要回家守丧三年,称之“丁忧”,可是,如果朝廷需要,就要及时回到工作岗位,谓之“夺丁”。岳云鹏不是无业游民,他接到父亲过世的消息时候,身处千里之外的欧洲德国,正要演出,票已经卖出去了。况且,德国又不是德州,不是说回来就回来的,即便岳云鹏得到消息当时马上回国,也不能救活父亲;如果这样的话,这些骂他的人依然会跳着脚骂街。
岳云鹏怎么说这个事儿呢?他7月13日上午在微博中说:“这辈子接到最痛苦的电话,你走了,我却远在天边,iPad有父亲照片,磕头求父亲原谅,最后时刻没有陪在父亲身边!思索再三,决定演完再往家赶,戏比天大,希望父亲能够理解,爸爸:天堂没有疾病,一路走好,儿子永远爱您!”
这一天下午,岳云鹏再发微博:“昨天上台之前我一直在调控情绪,就怕控制不住,在台上孙老师不小心说了一句,别拿死人开心,我心里还是起了变化,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喜剧演员的悲哀吧!我的手一直在抖,我的心一直在疼。爸爸:妈妈我来疼,姐弟我来照顾,我知道,我们的过度牵挂会牵扯您去往天堂的步伐,您放心吧,我已经回来啦!”
从岳云鹏的微博可以看出,他的心是痛的,尤其是在父亲去世前没能守在父亲身边,他为此非常内疚;他也对父亲做出承诺,要照顾好母亲,照顾好姐姐和弟弟。后来,岳云鹏给五个姐姐都买了房子,外甥结婚,他出钱出力,还亲自主持外甥的婚礼。
岳云鹏媳妇郑敏发微博安慰小岳,让他不必内疚,说:父亲的病情一向稳定,突然离世没有一丝征兆,家里人明白以你的心性作出继续演出的决定很困难,都很支持你。不必去理会那些质疑的声音,你在父亲生前完成了他所有的心愿。生前尽孝比死后哭坟更重要。
不得不说,岳云鹏有一个好媳妇。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可是,家人就这么几个,有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还委屈个啥?
其实,岳云鹏之前因父亲的病情取消过原定的演出,但那时候他在国内;他父亲去世时,他远在德国,即便是取消演出,当天也赶不回去了。
作为公众人物,有时候看似挣钱容易,其实他们的难外界是无法体会的;大家看到的是舞台上花团锦簇,有着无数的闪光灯,可繁华背后是啥?是努力,是辛苦,是凄凉,而这些又有几人知道?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喜怒哀乐,当你站到舞台上那一刻,你就要放下自己的喜怒哀乐,你必须学会表情管理,因为你这个时候不再属于自己了,你属于台下所有的观众。从这个角度上说,岳云鹏对艺术和观众是尊重的,这种尊重让人敬佩。能忍着丧父之痛笑着的人,似乎都应该受到敬佩,因为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
“戏比天大”,其真正含义就在于此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唯艺术和观众事儿大。
翌日,人民网发表文章《岳云鹏丧父坚持登台,忍泪诠释戏比天大》:当事业与亲情发生冲突,他注重大局,忍泪诠释戏比天大,尊重艺术更显孝心。尽管网友争议不断,但对于岳云鹏丧父坚持登台演出的做法,业内人士均给以了高度评价。相声演员唐爱国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演员在外演出时是属于舞台、属于群众的,尤其是喜剧演员,要把欢乐带给观众。在演出期间,遇到家人病重、离世等消息时,能够选择坚守工作岗位,是演员对演艺事业的负责。”济南曲艺家学会主席张庆说“在曲艺界,戏比天大的说法已经流传了几辈子。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相声演员只要登台就要带给观众欢乐,不能带着情绪演出。”
2017年6月17日,父亲节前夕岳云鹏给父亲写了一首歌《如果有个直达天堂的电梯》,称:
实在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天亮以后给大家听一首歌。父亲节就要到了,微博朋友圈马上各种分享跟爸爸的照片,各种秀跟爸爸的感情,我确实羡慕。也不喜欢这个节日。因为心里的遗憾像是生了病,总是痛。四年了。一直想做一件关于父亲的事,没想到是以歌曲的形式唱给大家听。
首先声明我不是歌手,唱歌只是爱好,这次只是想表达一段感情,不喜勿喷。歌词里面写了四段故事,都是真实的故事,我知道很多人没有这样的经历,没有这样的共鸣,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歌词莫名其妙。但他确实存在过。听完父亲散文诗之后哭了很久,回忆起跟父亲的点点滴滴,太多画面出现在眼前。想起跟着父亲推着独轮车卖馒头,尽管同学笑话我,我依然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刚学会骑父亲的自行车,跟一个卖香油的大爷撞车,下巴着地,父亲背着我就跑,扭头跟卖香油的大爷说,你走吧,你的香油洒了,他也受伤了。你走吧,现在照镜子看着下巴的疤痕还能想起那个大爷当时的表情。想起夏天在麦地里收庄稼,父亲让我在地头卖冰棍,三毛钱进的冰棍卖五毛,一天下来被我自己吃光了,父亲反倒笑了。想起父亲因为喝酒跟母亲吵架,奶奶拿着拐棍追打父亲,父亲怕奶奶摔倒蹲在墙角挨打。想起父亲嘱咐我的话,让我感谢东边邻居一个奶奶,七十年代全家三天没有吃饭的时候,邻居奶奶送来一斗高粱米,全家人才躲过一劫。让我时刻记得感恩。想起因为四姐出嫁我打工回家,父亲征得四姐同意打开四姐的嫁妆,一台21寸的彩电。坐在彩电前却没有高兴起来,因为彩电没有信号也是黑白的雪花。印象里父亲没有打过我,一次都没有,可能因为我懂事能干活学习好吧,父亲总是担心我娶不上媳妇,总是说我傻乎乎的,总是低头走路,胡同里嫂子们跟我开玩笑就脸红。父亲喜欢看书,写得一手好字,懂得很多历史人物。他就教我看书,教我写字,教我懂历史人物。事实证明后来我娶上媳妇了。他总是跟我说他希望去天安门看看,能去深圳走走,能去杭州转转,却没能如愿。我后来再去这些地方会拿出手机里他的照片带他去看看去走走去转转。
歌词里写到爸爸明天我就要满十三,其实唱的时候很别扭,因为我从来没有喊过爸爸俩字,爹和娘喊习惯了。录的时候我说能不能改成爹爹明天我就要满十三,许飞说像是黄蓉在撒娇,最后还是坚持了爸爸二字。再有几个小时歌就要上线了。感谢董玉方老师帮我改词,感谢许飞老师帮我作曲,感谢郑楠老师帮我编曲。不好听怨我,好听是大家的功劳。兄弟我困了。明天见。
又过了四年,岳云鹏跟孙越一起演的节目叫《造厨》,岳云鹏说自己的父亲是个厨子,给别人做饭的时候经常偷东西,还让自己帮着他一起偷。不少观众对岳云鹏的这个节目都很意外,因为岳云鹏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他现在敢在自己的相声里说自己的父亲,说明岳云鹏已经完全放下了自己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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