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永远是艺术表现的主题之一,即使是抖音为代表的的短视频时代,萌娃也是收视率领先的题材。
而在中国古代,无论是豪迈的李白,还是亲近的白居易,都写出过很多童趣诗。
所谓童趣诗,专以描写童真童趣见长,
从数量来看,明、清处于绝对劣势。明朝的徐渭童趣诗写得不错,有许多佳句传世,像“此际不偷慈母线,明朝辜负放鸢天”、“才见春郊鸢事歇,又搓弹子打黄头”,读来十分有味道。清朝的袁枚和高鼎有两首童趣诗流传甚广,分别是《所见》和《村居》。总体而言,明清童趣诗题材单一,童趣浓度不大够,不单在数量上,质量上也略逊一筹。
童趣诗的两个高峰出现在唐、宋。唐代写童趣诗的大诗人不少,如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骆宾王、贺知章、李涉、贾岛、李商隐、韦庄等,“小”诗人也挺多,如郑谷、丘为、皇甫冉、权德舆、崔道融等。
诗仙李白《长干行》之一写道: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读来清新自然,还为汉语一举贡献了两个成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杜甫一句“稚子敲针作钓钩”,写出了生活的闲适。
中唐诗人胡令能仅有4首七绝流传,居然有一首半童趣盎然。先看《小儿垂钓》,对儿童学钓鱼刻画得惟妙惟肖: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喜韩少府见访》里那个害羞的孩童也非常有意思:
“儿童不惯见车马,走入芦花深处藏。”
白居易《池上》诗曰:
“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这个当“小偷”的小娃,不令人生厌,反惹人怜爱。
宋代童趣诗丝毫不输于唐代,尤其南宋的杨万里和范成大童趣诗成就骄人。杨万里一定是位极富童心的诗人,在他笔下:
儿童追蝴蝶: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捉柳花: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
骑牛弄笛:骑牛远远过前村,吹笛风斜隔陇闻;
划船:怪生无雨都张伞,不是遮头是使风;
摆弄蕉叶:戏掬清泉洒蕉叶,儿童误认雨声来;
打黄梅:留许枝间慰愁眼,儿童抵死打黄梅。
这些诗句简直就是一部部儿童卡通嘛。
范成大有《四时田园杂兴》60首,其间童趣颇多,像“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青枝满地花狼藉,知是儿孙斗草来”、“老翁欹枕听莺啭,童子开门放燕飞”、“小童一棹舟如叶,独自编阑鸭阵归”。杨万里那儿是卡通片段,范成大这里则是卡通连续剧哩。
辛弃疾有首《清平乐》下阕跟老范相得益彰: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仔细读来,宋诗之较于唐诗,童趣诗或稍胜一筹。
最后用一首清代的童趣诗祝福大家。
《偶作五绝句》袁枚
偶寻半开梅,闲倚一竿竹。儿童不知春,问草何故绿。
在诗中,袁枚正倚靠着一棵竹树,独自欣赏这半开的梅花。忽然一个稚嫩的小孩问袁枚:“草为何是绿色的?”小童童真可爱的形象淋漓尽致,跃然纸上。
正如在我们童年的时候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花为什么是红色?天为什么是蓝色?为什么会下雨?等等。
无论人处于何种年龄,如果我们的心始终保留一份纯真和童趣,那我们的生活便会快乐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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