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心脏内科门诊，定焦大叔第一次看到患者之后有了一种担心的感觉，担心患者在医院检查期间就可能会出问题。
果然。
上午10:30，进来一对夫妻和一个年轻人。坐下的男性是患者老黄。他一坐下，双手撑着膝盖，面色黑黄，感觉特别的疲惫，就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走过来的，随时要撑不住。面部皱纹比较多，有点像70岁。
然而，打开病历一看，59岁……
张健医生问老黄为何而来。他说昨晚喝了一两白酒后，像被点了哑穴，吐不出话来，腰疼还连带着头疼。老黄说话时气力很小，听起来弱弱的。张健医生疑惑地问：“一两酒就这样了？”
此时，定焦大叔注意到老黄扣在膝盖上的右手，于是请他摊开放在桌上。
可以看到，这只手的食指指甲被熏成金黄，中指关节处磨出一块茧，也是金黄色。一问，一旁的妻子开始倒苦水。
原来这是一位有着将近40年烟龄的老烟枪了。老黄抽的是十块钱左右的过滤嘴烟，可是手指却像是不带嘴儿的。为啥呢？旁边妻子“控诉”，一根儿没烧完，一根又续上，经常香烟快烧到手指头都没注意。关键是，一天三盒！三盒！
一天60根，40年，抽了多少了？876000根！
每日三盒，日积月累，手指变成了这般模样。
妻子抱怨有时睡觉都被他抽烟呛醒，早上起来先抽三颗才穿衣服，劝也不听。除了抽烟，他没事也得喝上二两，还喜欢二两白的，两瓶脾的解酒。今年春节，两瓶啤酒下肚之后想站起来，忽然发现一条腿不利索了，原地打晃，还头晕。到村医那儿检查，高压170！
妻子说这些的时候，老黄坐在那儿，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好像这些事和自己毫不相关。
张健医生给他开了检查。等到下午跑平板时，惊险一刻发生了。
做平板运动试验的时候，刚走了几步，老黄就喊头晕，赶紧停机下来，马上量血压。高压80！
定焦大叔和吴航宇医生闻讯赶过来。一进屋子，感觉到浓浓的烟油味儿。扭头一看，老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身上还贴着心电图的电极，一脸疲惫，面色有些苍白。
吴航宇医生反复告诉老黄，平日血压一直挺高，现在突然低下来，要是突发晕厥非常危险。而且他这个状态，最好能直接住进CCU(冠心病重症监护室），随时监控他各项指标，一旦发生危险能够及时抢救。
老黄妻子也很着急，劝他住进去。
但老黄沉默半晌，最后还是不愿进去。吴航宇医生无奈做出让步，老黄可以住普通病房，但再三提醒家属，必须24小时陪床。
吴航宇医生告诉定焦大叔，老黄已经有两次轻微脑梗史，加上这次的症状，高度怀疑心脏的一根重要血管发生问题，而且极度危险。如果这根血管发生问题，轻者晕厥，但是倒地撞在什么地方很难说。如果在大街上倒地，有人敢扶吗？如果血管堵塞严重，他会因为心源性缺血造成脑损伤，或者直接猝死！
看普通门诊这么危急的，定焦大叔是第一次遇到。老黄已经住院，心内科的医生们已经一级警戒，随时防备老黄发生危险。
烟酒之类的老话就不说了。定焦大叔只想说，固执，是没写入心血管危险因素的最危险因素。
图文：袁梦/定焦大叔
医学专业校稿：首都医科大学北京胸科医院心脏中心 张健 吴航宇
感谢：李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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