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殷桃在上海封后白玉兰。

27岁擒金鹰,35岁捧飞天,算上这樽白玉兰,成为内娱第五位大满贯视后。领奖台上,殷桃笃定地说:“只要在舞台上、镜头前,就不能辜负演员这个职业,要永远尊重观众。”

这段发言,是好演员们寒冬中的坚守。

2022年最佳女实力演员(看到今夜她得奖)(1)

2018年,迪丽热巴在长沙封后金鹰。

凭借一部豆瓣3.1分的《漂亮的李慧珍》,她挤走殷桃、袁泉,力敌孙俪、刘涛,横扫金鹰,加冕双料视后……捧着奖杯,揣着证书,身着金鹰女神的长裙,一夜之间赚足了风头。

这顶视后桂冠,是流量们最后的高光。

01奖项的归位

我迫不及待地想跟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

我们内娱终于有了明显变好的征兆:好演员,正在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誉。

就比如今晚凭借电影《妈妈!》二封金鸡影后的奚美娟,这个名字观众可能会觉得陌生,却也一定会对这张脸十分熟悉,她是《那年花开月正圆》里的慈禧,是《安家》里的江奶奶,还是《谢谢你医生》里的吴秀珠……

67岁的奚美娟在影视圈默默耕耘了32年,贡献着一部又一部优秀的作品,时隔31年终于又捧起了影后的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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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演戏的朱一龙,也凭借《人生大事》稳稳接住了属于演员的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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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前段时间,站上飞天奖台上的热依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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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山海情》水花一角,36岁的热依扎终于加冕飞天视后。

接过奖杯,她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强压着眼泪,才勉强能带着哭腔,一字一顿地感谢着每一位曾帮助过她的人,像极了剧中那个真挚坚韧的李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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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奖台上,热依扎说:“我很幸运,很有福气。”

领奖台下,孙俪热泪盈眶。

作为朋友,孙俪知道,“幸运”的B面,热依扎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同为演员,孙俪也清楚,“福气”的背后,好演员又熬过了一个怎样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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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也都在为她喝彩,没有人觉得意外。

因为飞天奖一向公允,四十年来,这里颁发的每一个奖杯都足份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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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后的金鹰夜,却让人有些吃惊。

时隔十六年,殷桃能再一次捧起金鹰视后的奖杯,是出人意料的。不是殷桃不好,而是因为金鹰早就丢掉了公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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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的一点是,殷桃得奖当晚迪丽热巴再一次喜提热搜,词条就两个字——水后。

把时钟拨回2018年,那是热巴风光无限的金鹰夜,也是被内娱载入史册的“水漫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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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巴凭借豆瓣3.1分的作品,成为双杯视后。

穿着金鹰女神的华服,顶着“水后”的封号,成为金鹰奖开办39年来最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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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一晚,李易峰和张译同为视帝,并肩而立。张译看着台下的殷桃说:“没有殷桃的骆玉珠,就没有张译的陈江河。”

紧接着,他低下头,掂量着手里的奖杯:“我今年四十岁了,才终于拿到金鹰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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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实实演戏的演员们被抢走了荣誉,这一晚后,金鹰奖的公信力一落千丈,从中国电视剧奖项的三驾马车之一,彻底沦为替流量演员履历镀金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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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殷桃再次荣膺视后,我觉得非常惊讶。

惊讶于金鹰突然间的改过自新,它取消了金鹰女神,摒弃了人气奖项,增设了最佳男/女配角奖,似乎是下定决心要与过去割袍。

获奖者也不只是殷桃,还有雷佳音、马少骅、马丽……终于,每个奖杯都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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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看似是金鹰奖在表彰演员。

其实是这些好演员,在拽着金鹰这驾马车重回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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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热依扎和殷桃的视后桂冠,也让我更加确信两件事——

前者,说明好演员的春天已至;后者,则意味着流量的穷途末路。

02流量的僭越

好演员的春天,来之不易。

回过头看,过去几年,流量们在影视行业里分疆裂土,既有天价片酬,还有奖项傍身。

好演员无戏可拍,好作品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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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李易峰因为《古剑奇谭》爆红,跻身初代顶流。眼瞅着李易峰尝到了甜头,流量们蜂拥而至,开始瓜分这块蛋糕。

接踵而至的,是整个行业的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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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峰爆红一年后,吴亦凡接到徐静蕾的邀约,主演电影《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

在此之前,吴亦凡从没演过戏,观众也未曾见过如此尴尬的演技。但尽管它豆瓣只有4.9分,票房却3天破亿。

这部电影既刷新着吴亦凡的履历,也刷新着观众的三观,幕前幕后赚的盆丰钵满。

徐静蕾对吴亦凡赞不绝口——第一次演戏,上来就演主角,这么难的角色,完成度这么好,就是很棒!特别棒!

一连三个感叹号,丰收喜悦几乎溢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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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贺岁档电影《西游伏妖篇》一举拿下票房冠军。

这个冠军,主演吴亦凡功不可没。那些天,他在微博不断催促着粉丝二刷、三刷……六刷。

依仗着病态的粉圈,流量演员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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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间里,吴亦凡和周星驰、徐克围坐在一起。周星驰接过记者的问题问吴亦凡:“如果你不是帅哥,我们为什么找你?”

吴亦凡脱口而出:“因为我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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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三人便笑作一团。

这个笑话讲的是影视圈的悲哀,这些成功的案例,让资源向流量疯狂倾斜,他们开始霸占荧幕,片约接连不断。

那时的杨幂,连续5天只睡10个小时,1年就能上映13部作品。节目上,她坦诚地说:“我4个月内拍了5部戏,质量问题从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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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靠抠图就能拍戏,一部《孤芳不自赏》彻底让内娱影视圈沦为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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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李易峰横扫张译、段奕宏拿下百花奖最佳男配。Angelababy同样力敌姚晨、王智拿下百花奖最佳女配。

那一晚,是流量的僭越,奖项和演技倒挂。

两人身着皇帝的新衣,并肩而立,笑颜如花,分光蛋糕后,他们又抢走了演员们仅剩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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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热依扎拿下视后的说的第一句话吗?她声音颤抖着说:“我很幸运,很有福气。”

彼时风头正盛的baby,就比她自信的多:“我要是运气好一点,早该拿下大满贯了。”

两句话反差强烈,这是演员和流量的天差地别。

03演员的旁落

流量僭越,就意味着演员旁落。

在社会学里,这种现象叫“逆向淘汰”。

就是说原本固定的市场里,人们生产同一种产品。更好的产品往往会花费更多的精力和财力,但那些偷工减料,粗制滥造的却意外获得了更多的利益。

资本趋利,长此以往,优秀产品就会逐渐被劣质产品所取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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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末倒置的那些年,影视圈亦是如此,劣币围剿良币,好演员不得不坐上冷板凳。

当时的综艺《演员请就位》,就是影视圈的缩影。这档综艺会根据不同演员,给他们做“市场价值”的定位:S级最高,B级最低。

戏谑的是,毫无演戏经验的38线流量陈宥维被评为S级。制片人刘宁言之凿凿地说:“从偶像歌手到演员,值得一个S。”

这句话不能说是毫无逻辑,根本就是狗屁不通,没有专业背景和表演经验竟成了演员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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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B级的冷板凳上坐着哪些演员?

北电学霸,海清的同班同学温峥嵘;拍戏19年,留下无数经典荧幕形象的倪虹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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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档综艺的播出时间,可是“姐姐”们势头最劲的2020年。

但即便如此,仍是B级的现状。

紧接着,陈宥维在舞台上贡献出一段段啼笑皆非的表演,硬是把《甄嬛传》演成了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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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罢,陈凯歌盛赞陈宥维的所谓进步。

坐在一旁的李诚儒质问评判标准,却被讽刺酸腐。离开节目后,李诚儒仍然不解:“那些在专业院校里学了四年的演员,凭什么不如人家三个月的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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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讽刺,却是当时影视圈不争的现状:好演员要想有戏拍,就只能在烂剧本里捡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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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合格成为常态,合格就会变成美德。

那两年热搜上的词条都诡异极了——#某某演员真哭# #某某艺人夏天穿棉袄# #某某男星拒绝替身#

这些本该是应当应分的事,硬是被拿来当做了不起的新闻炒。

后来,演员背台词都能被夸得天花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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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是好演员们的寒冬,也是观众的噩梦。

04观众的抵制

当流量试图要抢走演员的最后那点尊严时,物极必反。还是要说回金鹰奖,因为这个奖项向来是最偏爱流量的。

它最早设计人气奖,不断拉低着行业的口碑,试探着观众的底线,最后干脆直接把视后/视帝的奖杯强塞进流量的口袋,砸了自己几十年的招牌。

我总提起2018年的金鹰夜,是因为那一晚的奖杯,敲响了流量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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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迪丽热巴和李易峰携手成为双杯视后/视帝后,流量开始被反噬。

最明显的,就是观众的抵制。

放在过去,流量是票房和播放量的保证,但水后的出现,让观众对流量的厌恶达到了峰值。

观众的厌恶,让流量迅速失灵。

金鹰奖那一年,杨幂开始尝试转型,不惜颠覆形象,认认真真拍了一部电影《宝贝》。上映后,换来票房(2000万)和口碑(5.3分)的双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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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拍这部戏,杨幂一字一句地学南京话,杀青之后,又无偿补拍了三次,断断续续忙碌了整整9个月,换作过去,这时间够杨幂再拍9部戏。

2019年,鹿晗主演的《上海堡垒》上映,票房惨败,评分探底(2.9分),仅好于0%的科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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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滕华涛在事后的采访中说道:“大量评论,都是上映日凌晨12点到早晨8、9点钟涌入的,当时电影还没有放完,大量的,一搜评分都是奔着他去的。”

Angelababy主演的《创业时代》,即便有黄轩和周一围扛着,也挡不住口碑的迅速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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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努力找补,演惯了大女主的Angelababy甚至去《摩天大楼》做女二。即便如此,也再难赚回观众缘。

长期的乱象已经让流量们得到反噬,哪怕有些流量已经开始努力,观众却早已不敢买账,不仅拒绝为流量走进影院,甚至是惯常的打出一星。

另一边,好演员们终于等到了春天,优质影视剧开始获得关注——《你好,李焕英》《隐秘的角落》《人世间》《觉醒年代》……一部部和流量毫无瓜葛的影视剧,反而获得了流量和喝彩。

潮退后,流量们才突然意识到,裸泳的原来是他们自己。

再回看这次颁奖,你会发现,热依扎竟然是第一位85花飞天视后。原来我们从不缺好的演员,而是这个漫长的寒冬将他们埋没了太久。至于这个来之不易的春天,是观众和演员抢来的。

我相信,金鹰奖放弃流量,只是开始,好演员将获得更多的机会。我也希望,流量们能看到那座华而不实的海市蜃楼已然倾倒。从而明白,想得到观众认可,没有捷径,唯有踏实演戏这一条路。

载着流量的这艘巨轮终归要沉。

但你看,我们和演员都干干净净的站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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