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鬼脸儿”.兴进拔去赶集,二三十里路,抬涩的工夫就到了,杜兴走到牛肉摊前见到施?喷喷香的牛肉。心想:上回进残吃了二斤沪肉,连吐带蚁,差点连命忽搭上了,这回可不敢吃坑人的驴內了.
想到这,杜兴就问那卖牛肉的: "牛肉咋卖的?"实牛肉的满脸堆笑地说:“你先看看这肉孬好,闻闻香不否,我是老摊子了,吃不中;分文不取。"杜兴说: “买二斤,秤可得高低的。”头内的好票唱歌子似的,一边称肉,一边答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吃我的牛肉,少一两赔一斤。”杜兴笑着脸儿,跟将秤杆儿,不错,正好二斤,秤杆还翘得高高的。杜兴痢痛快快地付了钱,又买了两个饼,就近处找了个茶铺坐下了。
刚坐定,就听旁边有个人骂开了: “他娘的,卖这样的肉坑人,叫他七辈子无儿,八辈子无孙!"杜兴好生奇怪,就问那个人: “老哥,您买了什么坑人的为了?"那人看了看杜兴,指着一块牛肉说: “我娘得了病,您得想吃4肉,适才我称了二斤,连尝都没含得尝,过来叫这里的共计一称,是已少了三两。我回去找那卖牛肉的,那杂种好话没说半句,还给手打了我两巴掌,说我败坏了他的名声。”
说着眼眶发红,眼泪急等着就要流出来了。柱兴听了,忙对伙计说: "你称称,我这二斤肉蒙秤不?”茶铺的伙计是个热心人,急忙拿过秤来一称,对杜兴说: “也少三两。"杜兴明明百着秤杆翘得高高的,可还是让人哄了。气的杜兴转身就要去找那卖牛肉的评理。那伙计一看忙兴动了肝火,忙劝道: “客官,你就消消气吧,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个卖牛肉的姓钱,人送外号"钱刘。
他仗将衙门里刘班头的势力,专内弄些死牛、病牛坑害人,你就吃了这回亏吧。”杜兴听到这里,忙问:"这刘班 头是他什么人?”那伙计回答说:“这事您还不知道!钱如爹有个女婿在东平县当押司。这个押司又和咱这个衙门里的刘班头是把兄弟。您想想,要是没有靠山,砸死他,也不敢这样坑骗人呀!”杜兴听了,眼睛一亮,又问:“那个卖驴肉的毛腮胡子还在这里不?”伙计回:答说:“你莫不是问那个姓金、混号叫‘金钱眼’的?实话对你说:他也不是个软茬子,前些日子找了个在外地当‘官的女婿做靠山,这下就更掮开了。那不,金钱眼还在北边老地方。”
说着,指给杜兴看,杜兴拿眼角一瞄,没错,正是那个脸上长毛的家伙。社兴路一琢磨,大眼睛闪了几闪,便转身对那人说“老哥,你把我的这块肉也拿国家给老娘吃了吧。”说完笑嘻嘻地走了。
原来杜兴有个农哥在衙门里当书吏,他去找表哥借了身衣裳穿上,又拿了把小扇拿着。这一打扮,还真你个当差的样儿。杜兴大模大样地摇着小扇走到金钱眼摊前,大大方方地说道:“老人家忙着哪。晚辈初到此地,听岳父大人说,您的驴肉是远近出了名的,他让我先赊五斤回去好与刘班头下酒。”金钱眼一看来了位官人,说话又这,么客气,还提到刘班头,忙笑着问:“你家岳父是谁?”杜兴抬手用小扇往南一指钱如爹说:“他就是晚辈的祖父。”金钱眼一听说忙起身道:“哎呀,原来您就是刘班头的朋友、钱大哥的贵婿呀!听钱大哥说过你。”说着,忙从宗桌下取出一大块驴肉,满脸堆笑地对社兴说:“上面这盆里的肉不能吃,那是专门哄乡下人的。”说完,金钱眼成了一下,用布包好,递到杜兴的手里。杜兴装着亲热的样子对金钱眼说,“等买卖完了,跟岳父一块到我家喝两杯去。”说完,杜兴提着驴肉直奔钱如爹的摊前,把驴肉一撂,弯腰活礼道:“老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钱如爹见这么个官人给自己施礼,还尊他为长,忙起身问:“你是……"杜兴往北一指金钱银说:“北边那个老人是我岳父,听岳父说,您的牛肉是这个於里最好的下酒菜了。他老人家让我先赊五斤,钱,回头他就送来。”钱如乡转脸往北望去,正好,金钱眼也笑着往这边招手呢。钱如爹惊喜地说:
“原来您就是金大妈的贵婿!金大哥好眼力呀!”说着,从里面翻出一块好肉称了称,送到杜兴手上。杜兴接过肉,又说道:“买卖完了,跟岳父一块到我家喝两杯去!”钱如爹听了,离兴得“哈哈“大笑,把杜兴送出好几步。
杜兴高高兴兴地拿着两大块肉,找了个清静的酒铺,要了两大碗酒,喜
悠悠地喝开了。他边喝酒吃肉,边思谋着:今儿个顿把饭时的工夫就找了两个“老丈人”。还白送我两大块肉,这事还真便宜来!等他吃饱喝足了,估谋着街上的买卖也做得差不多了,戏也好唱了,就脱下那身借来的衣裳,拉拉帽儿盖着半个脸儿往卖肉的那条街走去。果然大老远地就望见街上图了一大堆人。走近一看:这两个卖肉的正在打仗呢!观闲景的人都乐得哈哈大笑。只见金钱眼脸上破了好几道血溜子,两手抓着钱如爹的褂领子骂道:“你这坑人鬼,坑到你老爹我的头上了。大伙都听听,他叫他女婿赊了我五斤好驴肉,可他转眼不认账,把钱闷下给他儿买药吃呀?”钱如爹更不甘认输,也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龟孙放屁都没臭味,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女婿骗了我五斤好牛肉,你为什么不给钱?省下那五斤肉钱好铪你外甥买棺材呀?骂着骂着,两人又抓挠到一块了。杜兴高兴得就像三伏天吃了个大西瓜又解渴又痛快。这时,人越围越多,把路都堵死了。
正在这时,忽听得一阵锣响,南边来了一顶八抬大轿。两个卖肉的只管争吵斗架,压根儿没听见锣响。突然两个衙役跑过来,当头就给他们人十板子,嘴里还骂道:“大胆的刁民,竟敢拦挡县大老爷的轿子!”两个卖肉的吓得忙跪在轿前同声哭诉道:“老爷,快给小人做主呀!”原来饺子里
坐的正是新上任的知县。他没想到刚进县城就被挡了道,气得大声喝道:“刁民胆大妄为,竟敢拦挡本官的轿子,来人哪,给我拖下去每人重打四十。”这下,直打得他俩皮开肉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这时,一张字条落到两个卖肉的身边他俩忙捡起来一看,只见纸条上写道
两个坑人鬼,一对大傻瓜。
认错闺女婿,白挨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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