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胭脂虎(聊斋志异之胭脂)(1)

卞氏,以医牛为业,有个女儿,名胭脂。卞氏想把女儿许配给书香门第,奈何人家嫌其家境,不愿结亲。

一天胭脂把来串门的王氏,送到大门口,正遇见一位俊俏书生,胭脂目不转睛,书生含羞快步。王氏看出了胭脂的心思,开玩笑说,你和他郎才女貌。胭脂羞红了脸。王氏又说,他叫鄂秋隼,是个秀才,听说人温柔又有才情。你若有意,我可以带信,让他托人来说媒。胭脂微笑不语,王氏打着哈哈走了。

几天没有回信,胭脂疑心王氏没有带信,又疑心鄂秋隼看不上自己,忧愁焦虑,卧病在床。王氏来看她,吓了一跳。问起原因,才想起这事,连忙说,我家男人做买卖没回来,也没个人去鄂家说这事。你都病成这样了,还顾忌什么,今晚叫他来见你一面。胭脂说,他若也有意,就请尽快差人来说媒吧,私下见面万万使不得。

书生宿介跟王氏是老相好,王氏把这事当笑话说给了宿介听。宿介馋胭脂的美貌,拐弯抹角问清了胭脂住处。

次日夜里,宿介翻墙来到胭脂房门口,谎称是鄂秋隼,胭脂大惊,我愿与你偕老,而非一夜的欢愉。你若真心,请托媒人来。宿介花言巧语,苦苦哀求要牵一下手以解相思。胭脂撑起身子,开了个门缝,宿介很快闪入,抱着胭脂求欢。胭脂跌倒在地,恼怒起来,你生得温柔文静,怎么如此粗暴,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宿介不敢再胡闹,缠着胭脂约再见面的日期。胭脂约结婚那天,宿介嫌时间太长,胭脂有点烦,说等病好了再说。宿介冷不丁地脱下胭脂的一只绣鞋,说是作为信物,拿起就跑。

宿介从卞家出来,转身就去了王氏那里。晚上暗暗摸衣袖,绣鞋不见了,到处找不到,只得把实情告诉了王氏,两人打着灯笼沿路找,硬是找不到。

绣鞋在毛大手里。毛大是个二流子,想捉奸王氏和宿介,以此要挟王氏。那天晚上他捡到绣鞋,也偷听到了宿介冒充鄂秋隼与胭脂会面的情形。

毛大带着绣鞋,夜里翻墙到了卞家。由于地形不熟,他敲了胭脂父亲的房门,老汉一听抡起菜刀追了出去,毛大要翻墙走,老汉已经追上,胭脂母亲也跑出来喊人,毛大一看脱不了身,索性抢刀砍倒老汉,夺路逃走。

胭脂母亲认出了墙角的绣鞋,追问胭脂。胭脂不忍连累王氏,只说是鄂秋隼自己来的。母女告到县里,县官抓来鄂秋隼。鄂秋隼急得说不出话,浑身颤抖。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判了死刑。

案子转到济南府,济南知府盘问了鄂秋隼,决定升堂复审。知府提审了胭脂,问你和鄂秋隼订约时有无旁人?胭脂答没有。知府又问,你们初见的时候有无旁人?胭脂再答没有。知府传来鄂秋隼又问了他相同的问题,鄂秋隼答没有订约,初次见面旧邻居王氏在的。胭脂忙说,跟王氏没有关系。

知府提审了王氏,防止串供,让胭脂回避。知府问,杀人犯是谁?王氏答不知道,知府故意说,胭脂已经招供,卞老汉被杀一事,你全知情,为何不从实招来?王氏大喊冤枉,胭脂是自己想男人,我是说过做媒,那些全是玩笑话啊。

知府传来胭脂,怒斥,你说和王氏没有关系,她怎么供出给你们做过媒?胭脂哭道,我害父亲惨死,不忍心再连累别人。知府问王氏戏弄胭脂一事,有没有跟旁人提起,王氏一口咬定没有。知府不信,下令用刑。王氏供出和宿介讲过。

知府释放了鄂秋隼,下令抓来宿介。宿介承认冒名哄骗胭脂,也顺走了绣鞋,但并未再去卞家。知府不信,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判了死刑。

宿介听闻施学使爱护文人,写了状子申诉冤情。施学使调阅了案卷,认为王氏可疑,请示上司重申此案。

施学使升堂问宿介,绣鞋丢在何处?宿介答记不清,敲王氏门的时候还在。施学使转问王氏,你有几个奸夫?王氏答只有宿介。施学使追问,有没有人借故去你家?如有隐瞒,大刑伺候。毛大不老实被我拒绝了,还有几个二流子来借过钱,送过礼。王氏说完跪地求饶。

施学使抓来嫌疑犯,集中到城隍庙。令人遮严窗户不透光,脱掉嫌疑犯的上衣,下令嫌疑犯洗手,面壁思过,神明会在犯人背上留下标记。不一会,施学使把人叫出来,逐个排查,很快确定毛大是凶手。

施学使在墙上涂了一层石灰,在洗手的水里掺有煤灰,凶手怕神明在他背上做标记,紧紧靠着墙,出门时又用手搓背,毛大背上又是石灰又是媒灰,一顿审问,很快就招供了。

第一回过堂,鄂秋隼浑身颤抖,笨嘴拙舌不会辩解,鄂秋隼死罪。

第二回过堂,知府抓住二人订约和初见时是否有旁人,牵出王氏,查出宿介,宿介死罪。

第三回过堂,施学使抓住王氏不只一个奸夫,炸出毛大一干人等,使用计谋逮到毛大,毛大死罪。

胭脂误石为宝,交友不慎,情根深种,引来祸端。父亲惨死,心上人差点丧命。王氏勾三搭四,满口胡诌,越分妄为。宿介翻墙脱鞋,斯文败类,贪心不足蛇吞象。毛大市井无赖,侵犯未遂,杀人灭口,刁滑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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