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隶的母亲》这部电影是根据民国作家柔石刊登在1930年《萌芽》上的短篇同名小说改编而成。
柔石作为一名浙江作家,对当地的典妻习俗深恶痛绝。他借由《为奴隶的母亲》这一小说控诉了封建礼教对女性的迫害。
电影在小说的基础上做了更详细的补充,小说中的春宝娘成了有名字的阿秀。
俗话说得好,好汉无好妻,懒汉配花枝。
好吃懒做的农民阿祥娶了贤惠勤劳的美丽女人阿秀。婚后的生活如果只能靠一个人努力,这样的日子很难好起来。更不用说旧时代,女性往往依附男性而活。男性不勤劳,不上进,那么这个家基本上就毁了。
阿祥不仅懒,还喜欢赌,不仅喜欢赌,还特别的重男轻女,他亲手把阿秀生的第一个女儿扔进了沸水中烫死,烫死一个婴孩就像烫死一株花,一株草那样简单。
此时的阿秀刚刚生下这个女儿,看见丈夫举起女儿的举动,她昏了过去,因而没有听到女儿的惨叫,那小小的婴儿才来到这世界一天就遭受了如此大的罪。
这场景像极了萧红的【生死场】,金枝的丈夫把女儿狠狠摔死,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丈夫,却有着一样的冷血。
简单的几个画面,足以让人感受到那个时代女性的地位还不如家里养的一头猪高,他们会把猪摔死吗?不敢的,就像【呼兰河传】里的恶婆婆一样,随意打儿媳,却舍不得打家里养的小鸡一下,小鸡小猪能换钱,女人却只会花钱。
阿秀对于自己的命运逆来顺受,当阿祥提出已经把她出租给地主李秀才了,阿秀甚至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旧时代,法律不是天,丈夫才是一个女人的天,如果你嫁的丈夫不成器,那么每天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吧。
阿祥通过出租妻子赚取了80块钱,租期是三年。面对妻子满脸的哀伤,阿祥却是满脸的不在乎。
阿秀和他说些告别的话,他也爱理不理。离去前的最后一夜,阿祥鼾声震天,阿秀彻夜难眠。
阿秀舍不得刚刚五周岁的儿子春宝,她只怪自己命苦,却不敢怪丈夫。嫁前从父,出嫁从夫的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了阿秀的脑海里。
李秀才的悍妻几十年来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不允许丈夫纳妾的她终于允许丈夫租一个女人,为这个家传宗接代。
彪悍如李秀才的夫人,最终也不得不遵守男权社会规则。
阿秀在李家过得小心翼翼,只因母老虎李太太对阿秀始终虎视眈眈,怕阿秀抢走了丈夫,怕阿秀后来居上。
李太太租的只是一个肚皮,阿秀在她眼中只是一个生儿子的工具。
她监视着秀才的一举一动,常常辱骂丈夫:“你给狐狸迷着了么?”“你应该称一称你自己的老骨头是多少重!”
李太太嘴上喊着阿秀妹妹,却又把阿秀当佣人使,让阿秀洗了衣服后,又口口声声地说道“ 我的衣服怎么要你洗呢?就是你自己的衣服,也可叫黄妈洗的。”
看似慈眉善目,实则心狠手辣,偏偏这样的伪善人最喜欢吃斋念佛。李太太手中常常拿着一串佛珠,这实在是一种讽刺。
李秀才看到阿秀长得眉清目秀,性情温柔善良,在相处的过程中对阿秀产生了感情,他妄想这二女侍一夫的日子可以无限续期。阿秀的心里不是没有动摇过,在这个家里日子再难过,也比从前跟着丈夫的日子强多了。
虽然无论是丈夫还是李秀才都把她当成生育工具,然而丈夫阿祥毫无半点柔情,对待孕妇一样粗暴。李秀才却在阿秀怀孕的时候,贴心照顾。
时间一长,阿秀也淡忘了丈夫。她和丈夫本就没有感情,包办婚姻下,父母让她嫁谁,她就嫁谁。这就是旧时代的婚姻悲剧。
有一次阿秀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三天,秀才一直在身边服侍,引起李太太的强烈不满,她尖酸刻薄地说道“一到秀才家里就高贵起来了,什么腰酸头痛呀,姨太太的架子也都摆出来了;以前在自己家里,恐怕和街头的母狗一样,肚皮里有着一肚子的小狗,临产了,还要到处地奔求着食物。”
女人为难起女人来,也是很可怕的。她会用刀子一样的嘴把她讨厌的人骂得体无完肤,不敢还嘴的阿秀只能听着受着,把痛苦都咽进心里。
阿秀在秀才的柔情,太太的刻薄下在李家过着冰火两重天的日子。
阿秀生下儿子秋宝后,李太太急着赶阿秀回家,秀才却忙着拖延。
秀才是有心让阿秀成为自己的妾,他甚至把祖传的青玉戒指送给了阿秀,这是秀才对阿秀地位的肯定。
阿秀却始终割舍不下春宝,拎不清的阿秀甚至不如李家的女佣黄妈看得清,黄妈开导闷闷不乐的阿秀时曾经说过:“我们这样的人,还要什么心,你有一个能换钱的肚皮,要我就多生几个,生一个是一百块,三个就三百块,到时候就不需要在这里遭罪了,只要能挣到钱,心里苦点就苦点。”
不得不说,黄妈话糙理不糙,当身份既定时,倒不如为自己谋取利益最大化。整日伤春悲秋的又有什么作用呢。
犹豫不决的阿秀狠不下心忘掉春宝,也舍不得离开秀才家,矛盾的心理让她饱受痛苦。
阿秀最终犯了一个大错,让她的处境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秋宝一岁生日那天,阿秀许久不见的丈夫阿祥找到了李家,他是来向妻子要钱的。李秀才给阿祥的80块钱早已经被吃喝嫖赌的阿祥花光用尽。不会过日子的男人,给他再多钱,也不过是在浪费钱而已。
阿祥告诉阿秀春宝生病了,没钱医治。孩子是每个母亲的软肋,一直牵挂着春宝过得好不好的阿秀听到春宝生病后,心如刀绞。然而李家根本不给阿秀零花钱,没有积蓄的阿秀只有把李秀才给自己的青玉戒指拿给丈夫。
这一举动被秀才知道后,他对阿秀彻底失望了。原来他好吃好喝对阿秀,阿秀的心却始终在那个混账男人身上。
李太太再要赶阿秀,秀才默许了。
曾经把阿秀当姐妹,想要沾阿秀光的黄妈也换了一副嘴脸,配合着李太太把阿秀赶走了。
她来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离开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抠门的地主婆李太太甚至不让阿秀坐轿子,让她全程走回去。
可悲的阿秀回到一贫如洗的家后,儿子却早已不认识这个离开了几年的母亲,丈夫指挥着阿秀做饭,阿秀表示米缸是空的,丈夫讽刺道,米不是用缸装的,是用香烟盒装的。
香烟盒!从此以后,阿秀又要开始这绝望的没有尽头的日子,重复着为丈夫做奴,为儿子做奴。
她麻木了,也习惯了。她接受丈夫为自己安排的一切,她不敢反对丈夫出租自己,她不敢反对丈夫烫死女儿,她不敢反对丈夫打儿子。
阿秀什么都不敢反对,这就是旧时代农村女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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