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曾在自传中写到自己小时候在天津,受曲艺启蒙的往事,特别提到西河大鼓艺术家艳桂荣:“艳先生的西河让我陶醉,堪称大家,最著名的作品是‘三碗酱’。那时,艳先生经常在红桥区西于庄文化站演出,场内能坐一百多人,气氛很好。艳先生晚年的老伴儿每天站在门外,手里拄着大棍子,满嘴毛主席诗词,人们都爱和他开玩笑,他也不在意。因为与艳先生形影不离,他被戏称为大驸马。”

西河大鼓这门艺术,虽不是起源于天津,但的确是在天津发展起来的,是天津曲艺的重要形式之一。西河大鼓创始人是清代道光、咸丰年间艺人马三峰(三疯子),他把木板大鼓与弦子书合二为一,鼓板、弦乐并用,又将小三弦改为大三弦,将木质简板换成钢质月牙板,开创了新的板式曲牌,被称为“大鼓书”“梅花调”“弦子鼓”。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1)

(艳桂荣——老乐摄于2000年)

最早来到天津的大鼓书艺人有张双来、焦永泉、焦永顺、张士德、张士泉、白文生、白文明等,他们在西城根儿撂地说书,被称之为“犁铧片”“梅花调”,或者就叫“说书”。

1924年,河北易县“梅花调”艺人王凤咏在天津四海升平茶园,与刘宝全等名家同台演出,写海报时,因天津已有金万昌唱梅花大鼓,又因为这个曲种来自大清河、子牙河流域,天津人习惯称此两河为西河、下西河,因此将这种形式定名为“西河大鼓”,并正式延续下来。

西河大鼓的唱腔,分头板、二板、三板。头板一板三眼,4/4节拍,速度慢,节奏稳,或抒情写景,或交待故事梗概;二板一板一眼,2/4节拍,曲调流畅,平铺直叙、按字行腔,有时加花腔;三板有板无眼,1/4节拍,用在一个唱段的高潮或结尾,烘托气氛。唱腔曲牌大致有起板、紧五句、慢四句、一马三涧、蚍蜉上树、流星赶月、海底捞月、反腔、上反腔、中把腔、下把腔、走腔、梆子穗等,表现不同的情绪、感觉。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2)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3)

(艳桂荣)

西河大鼓被天津人接受,逐渐进入说书棚、书馆、茶社,发展成长篇书,又叫“蔓子活儿”,一部书连续演唱几个月。许多艺人在“书路”上不断提高,弃唱改说,转型为评书艺人,如咸士章、张起荣、赵田亮等,称为“西河门评书”,特点是情节紧凑,但缺少传统评书对书情书理的评论,可以说各有千秋。

从50年代一直到90年代,艳桂荣都是天津知名度最高的西河大鼓大书艺术家之一。艳桂荣本名孙桂荣,1930年生人,自幼家境贫寒,喜欢大鼓但没找到师父,只能暗地偷艺。张锡鹏发现了她的天赋,收她为徒。

艳桂荣15岁登台说书,后来嫁给三弦乐师赵启文,两人一直合作,50年代加入红桥区曲艺团。夫妇二人在河北鸟市百鸣书场说唱《杨家将》。当时河北鸟市大小书场、茶社云集,每天从下午到晚上,来这里游玩的人们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4)

(骆玉笙,艳桂荣)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5)

(刘兰芳,艳桂荣等)

书场台上摆一张桌子,上面放矮架书鼓、一块醒木、一把扇子,桌后有一把椅子。弦师赵启文坐在桌子旁边,艳桂荣站在桌子后面,左手持两片钢月牙板,铿锵有声,右手拿着鼓键子击打扁鼓,开腔表演,时而学穆桂英跃马挥刀,时而表演佘太君老谋深算的神态,佳腔迭出,美不胜收,赢得阵阵满堂彩。

西河艺人不像戏曲艺人,可以从服装、扮相上给观众逼真的感觉,而是要通过对人物细腻的描绘和形象的表演,创造人物形象。艳桂荣的演唱风格与众不同,不仅字眼儿清、音律美,表演也很细腻,在表演穆桂英时,给听众的感觉就像穆桂英站在跟前一样。

《杨家将》是艳桂荣的代表作,她采取分回分段的方法,对全书逐段逐句整理加工,情节更紧凑,人物更出彩,经常上演“调寇”“砸銮驾”“杨门女将”“穆桂英接印”“白马告状”等片断。她常演唱的书目还有《薛家将》《呼家将》,与《杨家将》一起,在西河门大书艺人中被称为“三碗酱”。1958年,艳桂荣夫妇到北京,在央广播演长篇西河大鼓《杨家将》,名声大振。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6)

(艳桂荣)

1960年,艳桂荣随天津市曲艺演出团到东北各地演出,后调入天津实验曲艺杂技团。她从不墨守陈规,坚持说新唱新,自己改编、演唱了《野火春风斗古城》《红旗谱》《闪闪的红星》《林海雪原》《血溅津门》等新书。

80年代,郭德纲常去西于庄文化站听艳桂荣说书。当他有了自己的小录音机后,再去听书,便忘不了要录音。他保留了艳桂荣先生当初说唱《罗通扫北》《杨家将》等大书及许多短段唱腔的实况录音,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佘太君上殿”一段怀来辙唱段。

2005年1月30日23:19时,艳桂荣先生不幸去逝,享年75岁。郭德纲在自传中感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再无艳西河!”(文:何玉新)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7)

(郭德纲说书)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8)

(郭德纲表演大鼓)

郭德纲琴棋书全集(郭德纲曾是追星族)(9)

(郭德纲综艺节目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