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作为视听艺术,似乎对其关键解读在于“视”与“听”之上,但电影中文字也是其不可忽视的关键组成部分。电影中不管是以文字形式(如字幕等)出现的内容,还是以话语形式(如对白等)出现内容,都属于电影的语言符号,对理解电影起着很大的作用。

韩国寄生虫电影想表达什么(韩国电影寄生虫的语言符号)(1)

一、“寄生虫”:“寄生”套嵌“共生”的社会观

《寄生虫》作为影片的片名,又译为《寄生上流》。但相较而言,“寄生”与“虫”的符号聚合和组合方式更加生动形象,又与影片中的视听符号更加贴近。而“寄生”与“上流”的聚合与组合似乎更加直白,缺少形象化的体验感。

寄生虫本来是指通过附着在宿主体内或体外,以获得其生存营养的生物。但作为影片的片名,寄生虫是指依附于上层人士而存活的底层人。影片中,不仅片名涉及到“寄”“生”二字,而且还将影片中底层人物姓名中的“基”与“忠”巧妙对应。

基泽一家名字的韩文写法,恰好对应着“寄生虫”的韩文写法。除此之外,影片一开始就展示了基泽半地下室家中除不尽的昆虫灶马。基泽用手弹走灶马如同上流阶层用手弹走底层基泽一家一般简单,底层基泽一家也正如同灶马被上层嫌弃,又没有能力去抵抗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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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从影片片名与人物姓名、前一小时的情节设置中,就暗指基泽一家人是朴家的寄生虫。如此语言符号的设置巧妙避开对后续情节的透露,预先审视着底层生存所采用的“寄生虫”般的手段。

当观众以为自己理解了片名的含义而沾沾自喜时,突如其来的雯光扭转基泽一家寄生的局面,原来前帮佣雯光与其丈夫先前也一直以寄生的方式生存在朴家。影片当中远不止这一种“寄生”关系,莲乔对丈夫的依附又何尝不是一种寄生?

寄生与共生看似是意义的两个方面,这种两方面的关系却是影片人物之间的指向,又是对现实上层与底层之间关系的暗指。虽然作为底层的基泽一家与雯光一家都以寄生上流阶层朴家的方式得以生活,但朴家的家务琐碎又都是在依靠底层人的工作进行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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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作为上流阶层的朴家与底层基泽一家、雯光一家又何尝不是一种共生的相互利益关系?电影文本巧妙地将“寄生”嵌套于“共生”之中。

影射着现实中阶层固化而形成的问题,即上层与底层之间畸形的生存状态。而在畸形的生存状态中,上层与底层之间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寄生”嵌套“共生”的社会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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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气味”:阶层鸿沟指向的隐喻法

“气味”在日常交流中是一个名词,看不到也摸不着。《寄生虫》中却将气味立体化为上层与底层之间的区别。“气味”成为底层人的标志指向,而对“气味”的批判却成为上层人所特有的权力。

底层基泽一家全部成功进入朴家工作后,朴家小儿子多松却敏锐地发现家里的司机、帮佣以及美术老师杰西卡身上都有着同一种“气味”。小孩子的话语是天真的,他也许只是闻出了底层基泽一家在半地下室生活的潮湿气味。

但在成年人的世界,“气味”实际隐喻着阶层鸿沟。半地下室恶劣的生存条件,为基泽一家喷散上了霉菌的气味。基婷认为多松口中的。

“气味”不是衣服需要分开洗的问题,而是他们一家居住的半地下的味道,想要摆脱气味需要离开半地下室,需要改变他们所处的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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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阶层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改变居住条件,抹杀掉身上属于“阶层”的味道。底层不会认为这种“气味”有何不妥,而这却成为上层所能厌恶的东西,也成为上层彰显自身格调与身份的方式。

当基泽一家躲藏在朴家茶几下时,朴社长与朴太太躺在沙发上,朴社长对底层人身上的味道做出了评价。实际多松口中的“气味”远没有朴社长所说的这么严重,而且朴社长是自从多松提及过“气味”后才开始反复念叨“气味”。

在朴社长眼中“气味”已经不单指闻到的内容,而是物化为阶层鸿沟的存在。属于社会上层的朴社长借助“气味”,为他与他的服务者搭建了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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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上层凭借“气味”的屏障,彰显上层的优雅,显示上层不会因乘坐地铁而沾染上难闻的味道。然而,实际上“气味”的来源是半地下室,是比地铁还难以被社会上层所想象的场所。上层永远无法想象底层的生活,而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巨大阶层鸿沟。

语言符号“气味”不仅通过人物台词进行展现,还以人物动作进行对气味的深人刻画。基泽为朴夫人开车时,后座的朴夫人光脚搭在座椅上,却对基泽的气味捏起了鼻子皱起了眉。

这时基泽的自尊已经被刺痛,当朴社长因为嫌弃底层人的气味再次做出捏鼻子皱眉头的动作时,基泽的自尊被狠狠地击破。导演巧妙拓展了电影带给观众的视听刺激,以语言符号的形式将以往电影中嗅觉的缺位进行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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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底层基泽一家真的有“气味”吗?现实中阶层的“气味”差异并不会如此显著地存在,而且影片中也只有当多松第一个说出“气味”后,朴社长才和朴太太强调了“气味”。

在这之前朴太太并没有闻到司机身上的“气味”,只有在朴社长强调后,朴夫人才做出了嫌弃气味的动作。影片刻意夸张底层身上有难闻“气味”的存在,为的是强化阶层之间的鸿沟。

社会以资本分层,而不是以气味分层。影片中似有若无的“气味”以既具象又抽象的形式隐喻着阶层鸿沟的存在,为底层人打上不可忽视的负面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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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善良”:资本主义社会的道德观

《寄生虫》中关于“善良”一词的讨论全部是由底层人在进行,上层人从未提及过善良,而底层人对于善良的定义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标准。影片中,基泽说这夫人真的挺单纯,又善良。

虽然有钱但却善良,基泽的潜台词是有钱的人并不善良。但在忠淑的世界里“钱”无所不能,拥有钱就可以拥有一切。作为底层的基泽与忠淑认为朴太太的善良是因为她有钱所以善良,对善良的定义标准不是他人的行动,而是他人的财富。

在他们看来,财富无所不能,拥有财富就可以拥有善良。但是“善良”在正常语境中应该是指精神品质好坏,而不是财富积累得多少。究其根本,是因为影片中的故事建构在资本主义社会,而资本主义社会中商品的本质是不断向其他领域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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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文本中,底层人自觉地认为自身不具备“善良”的特质。这是由于在缺乏物质条件的情况下,社会底层选择抛弃同一阶层的人,彻底地争夺他人生存的机会,以实现自我的生存。

而底层之所以认为上层具备“善良”的特质,无非是社会上层在没有生存压力的情况下,可以用资本雇佣的方式获得他人服务,这符合资本主义世界的商品逻辑。

他们的雇佣行为为底层提供了工作机会,但也无形中以金钱获得了底层对他们的崇拜与赞扬。“善良”本应作为道德观念的评价却被物化为一种商品,资本社会的道德观显而易见的成为:谁拥有财富就可以拥有作为商品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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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计划”:社会上升通道的伪命题

“计划”通常是指按具体步骤实现目标,是一个中性词。影片中“计划”一词反复出现在底层基层一家的口中。影片一开始因为基泽一家陷人经济困难,忠淑质问基泽“有什么计划没”,他们想要有计划地解决眼前的难题。

当基宇拿着伪造的学历证明前去应聘时,他告诉父亲“这不是伪造或犯罪,因为我明年一定会考上大学”,父亲回答道“原来你早有计划啊”。基泽相信儿子会考上大学,实现他们一家人阶层的上升,但这里的计划已经披上了欺骗的虚伪色彩。

基泽一家通过寄生上层朴家获得了富足的生活后,在看到勤世在地下室的悲惨生活时,基泽不屑说到“你根本没计划吧”。这时,基泽满意于自己家庭实现计划完成寄生,不屑于同为底层的勤世却生活在防空洞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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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当基婷与基宇恐惧得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时,基泽安慰着二人说道“爸爸自有主意,自有计划”,基泽还在妄想继续寄生于朴家实现家庭阶层的跨越。

而在体育馆当基宇问父亲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基泽却说“我知道什么是绝对不会失败的计划,那就是无计划”。原先的“自有计划”却转变为“无计划”基泽对眼前的一系列变化也手足无措。

基泽不想面对原先通过“寄生”实现社会阶层飞跃的“计划”已经失败的现实,但“无计划”是基泽安慰自己与家人的最后话语。而基泽一家的结局充满悲惨色彩,但影片结尾再次出现的“计划”一词却值得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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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宇说“我今天制定了计划,是根本性的计划”。接着就是基宇幻想自己富有后将别墅买下,基泽从地下室走出,一家人团聚的画面。事实上,基宇所说的“根本性的计划”与基泽所依靠的寄生“计划”一样,根本不可能实现。

他们所想的“计划”代表着无论手段如何,都是一个目的:实现阶层的上升。但不管是“无计划”,还是“根本性计划”,它们都以“无”、“根本性”的文字组合聚合形式,隐喻着底层人民社会上升通道的不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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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总结

通过对电影《寄生虫》的语言符号进行认识,理解到本电影所传达出来的阶级隔阂巨大的社会现实,底层群众凭借自己的努力是很难跨越等级的鸿沟,进而引发人们对现实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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