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缎锦衣的新科状元漠视我。

「华姑娘能不能离在下远些,我不想让心上人误会。」

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厌恶我。

「你再学也不像,你永远都比不上卿九。」

斯文隽逸的王爷字字见血。

「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卑贱的。」

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他们又能在大雨滂沱中祈求我。

让我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从前有座灵剑山里面的林天意 新科状元漠视我(1)

1

「算了,我嫁吧。」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围着卿九的几个男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连卿九梨花带雨的哭泣都慢慢止住了。

她半倚在萧则怀里,言语戚戚。

「妹妹,我是真的没了法子。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在警告我。

警告我永远也逃脱不了她的控制。

我是卿九影子的一部分。

只要她想,我可以又回到那几千年如一日的生活。

卿九出来历练前,家里的长辈怕她出事。

剥了影子中的一部分替她挡灾。

卿九不想做的事,我要替她做。

卿九不小心受的伤,我要替她承受。

这次,是要我替「不小心」一舞动京城的她入宫。

嫁给传说中残暴狠厉,不近女色的毁容帝王。

卿九是狐妖,她若是真不想嫁,法子多得是。

但狐族有一位前辈诱得帝王亡了国。

卿九一向自负,她觉得自己的相貌天下无双,也一定能做到。

打听了现在最强帝王的脾性后,卿九觉得对方喜怒无常的脾气太过烦人。

这就有了推我出去的想法。

我不仅知道她的所有习惯,还可以有和她一样的容貌。

连我都能做到的事情,她肯定更不在话下。

如果我做不到,那也无妨。

毕竟一直生活在阴暗里,怎么比得上光鲜亮丽的正主。

林易冲我抱拳,「华姑娘仁义,我等今后都是姑娘在后宫的倚仗。」

倚仗吗?

今上不近女色,三宫六院空置。

私下有人传,说陛下幼时伤了那处。

所以卿九的新欢晋王萧则也有点儿默认下一任帝王的意思。

我猜测卿九也是信了这个说法的。

沈昭抬起眼皮,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卿九又不欠她的,你忘了之前她把卿九从假山上推下来,要不是卿九体质特殊,都不知道要留多大的疤。」

这话一出,不说原就看不起我的萧则,连林易看我的眼神都又重归冰冷。

我苦笑。

我要是有那个能耐噬主,又怎会处处受她辖制。

再者说,卿九口中因体质而极快恢复如初的疤痕,被她转到了我额头上。

不许我用药,不许我用术法。

最后如她的意留了痕迹。

「你们别这么说,妹妹她又不是故意的。」

卿九不愧为狐妖,声音娇媚缠绵,但每次她一这样,我可能就要吃点儿苦头了。

「虽然华祭只是我家的婢女,但我从小就把她当妹妹看的,我们家的秘技换颜术都交给她了呢。」

对,卿九对外言我们两个长相一样是因为我贪图她的美貌学了换脸。

用不着我时,她就再使法术让我变得貌若无盐,扔人群里都毫无特色的那种。

私下里,卿九说作为影子,这才是我应该有的相貌。

用得上我时,就让我顶着她的脸,学着她的模样。

陪少年郎苦读,替每三月毒发的人采药,还要悉心照顾她捡回来的病公子。

她只需要在最后露个面,便能抢走所有的目光。

正巧这会儿下人来报,说礼部的人来和王府商议,何时迎明妃娘娘入宫。

萧则冷哼一声,语气强硬,「就现在。」

没有嫁妆,没有仪仗,甚至连红衣都没有。

我就这样被送进了宫。

礼部不敢得罪晋王,只能找了顶轿子抬我走了正阳门的侧门。

我走时卿九还在踌躇不安,说是这样好吗?

萧则用帕子轻拭她脸上的泪痕。

「卿卿,你就是太善良了。」

我也曾偷偷瞧过人间的嫁女。

或高头大马十里红妆,或锣鼓喧天喜笑颜开。

只有我,一身浅色衣裳坐在摇摇晃晃的小轿里。

这衣还是卿九的旧衣。

放到沈昭眼里,又是我在东施效颦了。

跟着来的礼部尚书是个胡子发白的大叔。

他冲我歉意地行礼,「娘娘,下官只能送您到这里了。您既入了宫,外面的前尘就忘了吧,只要您不僭越,万事莫忤逆陛下,宫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

以祖制,妃位应有大婢女四人,嬷嬷二人,太监总管一人,其余侍从若干。

但来接应的就一位神采奕奕的嬷嬷,和一个瘦弱的女孩。

我倒也不意外。

宫里无妃嫔,但不是没有人给陛下进献的先例。

据说曾经有一位官员送上了位绝色女子,那女子妄想爬上陛下的榻。

后来连带着她宫里的人一起被沉了塘。

更何况我无家世,被晋王厌弃的风声估计也传了过来,没人愿意来也是正常。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千岁。」

嬷嬷带着那小宫女给我行礼。

嬷嬷姓李,小宫女是她收的干女儿,名唤喜鹊。

玉轩里还有个收拾的小太监,叫小木子。

其余的只剩下零散七八个人,据李嬷嬷所言,都已经有了异心。

各自找着外面的出路。

不过现在玉轩倒是一片寂静,不太像是嬷嬷所说得宫人懒散闹腾。

一堆人跪在院子里。

正殿一男子端坐。

李嬷嬷脸色微变,轻拽着我跪下,轻声提醒:「娘娘,陛下。」

我低头叩首,「妾见过陛下。」

陛下修长的手指落在青色的杯盖上,在阳光的照射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

他没什么的情绪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在我身上掠过,低声道:「起吧。」

我被李嬷嬷引着坐到下首。

刚坐定,就听男人唤我。

「不知爱妃闺名?」

「妾名卿九。」

我垂着眼眸,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卿九让我去引诱这个帝王,不许堕了她狐妖的威名。

平日里我虽见多了她游刃有余地在几个男子间,但到我自己,总有些无措。

陛下遮了半面的恶鬼面具乍一看有些骇人,但另外半张却是出乎我意料的英俊。

他眸色愈浓,顿了一顿,又道:「礼部定的封号为明。夜皎皎兮既明,那朕便唤你皎皎可好?」

「谨遵陛下意。」

陛下伸手要我到他身边去。

「陛下!」

纤细的手腕被带着粗茧的大掌握住,我一下子跌到了他怀里。

「往后唤朕以南,朕是你夫君。」

我忐忑地回应:「是,以,以南。」

我不知他为何表现得如此熟稔,但这样的生活,比起待在卿九身边,于我而言已经好上太多。

宫里的日子比我想得还要自在多。

陛下会陪我用膳,陪我赏花。

又戏称我是丈菊转了世,要日日陪着一起晒太阳。

我以为萧以南是看上了卿九这张确实称得上祸国殃民的脸。

但他虽留宿玉轩,却丝毫未越距。

想起那些传言,我又了然。

坐拥天下的皇帝,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个可怜人。

2

「娘娘,陛下又使人送东西来了。」

可能是宫里就我一个妃嫔,萧以南三天两头地从私库里扒拉点儿东西送过来。

喜鹊眉笑眼开地捧着个盒子。

里面赫然放着一串红玉手钏。

即便我再不识货,这东西入手即温的触感,还有内心深处传来的安宁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得假的。

我慢慢地摩挲这手钏,良久未曾一语。

「皎皎可是不喜这俗物。」

温热的呼吸从耳边拂过,萧以南从后面虚虚环着我。

「您说笑了,这等精品,妾自然是珍视的。」

他将手钏戴到我的腕上。

「果真是皓腕凝霜雪!这是国师留给朕的,有安魂之效,皎皎可不要离了身。」

支起来的窗子挡不住的明媚阳光,慢慢撒在了我们两个身上。

「陛下,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靠在萧以南怀里,随他一起躺在摇椅上上下下地摇晃。

「大抵是朕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笨拙又坚忍还有些傻的姑娘吧!」

他轻轻拽了拽我散在耳边的发丝,「又叫陛下,该罚。」

说完便饶有兴致地捏了捏我的脸。

窗外阳光正好,而我有些贪恋这份不属于我的温暖了。

明妃备受宠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连卿九都知道了。

她递了帖子进宫来见我。

大大方方连面都不遮。

同出一辙的相貌让李嬷嬷都有些惊愕。

卿九依旧还是那副对我嚣张的模样,「我要和你聊聊。」

侍从刚退下,她就忙不离地说出了目的。

「把你的那个手钏给我。」卿九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芒,面上却有些嫌弃。

「这种好东西让你先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染上你那低贱的味道。」

换作以前,我是绝不会违背她的任何决定。

「卿九,这是陛下送我的。」

我将右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却也知晓自己这是在做无用功。

卿九薄怒,威胁我道:「养魂长修为的东西不给我你自己留着,你是想回去继续做影子吗,华祭?」

我虽满心不舍,却也无奈,只得乞求卿九还有一丝丝顾虑。

「陛下晚间来,看不到是要生气的。」

「那与我何干!」

卿九愈发不耐烦,「你就说你送给别人了。」

她走近两步,看样子是要直接从我手腕上褪下手钏。

「以后在宫里还有这种东西,你就直接给我送过去。」

卿九毫不客气,也完全不留情。

如玉的细指抓住手钏一侧往下拽,越是急躁越是不得,在我腕间勒出了几道红痕。

离近看来,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有些面目狰狞了。

一道熟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低低的,却让我无比安心。

「皎皎这是在见客?」

陛下来玉轩一向不喜通报,这次亦然。

一个人静悄悄地就进来了。

「陛下。」

我起身迎萧以南,悄悄松了口气,当着陛下的面,卿九应当不至于再动手。

我是不是也就能保住我的东西。

萧以南快步扶住要行礼的我,十指相扣回到了上位。

「又客气,说了多少次,朕是你夫君。」

他轻轻掠过喜鹊今日给我戴上的步摇,「朕就知道,这个你戴着也好看,私库里还有些,等下朕唤人再给你送来。」

「还有啊。」

萧以南一这样慢悠悠地开腔,我就知道是又要「训斥」我了。

「屋子里怎么能不留伺候的人,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留个人在,就算是杀人,不也能有个给你递刀的。都怪前朝那群老古董,整天拿些没用的烦朕,要不这些事情怎么轮得到他们。」

「好好好,妾记住了。」

我余光瞥见卿九不住地在萧以南身上打量,那目光让我有些做呕。

萧以南也注意到了。

「这位是?」

他像是刚看到卿九一样,语气有些惊愕,面上却十分平静。

「我是她的妹妹,卿,」卿九眼睛一转,身姿妖娆地福身后又做垂泪状。

「回陛下的话,我叫卿九。」

我愣住了,空着的右手使劲攥着身下垫的皮毛,不知道做何解释。

我慢慢从身侧男人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想要起身请罪。

卿九想要做什么我不想知晓,但陛下……

我咬着下唇,我可能要离开了。

指腹慢慢从那温热中分离,却在最后一点儿时又被完全笼罩。

「所以,你进宫是来看你姐姐的?」

萧以南漫不经心地开口说话,一只手依旧抓住我的不离,另一只手却箍住了我的腰身。

卿九不解,甚至有些怒意。

「我说的是我叫卿九。」

萧以南愠怒,「朕听到了,朕耳朵很好。」

「我才是卿九,我才是跳舞的人。」

卿九几乎是眼里冒着火说的这句话。

我知道她的意思了。

无论是看不惯我,还是她反悔了。

她开始想亲自参与。

参与她亲眼目睹的繁花似锦,参与陛下的万般娇宠。

卿九甚至在隐秘处动了手,想要唤起对我的禁锢。

那一瞬,我接到了召唤,却又好像被什么阻隔住了。

手腕上的玉钏隐隐有些发热。

卿九脸色变得更难看。

要不是萧以南身上有龙气护体,别的术法不好使出来,恐怕卿九这会儿就算违背族规,也要给我们个教训看看。

我一样承担着卿九愤怒的目光,心里的忐忑却完全去了。

对萧以南,我很是安心。

「这才是明妃,朕的皎皎。」

你看,陛下半点儿眼神都没有给她。

3

我知道卿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我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就恍若那些处于无边黑暗的岁月。

卿九的天赋在狐族新一辈中是极好的,我们也因此得了更多的灵力的辅助。

有了思想后我就在想,卿九最厌烦的诗词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怎样的盛况,所谓的万里河山又是什么景色。

但我只能跟着卿九,日复一日。

兄长阿姊们说这就是我们的命。

而我,不想认命。

萧国有个很厉害的国师。

卿九入凡尘后没有直接接近陛下,也是怕这个所谓的国师看出什么端倪。

我和陛下打听这个人,他说通源大师外出游历,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吩咐人去寻了。

那日不欢而散后,我虽劝下陛下没治卿九的罪,但她却老实得出乎我的意料。

这甚至让我更加揣揣不安。

我和卿九一日诞生。

她幼时会以麻雀在爪下濒死为乐,会以欺负弱小为趣。

凡是她看上的,不择手段,总要揽入怀中。

同样,她的东西除了施舍,谁也别想取走。

卿九离宫前的那个眼神,比起对陛下的兴趣,更多的可能是对我背叛的嫉恨。

「皎皎,要不要去打猎?」

萧以南突然抬头,兴致勃勃地问我。

我放下书,轻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那这么多奏折要怎么办?」

「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不妨碍。」

他越说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当即便唤了喜鹊给我取了件骑装来。

萧以南说的打猎是在宫外。

下人拉来了一黑一白两匹马。

我利落地翻身上马,回首对上他炽热的目光。

「原来皎皎骑马也这么厉害。」

萧以南面上有些许遗憾。

我拽着马鞍,微微俯身,「比一场?」

他还没回应,身后先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会不会扫你们的兴啊?」

是卿九。

沈昭和以往一样的伏低做小,「怎么会,要不是卿卿你伤到腿了,不知道今天多大放光彩呢?」

见到我们,萧则有些愣住,又立马行礼。

以他为首的人跪在地上问陛下安。

萧以南没有理会,牵着马凑近过来,像是随手般摸了摸马肚子。

好似又是随意慢慢检查一番后,才悠悠开口:「怎么,都是眼瞎?」

萧则这才回过神,又给我问礼。

卿九快速抬头看了我一下,压下了眼眸深处的不甘和怨恨。

萧以南收起在我身边的温和,锐利的眼神狠狠刺向卿九。

她的身子都有些发抖。

我抓住萧以南握鞭子的手想要安抚,却被反手握住轻轻捏了下。

松开后他才淡淡道:「起吧。」

萧则这位所谓「隐形太子」和陛下的关系好像并不算可以。

这是我入宫之后才发现的。

就像现在,他说三句,萧以南可能也才毫无情绪起伏地回个「嗯」。

我慢悠悠跟在一旁,吹着微风,顺道听听四周的动静。

弯弓,搭箭。

一只兔子应声倒地。

「好!」

萧以南炫耀的鼓掌声听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跟着了,你们玩你们的。」

打发走了那群人后,他嘴角上扬示意我,「皎皎,来?」

「驾!」

我夹着马腹,跑到前面去,「那你可要小心了。」

这场猎打得酣畅淋漓,汗水连连间也带走了我这几天的郁气。

「我去洗一下。」

可能真的是冤家路窄,没靠近流水,又听到沈昭的声音。

「卿卿你别生气,华祭不还是在学你吗,那射箭的姿势和你以前那么像,你可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她怎么比得上你!」

确实,无论是骑马,还是射箭,这些都是沈昭教卿九的。

不对,是教我的。

卿九学了半天就觉得太没意思,便唤了我来。

她转而接近了晋王。

我又听着卿九问道:「那你会喜欢现在的她吗?」

4

「怎么可能,」沈昭的话语里毫不掩饰对我的恶意。

「华祭她处处学你的样子,要不是卿卿你拦着,我早弄死她了。」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

卿九还含着泪的眼恶狠狠地瞥了一眼我站的地方,又娇滴滴地开始说话,「她可能就是羡慕我罢了,所以才会,才会……」

虽说看不见沈昭的脸,但我依旧能想到他和以前一样仿佛沾染了什么污秽的表情。

「世上比她好的人多了去了,她还能一一去害人家不成。」

沈昭有些咬牙切齿了,「她永远都比不上你的,卿卿。」

大约是又想起那一年,他自己看背影把我错认成卿九的事了。

「谁?」

我不小心碰到的灌木丛发出哗哗的声音,沈昭立马警觉起来。

「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洗个手。」

我慢条斯理地走到溪水旁。

「华祭,怎么又是你?」

我还想问怎么处处都能碰到你们。

若是可以,我宁愿永远都见不到这几个人。

我的默不作声让沈昭顿生怒火。

「华祭,听不到我在说话吗?」

「沈将军自重,请称呼本宫明妃娘娘。」

我和沈昭起初的关系并不是这样剑拔弩张。

卿九和我将沈昭捡回来的时候,他满身的伤。

卿九虽看中他的好面容,但也并非能对那些血污脏渍什么的做到视而不见。

再加上人界无灵气,要卿九用术法她更是心疼。

所以从一开始,沈昭就是我照顾的。

即使是卿九还没失去耐心留在他身边的那几天,亦是如此。

我顶着那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

沈昭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谢过卿九的救命之恩。

我不过是卿九身后一个再不起眼的小丫鬟罢了,无论做什么,那都是应该的。

但沈昭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厌烦。

甚至他在一开始讨卿九欢心时,还会为我也带上一枝花。

罢了。

一切的一切都从卿九离开,我顶上她那张脸开始变了。

卿九要我和以往一样照顾沈昭。

至于小丫鬟华祭,自是受不住艰苦生活跑了。

所以沈昭后来再见我时如此怨恨,这也是原因之一。

「什么娘娘,占了卿九的身份,你还真以为这些就是你的了。」

相比沈昭的步步紧逼,我可能有些太平静了。

「陛下迎进宫的是他的皎皎,不是卿九,也不是华祭。」

「华祭你,」沈昭有些恼羞成怒了,「我、晋王还有林易,华祭你说陛下能为你做到哪一步?」

他持弓在胸前,一步步逼近。

卿九暗里使术法将我定在原地,无法移动半步。

飞来的一支箭打偏了沈昭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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