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绝句中,在心中默念最多的一首,就是白居易的《问刘十九》: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1)

之所以对白老师的这首小诗情有独钟,是因为自己也好杯中之物,因而吟来亲切、解馋。贪杯之人,是喜欢呼朋引伴的,而白居易的《问刘十九》,是最适用于邀请朋友前来小聚欢饮的劝酒词。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2)

邀人共饮,当求同醉。给友人备下了酒菜,当然是可以使人沉醉的,这首小诗的本身,其诗香酒韵,比酒还醇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酒是新酿的酒(新酒未过滤时,酒面浮起的酒渣,色泽微绿,细如蚁,所以,这样的酒,才有个非常诗意的名字——“绿蚁”),炉火又正烧得通红,在将雪未雪的黄昏,是最适合与朋友举杯共饮,消磨长夜的。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3)

古代人的生活节奏是很缓慢的,尤其到了冬闲季节,窝在家里,最大的享受,就是围炉夜坐、海阔天空。老家此前有句旧谚,叫“盐菜稀饭糠头火,除了神仙就是我”,说的就这种无忧无虑的闲适与“富有”。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4)

可惜无酒,农人只需添饱肚子,就是幸福,而文人则不同,得诗酒与共,才能享有人生至乐。酒除了与诗结缘,这其中还少不了朋友,因为,没有朋友共饮的酒局,是不完整的。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5)

这就是所谓的“独酌无相亲”、“酒逢知己千杯少”,酒加上知己,才能使生活更富有情味。所以,白居易才向朋友发出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真诚邀请。因为,一人独饮的不堪,白居易老师的前辈杜甫先生就深有体悟,所以,杜甫才在《对雪》中说: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6)

北雪犯长沙,胡云冷万家。随风且间叶,带雨不成花。金错囊从罄,银壶酒易赊。无人竭浮蚁,有待至昏鸦。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7)

无人竭浮蚁,有待至昏鸦。”写出了诗人的孤单与无奈,面对着漫天的飞雪, 感受着凌冽刺骨的寒意,预饮酒,却无人与之为伴,无人与之对酌的孤独情状,诗人只能等待归巢的“昏鸦”。“昏鸦”已归巢,但是却无朋共馀,这种孤单与落寂,是最难消受的。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8)

而白居易的《问刘十九》,则是给人以希望的,邀请已经发出,只有静待客来了。全诗寥寥二十字,没有深远寄托,没有华丽辞藻,有的只是炽热的情谊与温暖的诗情。对于刘十九来说,除了泥炉、新酒和天气之外,白成易的深情以及渴望把酒同欢的友谊,才是最最令人心醉的。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9)

刘十九是作者在江州时的朋友,作者另有《刘十九同宿》诗,说他是嵩阳处士。《问刘十九》乃白居易晚年隐居洛阳,“天晚欲雪,思念旧人”时所作。

刘十九与白居易友情(我为何偏爱白居易的问刘十九)(10)

全诗语浅情深,言短味长。作品充满了生活的情调,浅近的语言写出了日常生活中的美和真挚的友谊。白居易善于在生活中发现诗情,用心去提炼生活中的诗意,用诗歌去反映人性中的春晖,这正是此诗令读者动情之处。刘十九有朋若此,幸莫大焉!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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