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nne

“你知不知道,‘周润发’这三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导演庄文强,在2018年的这个国庆档,用一部电影,抛出了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

何必回答,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看完《无双》之后,应该也懂了。

无双周润发什么身份(无双逆袭国庆档)(1)

昔有豪杰名发哥,光影幻变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他是如今为数不多的、粉丝代际能够横跨几辈的明星。在我们的记忆里,他似乎总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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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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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作为“迷弟”的庄文强,今次有股“气势汹汹”公然夹带私货的劲头:“为什么要拍那么‘80年代质感’的几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要拍的就是周润发啊!”他坚持为发哥量身打造《无双》里的大场面动作戏,“我是看着周润发的电影长大的,《英雄本色》、《喋血双雄》看了无数遍,跟他的合作就像是一个永远逃避不了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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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庄导,我们相信你。这些剧照,除非观众瞎了眼,不然谁捉摸不出您对发哥汹涌磅礴的满腔真爱?

庄文强算“圆梦”了:“去年情人节前的那一天,我和发嫂通了电话,她给我的地址正好是我给太太买花的花店楼上。发哥看完剧本后问我,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来找我?我说‘因为你很难找,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结果发哥说,‘你不找我,还想找谁来演呢,这个角色只有我能演,因为你写的就是周润发。’”

不错,如此睥睨天下、如此狂霸自信、如此不屑一顾、如此风流倜傥的drama型人格男主角,舍发哥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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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真与假,明与暗

小编并不讳言,自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起,香港电影颓势难挽。

由此,尽管《无双》阵容无双,(海报上)发哥宝刀不老;但在观影之前,小编还是默默作了一番自我心理建设,就怕又被剧情简介骗了,又被炒冷饭的“情怀”骗了。

然后,小编被“打脸”了——你越是看轻《无双》,反而越是能被它征服。

电影讲了一个“假的比真的还真”的反转剧:吴复生(周润发饰),制作伪钞的犯罪团伙老大。新版美元发行后,他遇上了难题。变色油墨、微缩印刷、水印……每项革新,都将他的工艺甩到后头。李问(郭富城饰),丧出天际的loser画师,卖不出哪怕一幅作品,只得靠临摹名画赚生活费。与此同时,女友阮文(张静初饰)渐露峥嵘,更映衬得自己连吃土都不配。

突然有一天,转角遇到爱。吴复生一把将“别赋异禀”的李问拽入“钞级骗局”的修罗场,纸醉金迷与喋血硝烟,自此天雷勾地火。

为什么叫《无双》?无双是解构,高仿的赝品让真品不再“无双”;无双又是傲慢,极致的造假,本身就是种“无双”。

导演庄文强研究了大量资料:“大部分做假钞的,原来都做过艺术工作。做假钞,也是一种对艺术的追求。”可悲的是,这份“追求”,“光荣”与“破败”并行——很多人都是在艺术上最终宣告失败的,无法“创世纪”,索性铤而走险,去干作奸犯科之事。

而,印假钞尚且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印人心”。

如何把虚妄的真实精准投射到别人的大脑?发哥为我们做了最好的示范。片中,他穿衣有品,脱衣显瘦,钢筋铁骨且玩世不恭。为了印钞伟业,他能扮演商人、学者、慈善家、警务人员;他能在上一秒与你肝胆相照、言笑晏晏分分钟教你做人,下一秒为了行规射杀老兄弟,其阴鸷酷烈处,赛过闪着寒光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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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润发从烂片的泥淖里站起来了,拂一拂衣袖,仿佛还是以前那个讲义气的小马哥,那个装瘫痪的偷心贼。据悉,今年已经63岁的他,全片唯一的“替身”,就是自己——连同激烈的动作场景在内,所有的画面,皆亲力亲为,且浑若无事。目瞪狗呆的粉丝还能说什么呢?你大佬就是你大佬,抽烟喝酒撩妹帅,斗智斗勇耍狠更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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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无双》里的郭天王,也值得表扬。看着他从水灵小鲜肉一路折腾为实力派大叔,眼下又在新片里“怂”出了一定的境界,不得不感慨,型男毅然决然转卑微,是需要勇气的。

抑或,心机boy城城之所以甘愿蛰伏,将电影大半段的“高光”与“真实”拱手让江山,全因为最后反转的反转,“笙歌散后酒初醒”的讽刺、苍凉与无奈?#不能再多说了……#

双面人生的真情与假意,尤以张静初饰演的女主角最显突出。真是她,假是她,能肯定的,是爱过。不管作为情愿被操控的棚头傀儡,还是作为一个渴望温暖的女人,她是相对最“正常”的,因而受伤,因而疲惫,因而选择结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残生”。

假的能成为真的么?答案很复杂。但《无双》明确了一点,吴复生者,无复生也。你从灵魂深处被“假”捆绑、执迷于“假”,那便终究输了。

就好像,现在的周润发,出门坐公交,冰箱空了自己上街买菜,台风过境不忘出门扶树,来北京宣传《无双》的几天,每天朝阳公园五点半晨跑#小编承认,这个点我死活起不来#……其生活模式,跟其他老爷叔没两样。

可是我们知道,他毕竟曾是“美姿容、情义重”的许文强,上海滩独一无二的许文强。后人再怎么咬牙切齿地模仿,徒肖皮毛#或连皮毛都不肖,空留一地鸡毛#,不得神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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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辈不信?上图。试看,发哥是怎样撑伞的,教主又是怎样撑伞的。前者有惜花之态,脉脉含情;后者忙于自怜,哪管身旁小姐被淋到透心凉。

是以,大哥退出江湖,可江湖上仍然流传着他的传说。而作为影迷,不得不深感遗憾的,恐怕就是回春大法再神奇,年华依旧逝水流——无论对一个人,还是对一个时代。

少年弟子英雄志,一沾尘缘岁月催。最恨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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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十年磨一剑

十年前,庄文强用两天的时间创作出了《无双》1万字的故事大纲。那时候,他工作很不如意,写什么剧本都没人要。自己是不是永远只能当一个工匠?是不是永远都成不了梵高式的创作者?#庄导心中“梵高式的导演”是贾樟柯、娄烨、王家卫#挫败、质疑,悉数体现在《无双》里郭富城饰演的画家李问身上——李问的起点,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怎一个“废”字所能形容。

2002年的《无间道》,让编剧庄文强蜚声业内外。可纵然麦兆辉和庄文强凭《无间道》拿下香港金像奖最佳编剧,“麦庄”铸就港产警匪故事的金字招牌;找上门来求合作的电影人,依旧只固执看中“麦庄”联手,单独给一个庄文强,sorry,没戏。

通过2009年开始的《窃听风云》系列,庄文强成功完成了编剧到导演的转型——不过,《窃听风云》的剧本也曾面临没人要的局面。事实上,时至今日,庄导的电脑里还有十几个剧本找不到投资。

拍了一些自己不满意、观众不喜欢的电影后,心有不甘的庄文强重新丰富了《无双》的故事。2011年,《无双》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剧本,却迟迟无法正式开拍。其一是因为题材敏感,2014年才拿到准拍证;其二是投资大,监制劝说应当减少点动作戏、用“更便宜”的方式拍,庄文强不愿意妥协;其三是没老板肯投资,“这个故事一旦被剧透就完了”。

2011年,适逢《泰囧》大火。于是,太多太多人“豁翎子”给死磕的庄大编剧,大概意思无非:旁友,覅再搞让观众动脑筋的戏了,阿拉现在进入“笨”的时期喽。但庄sir偏不信邪:观众并不笨,所谓高智商或者高深的戏,如果观众看不懂那就是导演的问题。作为创作者,想要震撼观众,必须要能和观众达成沟通。

总之,庄导发挥了“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不愧叫文“强”#。主动邀约郭富城成功后,又有幸搭上了郭天王心中“梵高式的演员”——发哥的顺风车。电影须将一张美元的仿制流程事无巨细地完整还原,为此,庄文强又携团队进行了一番深入研究。“我将三个案件(庄没有访问警察和假钞制作犯,全靠在美国的国家安全部或者国际刑警网上找资料)的印伪钞细节综合起来,要保证科学根据,让观众接近真实。”合格的钞票需要经过绘稿、制模、凹印、检验等多重工序;画模板、制作电板、引进无酸纸、印变色油墨、雕刻浮水印等,每个步骤缺一不可,剧组遂复制了一台印钞机。

“仿制的成本甚至比真的去印假钞还要贵,所以我用纪录片的形式,投入20万元来记录整个印假钞的过程。印假钞需要多人分工共同完成,我的工作室楼上就是一个印刷厂,很多师傅都过来帮忙,他们既专业也有职业操守,大家放心哦。我们印出来的假钞比真实的小一点,最后都销毁了。”庄文强笑称,“现在的美元都不是纸的,制作中还会加入高科技,所以再想印假钞,基本做不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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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利剑出鞘。杂糅各家风格,庄文强运用狡黠而高级的拼贴艺术,致敬了经典、挑战了自我的新高,“抄”出了庄氏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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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片无数的“老司机”会讲,庄导玩了手乾坤大挪移,将《The Usual Suspects》 《Fight Club》“诈”成港产串串,却也不失麻辣原味。但看完《无双》,小编觉得,李问的“作假”,是独特的“作”,当一切被建构的完美意象灰飞烟灭,他的归途,可以说是被安排得更富现实主义色彩的。

影片里,亦时有现实主义金句点缀一份黑色幽默:“放弃爱情的男人没一件事能做好。……我是少数不为女人而做事的男人。”“男人对着最爱的人不说谎,怎么过一世。”#根据这些台词判断,庄文强的口味果然真·直男……#

从成片看,庄导是实诚人,他也许的确缺乏梵高式的天才的癫狂,然其一丝不苟的缜密勾勒,未尝不可被视为另一种需要我们尊敬的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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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观众已经对庄文强的执著给予了回馈——影片口碑、票房持续发酵,隐隐露出国庆档黑马赢家的势头。而小编由衷希望,《无双》之后,港片能够再创无双佳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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