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1]”,有志向的人自信自强。“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2]”,有志向的人心有远方。“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3]”,有志向的人情深意长。“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4]”,有志向的人不会虚度时光。“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5]”,有志向的人看淡名利。“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6]”,有志向的人是最可靠的力量。“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7]” ,新时代,新舞台让我们“共矜然诺心,各负纵横志[8]”。

  --《经典咏流传》第四季第6期开场白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

-拓展-

1.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

出自宋代梅尧臣的《古意》

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

月亮不会因为缺损而改变它的辉光,宝剑不会因为折断而改变它刚硬的本质。

古意:与“报古”、“怀古”之意相近。

月缺魄(pò)易满,剑折铸(zhù)复良。

月亮缺了它的辉光很容易会盈满,宝剑折断经过重铸会再次复原。

势利压山岳,难屈志士肠。

世俗的势力可以压倒山岳,却难以折服志士的心志。

势利:权势名利。

男儿自有守,可杀不可苟。

男儿自有持定的操守,可以被杀却不可以苟且安生。

守:节操。

苟:随便,得过且过。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2)

  范仲淹等人能坚持操守,能威武不能屈,诗人认为是由于他们有崇高的品质:“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他们的品德如皎皎月光,明月有时或缺,虽缺仍清辉皎皎;他们的气质如百炼而成的宝剑,虽遭挫折而刚性依旧。诗人认为:事物是不断发展的,月缺会再圆,“时人莫道蛾眉小,三五团圆照青天”;剑折可再铸,仍可“白光纳日月,紫气排牛斗”。政治斗争亦是如此,奸佞可暂时蒙蔽圣听,但终究会有败露之日,只要保持节操,坚持斗争,正义一定能战胜邪恶。诗人以此来鼓励友人,也以此勉励自己。他一生关心国事,关怀民生疾苦,积极支持新派的革新主张,反对因循保守和官场腐败。虽然屡试不第,久困下僚,无法施展怀抱,但仍矢志不移,保持高风亮节。他把满腔穷愁感愤一发于诗,用诗反映重大事件,揭示社会生活的本质。抒写时爱憎分明,激情喷涌,具有强烈的战斗性。他一生虽坎坷多辛酸,但诗歌创作却获得巨大的成就,充分表现了“剑折不改刚”、“难屈志士肠”的精神。

  “势利压山岳,难屈志士肠”,男儿要坚守志节,首先就得与习惯势力、权臣作斗争。诗人赞赏范仲淹等人不顾自身安危,敢于弹奏吕夷简及其党羽,据孙沔奏章,夷简为相,黜忠言,废直道,只知姑息求安,以推卸责任为能事。致使外敌入侵,百姓内困,纪纲大隳,官吏称职的十不得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九)但因宋仁宗甚为倚重,夷简三次为相,权倾一时。尧臣在此诗中称之为“势利压山岳”,在《猛虎行》中复称他“掉尾为旗纛,磨牙为剑锘,猛气吞赤豹,雄威蹑封狼。”这都形象地描绘出权相气焰薰天不可一世。据史记载,范仲淹离京赴饶州日,朝臣惧祸而回避,送行者只有李绒、王质二人。欧阳修盛暑南行无匹马,抵夷陵时已是初冬。仲淹等人斗争虽然失败了,但忠肝义胆,世人共仰,气节凛然,可杀不可辱。馆阁校勘蔡襄为此作《四贤一不肖诗》,诗出,“都下人士争相传写,鬻书者市之得厚利”,甚至还流传到契丹。

创作背景

  此诗写于宋仁宗景祐四年(1037),时作者知建德县事。在这前一年,北宋朝廷发生了一次大的政治斗争。仲淹被贬饶州,范仲淹好友尹洙贬郢州监酒税,余靖贬筠州监酒税,欧阳修贬夷陵令。梅尧臣得知消息后写下此诗。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3)

2.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出自唐代孟郊的《投赠张端公》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君子的气量没有极限,器量宏大能胸纳百川。

嫉邪霜气直,问俗春辞柔。

为人嫉恶如仇,刚正威严正直,对待百姓仁慈宽和。

问俗:访问风俗。

日户昼辉静,月杯夜景幽。

白天屋里光亮又安静,月夜举杯品味幽景。

咏惊芙蓉发,笑激风飚秋。

文章一出惊艳好比芙蓉盛开,笑声爽朗好比旷野秋风。

鸾(luán)步独无侣,鹤音仍寡俦(chóu)。

凤凰还没侣伴,仙鹤依然独鸣。

鸾步:古代对贵者脚步的美称。

鹤音:指鹤的鸣叫声。

幸沾分寸顾,散此千万忧。

幸运的是有您注意到了我,化解了我的万千忧愁。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4)

3.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出自唐代陆龟蒙的《别离》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大丈夫何尝没有滔滔眼泪,只是不愿在离别时涕泗横流。

杖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

面对离酒慷慨高歌挥舞长剑,耻如一般游子模样满脸离愁。

杖剑:同“仗剑”,持剑。

尊:酒器。

游子颜:游子往往因去国怀乡而心情欠佳,面带愁容。

蝮(fù)蛇一螫(shì)手,壮士即解腕。

一旦被蝮蛇螫伤手腕之后,当断手臂就断壮士决不踌躇。

蝮蛇:一种奇毒的蛇。

螫:毒虫刺人。

解腕:斩断手腕。

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

既然决心闯荡天下建功立业,离别家常便饭何须叹息怨尤。

志:立志,志向。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5)

  这首诗,叙离别而全无依依不舍的离愁别怨,写得慷慨激昂,议论滔滔,形象丰满,别具一格。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下笔挺拔刚健,调子高昂,一扫送别诗的老套,生动地勾勒出主人公性格的坚强刚毅,真有一种“直疑高山坠石,不知其来,令人惊绝”(沈德潜《说诗晬语》卷上)的气势,给人以难忘的印象。

  “杖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彩笔浓墨描画出大丈夫的壮伟形象。威武潇酒,胸怀开阔,风度不凡,气宇轩昂,仿佛是壮士奔赴战场前的杖剑壮别,充满着豪情。

  颈联运用成语,描述大丈夫的人生观。“蝮蛇螫手,壮士解腕”,本意是说,毒蛇咬手后,为了不让蛇毒攻心而致死,壮士不惜把自己的手腕斩断,以去患除毒,保全生命。作者在这里形象地体现出壮士为了事业的胜利和理想的实现而不畏艰险、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颈联如此拓开,有力地烘托出尾联揭示的中心思想。“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尾联两句,总束前文,点明壮士怀抱强烈的建功立业的志向,为达此目的,甚至不惜“解腕”。那么,眼前的离别在他的心目中自然不算一回事了,根本不值得叹息。

  此诗以议论为诗,由于诗中的议论充满感情色彩,“带情韵以行”,所以写得生动、鲜明、激昂、雄奇,给人以壮美的感受。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6)

鉴赏二

  古代的离别诗,大多写离愁别恨,临歧伤感,而这首诗,却独具匠心,撇开歧路沾巾的柔情,通篇以议论为主,写的气势充沛,感情浓烈。叙离别而全无依依不舍的离愁别怨,写得慷慨激昂,议论滔滔,形象丰满,别具一格。

  首联,起笔挺拔刚健,调子高昂,一扫送别诗的老套。“丈夫”在古代常指热血男儿。别离、离别总是那么令人感伤,可是作者上来就写即使男儿有泪,有伤心的时候,也不该在离别时抛洒,即男儿有泪不轻弹。诗人此处用意别出心裁,生动地勾勒出主人公性格的坚强刚毅。

  颔联接应首联的“丈夫”起笔,接着描绘“大丈夫'的形象。“杖剑”一词显示出大丈夫威武潇洒的姿态。“尊酒”则是说明临行前为好友酬饮,就像是好男儿手持大碗喝酒,干杯祝福,似豪侠一样玉树临风,胸怀开阔,气宇轩昂,仿佛是壮士奔赴战场前的杖剑壮别,充满着豪情。

  颈联运用成语,描述大丈夫的人生观。“蝮蛇螫手,壮士解腕”,本意是说,毒蛇咬手后,为了不让蛇毒攻心而致死,壮士不惜把自己的手腕斩断,以去患除毒,保全生命。作者在这里用一成语,体现的是壮士为了伟大事业的胜利和崇高理想的实现奋不顾身、不畏艰险、不怕牺牲、无所畏惧的精神。颈联如此拓开,有力地烘托出尾联揭示的中心思想。其中“一”字和“即”字,既体现出动作之迅速,也显现出壮士在万分危机的时刻,敢于斩钉截铁地作出英明的抉择,牺牲小的利益来顾全大局。

  尾联两句,总束前文,点明壮士怀抱强烈的建功立业的志向,为达此目的,甚至不惜“解腕”。那么,眼前的离别在他的心目中自然不算一回事了,根本不值得叹息。

  此诗以议论为诗,由于诗中的议论充满感情色彩,“带情韵以行”,所以写得生动、鲜明、激昂、雄奇。▲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7)

4.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出自魏晋陶渊明的《杂诗十二首·其一》

人生无根蒂(dì),飘如陌上尘。

人生在世就如无根之木、无蒂之花,又好似大路上随风飘转的尘土。

蒂:瓜当、果鼻、花与枝茎相连处都叫蒂。

陌:东西的路,这里泛指路。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生命随风飘转,人生历尽了艰难,人们都已不再是最初的样子了。

此:指此身。

非常身:不是经久不变的身,即不再是盛年壮年之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都应该成为兄弟,又何必只是骨肉之亲呢?

落地:刚生下来。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遇到高兴的事就应当作乐,有酒就要邀请近邻一起畅饮。

斗:酒器。

比邻:近邻。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美好的青春岁月一旦过去便不会再重来,一天之中永远看不到第二次日出。

盛年:壮年。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应当趁年富力强之时勉励自己努力奋斗,光阴流逝,并不等待人。

及时:趁盛年之时。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8)

  陶渊明《杂诗》共有十二首,此为第一首。王瑶先生认为前八首“辞气一贯”,当作于同一年内,作于晋安帝义熙十年(414),时陶渊明五十岁,距其辞官归田已经八年。这是一组“不拘流例,遇物即言”(《文选》李善注)的杂感诗。可以说,慨叹人生之无常,感喟生命之短暂,是这组《杂诗》的基调。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无根蒂:形容飘泊不定。陌:路。这两句是说,人生在世就好像无根之木、无蒂之花,又好比是大路上随风飘转的尘土。

  “分散随风转,此已非常身。”常身:常住之身。佛家认为常住之身具有永恒的法性,与死生变易无常的父母生身不同。这两句是说,由于命运变幻莫测,人生飘泊不定,种种遭遇和变故不断的改变着人,每一个人都不是最初的自我了。这四句诗,语虽寻常,却寓意奇崛,将人生比作无根之木、无蒂之花,是为一喻,再比作陌上尘,又是一喻,比中之比,象中之象,直把诗人深刻的人生体验写了出来,透露出至为沉痛的悲怆。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落地:指诞生。这两句是说,既然每个人都已不是最初的自我,那又何必在乎骨肉之亲,血缘之情呢。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都应该成为兄弟。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欢:欢愉。这两句是说,遇到高兴的事就应当作乐,有酒就应该聚在一起共饮。阅历的丰富往往使人对人生的悲剧性有更深刻的认识,年龄的增长常常使人更难以寻得生活中的欢乐和激动,处于政治黑暗时期的陶渊明更是如此。但他毕竟没有完全放弃美好的人生理想,本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博爱精神,他转向官场宦海之外的自然去寻求美,在村居生活中去寻求精神上的欢乐,和村民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这种欢乐平淡中和、明净淳朴。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难再晨:是说没有第二个早晨。这两句是说,壮年不会第二次到来,一天之内没有第二个早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这两句是说,趁着盛年之时应当勉励自己,光阴流逝不会等待人。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结尾四句常被人们用来勉励年轻人要抓紧时机,珍惜光阴,努力学习,奋发上进。在今天,一般读者对这四句诗作如此理解,未尝不可。但在这首诗中,陶渊明的本意却与此大相径庭,是鼓励人们要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既然生命是这么短促,人生是这么不可把握,社会是这么黑暗,欢乐是这么难得,那么,对于生活中偶尔出现的一点点欢乐,就应该倍加珍惜,不要轻易放过,要及时抓住它,尽情享受。这种及时行乐的思想,我们必须要放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加以考察。它是指示标志着一种人的觉醒,即在怀疑和否定旧有传统的标准和信仰的条件下,人对自己生命、意义、命运的重新发现、思索、把握和追求。陶渊明在自然中发现纯净的美,在村居生活中找到了质朴的人际关系,在田园劳动中得到了自我价值的实现。

  这首诗起笔即命运之不可把握发出慨叹,读来使人感到迷惘、沉痛。继而稍稍振起,诗人执著的在生活中寻找友爱,寻找着欢乐,给人一线希望。终篇慷慨激越,使人为之感奋。全诗用语朴实无华,取譬来自生活,质如璞玉,然而内蕴却极丰富,波澜跌宕,发人深省。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9)

5.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出自唐代魏徵的《述怀》

中原初逐鹿,投笔事戎(róng)轩。(初 一作:还)

如今是一个群豪并起争夺天下的时代,男儿当弃文从武成就一番事业。

述怀:陈述自己的怀抱、志向。

中原:原指黄河南北一带,这里代指中国。

逐鹿:比喻争夺政权。

事戎轩:即从军,戎轩指兵车;亦以借指军队、军事。

纵横计不就,慷(kāng)慨(kǎi)志犹存。

我曾经向李密献计但不被他采纳,但我心中的壮志并没因此丧失。

纵横计:进献谋取天下的谋略。

不就:不被采纳。

慷慨志:奋发有为的雄心壮志。

杖策谒(yè)天子,驱马出关门。

我拿着自己的计谋献给天子,领命纵马西出潼关。

杖:拿。

策:谋略。

谒:面见。

关:潼关。

请缨(yīng)系南越,凭轼下东藩。

终军当年请缨缚南越王,我乘车东去招降李密旧部和各路豪强。

凭轼:乘车。轼:古代车厢前面用作扶手的横木。

下:是敌人降服。

东藩:东边的属国。

郁(yù)纡(yū)陟(zhì)高岫(xiù),出没望平原。

盘旋在崎岖的山路间,放眼望去山下的平原时隐时现。

郁纡:山路盘曲迂回,崎岖难行。

陟:登。

岫:山。

出没:时隐时现。

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

山林间寒鸟悲鸣,深山中不时传来猿啼。

古木:老树。

既伤千里目,还惊九折魂。

远望去一片荒凉,不知前途几何,凶吉难卜。

千里目:荒凉冷落,令人凄伤的景象。

九折魂:旅途遥远而艰险。九:表示多次。

岂不惮(dàn)艰险?深怀国士恩。

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会不担心个人的人身安全,但一想到唐王以国士之礼相待,不敢不尽心以报其知遇之恩。

惮:畏惧、害怕。

怀:感。

国士:一国之中的杰出人才。

恩:待遇。

季布无二诺,侯嬴(yíng)重一言。

季布、侯嬴都是千金一诺的人物。

季布:楚汉时人,以重然诺而著名当世,楚国人中广泛流传着“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

诺:答应,诺言。

侯嬴:年老时始为大梁监门小吏。信陵君慕名往访,亲自执辔御车,迎为上客。魏王命将军晋鄙领兵十万救赵,中途停兵不进。侯嬴献计窃得兵符,夺权代将,救赵却秦。

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人活在世上意气当先,又何必在意那些功名利禄。

感:念。

意气:指志趣投合,君臣际遇,必须实践诺言,感恩图报

谁复论:谁还能去计较。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0)

  前四句“中原初逐鹿,投笔事戎轩。纵横计不就,慷慨志犹存”,主要表现的是诗人在这之前的胸襟怀抱。那时候作者先后投到元宝、李密帐下,自以为胸有珠玑,频频向故主献策,但都不为故主所用,很有些怀才不遇的感慨。

  “中原”等二句,表明了天下纷扰,各地豪强并起,争夺天下。正是投笔从戎的时机,与其做个刀笔之吏,还不如从军,谋定天下。《史记·淮阴侯列传》:“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后汉书·班超传》:“久劳苦,尝辍业投笔叹曰:‘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纵横句,魏徵借此指自己曾向李密献下策,但不被李密所采纳,反被其耻笑为老生常谈。颇有苏秦不得志时的情景,英雄无用武之地。而“慷慨志犹存”一句充满了转折之意,表明了自己虽然屡遭挫折,但心中热血未灭、壮志依旧还在。

  “杖策谒天子,驱马出关门。请缨系南越,凭轼下东藩”四句,主要勾勒诗人遇到明主,颇受唐高祖重用,为报高祖的知遇之恩,自告奋勇出潼关去招降山东的群雄,并表现所负使命之重大。“杖策”句指出作者果断为李渊献策,并义无反顾去实现这条计谋。“驱马”表达出作者奉命安抚山东时的豪迈、敏捷和急迫之态。“请缨”等二句,则用汉终军和郦食其的故事比拟自己的山东之行,表明所负使命的性质之非同凡比。“系”、“下”二动词轻捷活脱,生动地表现出其安邦定国的宏图大志,蕴含着大唐江山的辟建就在此行之意,显示了诗人卓越的政治远见。

  “郁纡陟高岫,出没望平原。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四句,表明作者在路途中的艰险景况。“郁纡”等二句,是写因为山路萦回,崎岖不平,行迹在群山中放眼望去,那些平原时隐时现、时出时没,反衬出作者心情因任务艰巨,前途未卜而起伏不平,忐忑不安。“古木”等二句,从听觉的角度来渲染旅途的荒凉凄楚。古老的丛林里寒鸟悲啼,深山夜间猿猴哀鸣,构成了一幅荒无人烟,战乱留给人民的是一片凄凉。诗人把复杂的心情,都融汇到生动的旅途景物描写中,做到意境两浑,情景交融,形象地暗示了完成使命的艰难和诗人心情的沉重。

  “既伤千里目,还惊九逝魂。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四句,既有对出关前景的展望,也有其肺腑的坦露。“既伤”二句既表现作者不但知道前途的艰险,个人也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伤千里目:是说远望心里伤感的意思。《楚辞·招魂》:“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九逝魂:屈原《哀郢》中有“魂一夕而九逝”的诗句。“岂不”二句的自问自答,更显示出诗人胸襟的坦荡。“岂不惮”意为有所惮,如同不掩饰自己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这不但无损于主人公的高大形象,反而更真实的展现了人性,更为作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更突现了他重意气、报太祖的知遇之恩。

  最后四句“季布无二诺,侯赢重一言。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是直抒胸臆,表明了作者重视信义,有恩必报,不图功名的思想。这里,诗人以季布、侯赢自比,表达了自己既然请缨就决不负使命的决心。“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明确地反映出魏徵的人生观、价值观。

  这首诗在艺术上的显著特色是气势雄伟,意境开阔,诗人善于抓住在历史进程中的巍峨奇观,以粗犷的笔触,一扫汉魏六朝绮靡浮艳的诗风,成功地展示了诗人急欲建功立业的感情世界。魏徵后来在《隋书·文学传序》中提倡一种将南朝的清绮与北国的气质合一的“文质彬彬”的雅体,《述怀》就基本上实践着这一主张。它一方面措语朴素,直抒胸臆,慷慨激昂,与声色大开的南朝诗风相异。另一方面又融汇典语,自铸新辞,对仗妥贴,与理胜其辞的河朔诗风不同。

创作背景

  《述怀》又作《出关》,是魏徵的代表作,也是初唐时期的名篇。此诗作于唐高祖武德二年。魏征作此诗,不仅抒发了个人的雄心壮志,更表达了对唐高祖的知遇之恩的感激。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1)

6.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

出自唐代陈子昂《感遇》三十八首之三十五

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

我本来是富贵之家的子弟,平时立身处世,总是孜孜以求增进自己的才学。

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

我虽有感于时事的多舛,自己郁郁不得志,但一想到报效国家,便常常孤身一人在草莽之中拔剑而起。

感时:感念时事。

蓠(hao薅)莱:泛指野草,喻草野、乡里。

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

我向西驰骋过丁零族建筑的边塞堡垒,向北到过单于台。

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

我登上高山,远眺千里以外的景色,心中怀想着古人的事迹,不禁心潮澎湃。

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

谁说不要忘记古人一心爱国而身罹祸殃的教训,我的报国之情除非身躯被磨损、消灭,化为尘土才能消失。

此诗作于垂拱二年(686)诗人《乔知之北征叛乱的突厥同罗、仆固时。这是诗人第一次出征边塞,尽管时间不长,未经年而归,但他亲眼目睹了西北边塞政治与军事的危急形势,更激发了抗敌报国之心,因此向武则天呈上了《为乔补胸论突厥表》、《上西蕃边州它危事三条》等卓有成见地的书表,陈言边塞将领腐败,“至将不选,士卒不练”,“故猛阵对寇,未尝不先自溃散,遂使夷狄乘利”,并警告当权者:“匈奴不灭,中国未可安卧!”(见《为乔补阙论突厥表》同时又赋此诗抒怀。它以直抒胸臆的方法,通过自己从军的所见所感来表现慷慨报国的精神,英勇豪迈的气概和对国事的忧虑,是一箴言志的杰作。

“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上二句直截了当,叙述自己的出身经历和志向。诗人本是梓州射洪富豪之子,少年任侠,年十八,尚未知书。后闭门苦读,终于成才。(见《唐书》本传及《唐才子传》)这两句诗,坦率真切,朴实感人。下二句,继而概述学成本领后的报国从军之举。

所谓“感时”,是指自己受到贞观以来几十年昂扬奋发的时代精神的感染和激励。“拔剑起蒿菜”塑造了一个立体的少年豪杰的形象,英气逼人,威风凛凛,封建时代的士大夫,常常以宝剑作为壮志的象征。但这里的“拔剑”,不但象征胸怀志气,而且是实指武事,即自己的万里从军之举。在这一段里,诗人叙事详略得当,剪裁颇见匠心。本来,他自拔干“蒿莱”(草野、民间),中进士之后,曾被武后赏识,任麟台正字等职,参预朝政。但作者对这些一概略去,直写从军。显然诗人更为看重这次从军。这样写,也为下文专写军中生活和感受作了铺垫。

“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这一段先概括叙事,接着即事抒情,境界苍凉阔远,悲壮激越。其中既蕴含着丰富的历史,又饱蘸着诗人的激情壮志,前二句用对偶,“西”与“北”,方位相对,表明征程辽远,纵横于祖国西北边塞。“驰”与“上”,动词相对,驰骋边塞的雄姿,叱咤风云的情态毕现于字面之上。“丁零塞”与“单于台”,地名相对,指远征的地域,并点出战争的对象与目的。这次子昂随军远征,足迹曾至居延海(今内蒙西北嘎顺诺尔湖)、同城等地。“丁零塞”在今西伯利亚叶尼寨河上游至贝加尔湖的南一带地方,这里指这一带西北边塞要地。本诗因以述志为主,故对此次战事只以“西驰丁零塞”一句概括提过。“北上单于台”一句,不特指这次局部战争,而是含有忧虑北方安全的深刻用意。这是泛指防备东突厥侵扰的事。

《感遇》中的“朝入云中郡”一首,大约也是这一次从军回来后所作的,其中写道:“朝入云中郡,北望单于台。胡秦何密迩,沙朔气雄哉!藉藉天骄子,猖狂已复来。”可与本诗相互印证。唐太宗时,曾一度打败突厥,但不久云中都护府(在今内蒙古)一带东突厥又逐渐强盛起来。自高宗永淳元年(682 )至武后延载元年(694 ),骨笃禄可汗在位,拥兵四十万,疆土万里,时时侵扰西北边境。“藉藉天骄子,猖狂已复来”即是深谋远虑地向当权者发出警告,希望对突厥严加防备,所以“北上单于台”一句,象征意义大于实地记叙,表达了子昂对西北边患的深切忧虑。

“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诗人登高望远,抒发高远感怀,正如诗人在“朝入云中郡”一首的末尾所言:“塞垣无名将,亭堠空崔嵬。咄嗟吾何叹,边人涂草莱。”边患频仍,统治者对此缺乏良策,加上缺乏精兵良将,空使边地百姓纷纷死于战祸。这些就是诗人“登山”所见与所感。由眼前所见与所感,进而遥想远古以来的边事,中原王朝与边疆少数民族之间的争战不断,其中的经验教训,引人深思。这就是“怀古”的内容和“心悠哉”之所由来。

“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诗的结尾,从所见与所感中生发出发人深省的慨叹。“祸”指过去漫长岁月中边地冲突给国家与人民带来的苦难。这两句是说:谁说人们记住了过去边塞的灾祸呢?它们早已被遗忘了,就象尘埃之灰飞烟灭一样!这里实际上是讥刺统治阶级的无能与昏庸。

这首诗基调慷慨苍凉。它的风格刚健雄放,音节铿锵浏亮。虽是古体,但以平声“灰”韵一押到底,使全诗浑然一体,势如贯珠,气韵畅达。堪称边塞诗的佳作。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2)

名句赏析:“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

  “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意谓感于时世而生报国之思,奋然拔剑走出乡原。抒发了从军者忧时忧国的高尚情怀。

  “感时思报国”中的“感时”意思是指有感于国家有难,在诗人的另一首诗《谏灵驾入京书》中描述当时的所见为“自河而西, 无非赤地;循陇以北,罕逢青草”、“白骨纵横,吁陌无主”。而诗人自己也在26岁、36岁时两次从军边塞。

  “拔剑起蒿莱”中的“蒿莱”指的是山野草泽,一般指民间。因为根据资料记载,陈子昂虽然身为“贵公子”,但他的家族自陈、隋至唐- -百三十年中无一人从政,所以诗人自称“蒿菜”。也正是这种“蒿莱”之气赋予了诗人炽热的政治热情,26 岁时虽然官小职微,依然不惜一死诣阙 上书,勇于言事。也正因此,为诗人埋下了祸根,终为武三思与段简之流所杀。

  从内容上看,这两句诗抒发了诗人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宏愿,吐诉了诗人魂系天下、历久不衰的内心追求,具有情采并茂的艺术效果。

创作背景

  本诗选自《感遇三十八首》,为唐代文学家陈子昂的组诗作品。属于五言古诗,这组诗是作者有感于平生所遇之事而作,涵盖面极广,大都紧扣时事,针对性极强,富有现实意义。人生感慨与政治批判是《感遇诗》三十八首的两项重要内容。各篇所咏之事各异,创作时间也各不相同,应当是诗人在不断探索中有所体会遂加以纪录,积累而成的系列作品。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3)

7.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

出自唐代李白的《赠韦侍御黄裳二首》

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

华山顶上的高松,玉立亭亭凌霜傲雪。

太华:即西岳华山。

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biāo)折?

天生的百尺长松,岂能为小的狂风所折?

微飙:小风,微风。

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

而桃李却与长松不同,它们所卖弄的是艳丽的美色,使行路之人为之着迷。

阳艳:亮丽美艳。

春光扫地尽,碧叶成黄泥。

当春光已尽之时,它的碧叶就化成了黄泥。

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

愿你做那卓尔不群,傲骨嶙峋的松树,不要沦为平庸,自甘堕落的桃李花。

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

受屈而忠心不改,然后才能辨别谁是真君子。

见君乘骢(cōng)马,知上太行道。

见君乘着骢马,知道您要上太行之山道。

骢马:毛色青白的马。太行:宋本原作大山,《文苑英华》作太行,今据改。

摧轮:谓山路难行。曹操《苦寒行》:“北上大行山。艰哉何巍规。羊肠坂洁屈。车轮为之摧。”

此地果摧轮,全身以为宝。

果然此地摧车投轮,道路十分艰险,千万要注意安全,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如丰年玉,弃置秋田草。

我如丰年之玉,被弃置在秋田的草丛中。

丰年玉:《世说新语·赏誉》:“世称庚文康为丰年玉。”刘孝标注:“谓亮(即庚文康)有廊庙之器。”

但勖(xù)冰壶心,无为叹衰老。

您要为官清正廉洁,努力工作,不要以年老为叹。

勖:勉励。

冰壶心:谓冰清玉洁。鲍照《代白头吟》:“清如玉壶冰。”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4)

  此诗中作者以高大挺拔、不畏霜雪的青松形象为喻,歌颂了在黑暗、腐朽、反动势力强大压力之下,不肯同流合污、傲岸不屈的君子。而以只能在春光中“卖阳艳”的桃李作比,讽刺和嘲笑了那些只会阿附权贵、随波逐流的历史小丑,指出他们虽能取媚炫赫于一时,但终究逃脱不了“碧叶成黄泥”的可悲下场,绝没有好结局。

  诗分三层来写,每四句表达一层含义。“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首四句以青松之傲岸,喻君子之高风亮节。太华,指西岳华山。微飙,微风。这四句表面是说:西岳华山之上,生长着高大的青松。它巍然挺立,不畏风雪严寒。大自然赋予它百尺高的躯干,微风岂能将它吹弯吹折?实际意义则是,真正的正直之士,都是些在权贵面前傲岸不屈的人,面对腐朽势力的迫害毫不畏惧。他们耿介正直,与生俱来,永不更改,绝不动摇。诗人用“长”、“亭亭”、“百尺高”来描绘着青松的形象,显示出其生长于高峻雄伟的名山之上挺拔傲岸之姿。以此象喻君子坦荡的胸怀、正直的德行、耿介的性格、高远的志向和坚定的意志。而“岂为微飙折”一句,以反诘作颂语,顿挫有力,表现出诗人对丑恶势力充满蔑视的鲜明态度。

  接下来四句,写与青松形象恰恰相反的桃李。“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春光扫地尽,碧叶成黄泥。”桃李之花在阳光明媚、天气晴暖、春风和煦的日子里来卖弄自己鲜艳的姿容和美色,走路由此经过的行人莫不被其迷惑。然而,本质使然,当春光逝去之后,花儿褪色、凋零,乃至秋风起,便连碧叶也飘落得荡然无存,全都化作尘泥了。这里,以桃李比喻那些趋炎附势、卖身投靠、钻营投机、取悦权贵而得逞一时的小人,他们虽然暂时占据春光,得意非凡,使人们一度为假象所迷惑,以为他们会永远春风得意。但是一旦“春光扫地尽”,小人们所依附的权贵犯科、倒台,他们所依仗的腐朽势力大势已去,那么,这些人也就会“树倒猢狲散”,随之彻底完蛋。最后只落得个“碧叶成黄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可悲下场。

  桃李和青松,诗人是以对照的方式来描绘的。以松树的挺直,衬托出了桃李的低矮、卑琐、弯曲;以松树的凌霜傲雪,衬托出了桃李的畏风畏雨;以桃李的卖弄阳艳,来反衬松树的刚正不阿;以“花、叶成泥”,来映衬青松的四季不改其容、千载仍挺立、雪压霜摧不失其青翠本色的坚贞个性。这种对比的写法,通过相互映照、反衬,使形象更加鲜明、突出。从而不仅节省了许多笔墨,也言简意赅地逐层揭示了题旨,给人以非常深刻豹印象。是非曲直异常分明,使人一望而知,马上便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最后,诗人奉劝黄裳:“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希望他能够学习松树的高贵品质和精神风貌,而千万不要象桃李那样,靠着趋附时势而娇艳一时。作为监察御使,更应坚持真理,即使受到打击和挫折,也决不改变志向。这样,才能成为一个意志坚强、有所作为的人。“受屈不改心”,这是李白在唐玄宗统治集团黑暗统治之下,坚持进步政治理想的决心,也是向打击、迫害他的腐朽权奸的勇敢挑战,对黄裳之流的讽刺与规劝。

  这首诗政治针对性较强,立场鲜明坚定,讽喻辛辣而刺意直切,使人读之,对作者的观点一目了然。但是,因为较为直白,因而思想内涵不够丰富、浑厚、博大,认识的深度也略有欠缺。艺术上,首四句写青松,次四句写桃李,末四句为劝戒之语,形式整饬,结构完整,形象对比鲜明。吕居正《童蒙训》云:“学古人文字须得其短处,如杜子美诗颇近质野处……鲁直诗太尖新太巧处……”可见艺术欣赏不应专看其优点,也应知其不足。李白此诗也有不足之处,这就是此诗与他的那些想象丰富、笔力劲健、情感充沛的回肠荡气之作风格有异,在表达正确思想的同时,艺术感染力略显逊色。

创作背景

  此组诗作于李白被“赐金还山”,离开长安后的第二次漫游时期。是赠给韦黄裳的政治讽谏诗。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5)

8.共矜然诺心,各负纵横志。

出自唐代虞世南的《结客少年场行》

韩魏多奇节,倜(tì)傥(tǎng)遗声利。

韩魏多有轻生重义、为知己者死的游侠,洒脱不拘留下名利。

声利:名利。

共矜(jīn)然诺心,各负纵横志。

少年游侠者重然诺、好结交,各负凌云之志。

结交一言重,相期千里至。

然而一言九鼎,一旦结交,即千里相会。

绿沉明月弦,金络浮云辔(pèi)。

绿带缠绕在如月的弓弦上,金丝绦络住如云的马辔头。

绿沉:浓绿色。

吹箫入吴市,击筑游燕肆。

伍子胥过着流亡乞食的生活,高渐离为欲前去刺杀秦王的荆轲击筑送行。

吹箫入吴市:过着流亡乞食的生活。伍子胥为报父兄之仇,从楚国逃到吴国,曾在吴国吹箫乞食。

击筑游燕肆:荆轲欲前去刺杀秦王,其友高渐离在易水击筑为他送行。

寻源博望侯,结客远相求。

张骞出使西域,穷河源,游侠儿亦如博望侯怀抱赴边立功之志。

寻缘博望:指汉代的张骞,汉武帝命其穷黄河之源,因出使西域。

少年怀一顾,长驱背陇(lǒng)头。

只要君王一垂顾,肝脑涂地、流血野草也在所不辞,都会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

陇头:陇山,六盘山南段的别称。

焰焰戈霜动,耿(gěng)耿剑虹浮。

刀光剑影映照着游侠儿矫健的身影,强弓劲弩尽显少年侠士的身手。

天山冬夏雪,交河南北流。

天山无论是冬日夏日都会飞雪,交河南北向流淌着。

云起龙沙暗,木落雁门秋。

云从漠北边塞升起,雁门关的秋日草木早已凋零。

龙沙:河北喜峰口外卢龙山后的大漠,后泛指漠北边塞之地。

雁门:长城上重要的关隘雁门关,在山西代县北部。

轻生殉(xùn)知己,非是为身谋。

游侠为知己者死,不是为自己谋名利。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6)

  这首诗发端二句已概全篇之旨,“韩魏多奇节,倜傥遗声利”,以下均围绕“多奇节”处而展开。承接此二句,以下八句历叙少年游侠者的精神品格与豪荡气魄。“绿沉明月弦,金络浮云辔”,此十字着重从形象上描绘少年侠士潇洒倜傥的飒爽英姿。“吹箫入吴市,击筑游燕肆”,伍子胥有经文纬武之才,因楚平王听信谗言杀害伍奢与伍尚,他逃奔吴国,欲借外力以报杀父兄之仇。伍子胥在吴都梅里(即今无锡梅村),举目无亲,衣食无着,被迫吹起斑竹箫管,在市中乞食,后得公子光的赏识,谋刺王僚,成就大业。高渐离与荆轲为友,善击筑,“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高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史记·刺客列传》)。后燕亡,高渐离为秦王击筑,因在筑中置铅以伺机击秦王,未果被害。游侠之人并非久居人上,即使沉沦下僚之时,胸中仍怀一股不可磨灭之气。这段奇气促其忍辱负重,完成自己重然诺的历史使命。

  下面以博望侯张骞的典故轻轻地转到了游侠儿慷慨立边功的主题上来,继写其在战场上杀敌报国的“奇节”。张骞出使西域,穷河源,直至昆仑山下,“大宛之迹,元因博望;始究河源,旋窥海上”(《史记·大宛列传》)。其开疆拓土的历史功绩永不可磨灭,“博望侯”就衍化为英雄主义的象征,而与任侠风气相联系在一起了。“寻源博望侯,结客远相求”,游侠儿亦如博望侯怀抱赴边立功之志。云气散漫风萧索,紫塞雁门草木凋,艰苦的边关生活并没有消损少年游侠奋勇杀敌、报效国家的豪情壮志;而是黄沙穿金甲,马革裹尸还,甘愿赴汤蹈火以报知己之恩遇。这样就自然引出了“轻生殉知己,非是为身谋”的感慨来,这既照应了开头的“遗声利”,也使全篇的中心思想得到统一。

  综观全诗,首联已概括全篇之主旨,“侠”之精神在“奇”,此“奇”非他“奇”,而是奇在其轻身重义上,奇在其士为知己者死上,奇在其“遗声利”“非是为身谋”上,正与尾联相应。中篇尽叙侠客之态,承首联之“奇”而启尾联之“殉知己”“一言重”“垂一顾”“千里至”“远相求”,皆应照生情,写得气脉流转、神情摇曳,悲壮英豪之中有清新雅致之音,与虞氏的一贯风格有其相通之处。

创作背景

  《结客少年场行》是写游侠题材的乐府旧题。古代许多文人都具有任侠使气的情怀,运用此乐府诗题写下了许多荡气回肠的诗篇。但是比较而言,鲍照诗多市侩气,李白也多轻浮气;刘孝威诗多谄媚气,刘绍安诗多名利气,卢照邻诗气脉偏滞,写得比较沉着浑雅的当数虞世南诗。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的意境(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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