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今天想跟你讲的,是一部刚刚播完的综艺。我前几天刚看完。
节目叫《女儿们的男朋友》,一句话讲,就是四个明星爸爸,在演播室看自己女儿和男朋友如何谈恋爱。
看起来挺老套的是不是?甚至从播出到结束都没太大声响。
但我却看得格外感慨,因为里面的每个细节都在说明下面这一件事:
——一种幸福的家庭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现在应该很少见到这种真人秀,女儿和男朋友基本都是纯素人,没什么名气,或压根没进娱乐圈。
4 个爸爸也不是那种人气高涨的明星。
名气最大的黄日华,《天龙八部》的萧峰,《射雕英雄传》的郭靖。
他女儿黄芷晴29 岁了,做珠宝设计工作,在节目里不管做什么都很温柔。
秦沛你可能也见过,演过《岁月神偷》的大伯,《新不了情》的张保仔。
女儿在做创作歌手,叫姜丽文,特别特别爱笑,张口闭口都在夸身边的人——“你好棒!”“好厉害!”
范志毅,原中国国家足球队队长,连任过中国足球先生。
女儿范斯晶虽然在节目里看起来很成熟,但其实是 1998 年出生的大学生,在读艺术传媒。
张潮,演过《重案六组》里的郑一民,“警察专业户”。
女儿张晔子看起来就很酷,在跟男友一起创业。
而整个节目在讲什么呢?
都是最日常琐碎的小细节,女儿们去约会,爸爸在一边点评。
女儿跟男朋友去吃饭,爸爸在一边傻笑。
女儿跟男朋友一起扮古装,爸爸在一边打抱不平。
但就是这些片段,却硬生生把很多人看哭了。
我有位同事是个很排斥亲情关系的人。在前几年爸爸去哪这类节目大火时,她看了一会就觉得羡慕。
——因为所有爸爸和孩子的嘴里,都在说 “爱”,她从没想到跟爸爸能有这样的相处模式。
而下面的故事,跟当时的冲击其实是一样的。
她说,因为这个父女相处的好的坐标系,她看到了一种能变得更好的可能:
你开始有信心,在你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庭时,你也可以很好地处理好这些事情。
“如果有机会,也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父母。”
二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秦沛的女儿,那这句再合适不过了。
“那些幸福的人出现在人群中,总是一下子就能被认出来。”
她实在是太快乐了。我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挺羡慕。
很多恋爱里让人纠结甚至吵架的细节,她的第一反应让人根本想不到。
她男朋友是个理科男,比她小 5 岁。
她 33 岁生日那天,两人一起去打泰拳。
打完拳在餐厅吃饭,她边吃炸鸡,边笑着问男朋友有没有为她生日准备惊喜。
观察室里的人都很期待 —— 终于到了这天最重要的环节了。
然而和想象中的对白不同,男朋友放下了吃饭的勺子,说:
礼物就是炸鸡。
我有点愣住了,谈恋爱这么没有 “求生欲” 吗?
可听到回答,她反而
笑得很灿烂:
“这已经是最美好的了!”
然后靠在他肩头说:“因为我爱的人都在我身边。”
炸鸡这个礼物,太随意了。
其他爸爸都在吐槽:
“炸鸡怎么能算礼物?他就是让你吃点啊,这哪是礼。”
“这只是感动你的一个行为,不叫礼。”
可秦沛一脸没什么:
“如果我女儿是喜欢吃炸鸡的,那给她一个炸鸡没关系啊。”
男友送了一个灯作为生日礼物, 很意外,没以她的名字命名,而是以自己妈妈的名字命名。
她的反应居然是:
哇!我也爱你妈妈,我爱你全家!
秦沛也没有替女儿鸣不平,反而开心的和大家说明:
这个灯是女儿男友自己发明的。
“这灯很逗的,一转会慢慢亮!”
她对自己的 33 岁做了这样的形容:
“年纪应该成为一个女人的骄傲。
我觉得我越大,越聪明,越漂亮。
我是一个坚强、独立、上进、能干的女人。
我为三十三岁感到骄傲,我就算是四十三、五十三,我都会很骄傲。
我不认为我需要对年龄闭口不谈。”
而面对催婚呢?
姜丽文说:40 岁也没关系啊。
爸爸不仅同意,还发表了他关于结婚生子的观点。
“千万不要为了要生孩子而结婚。你就找到一个能够陪伴你,支持你、爱你的人。
结婚不结婚不重要,生孩子不生孩子不重要,因为单身也好,比结了之后离婚好。”
王子文说的这段话,是个很好的总结:
她是个在爱包裹中长大的孩子。
爸爸给她的爱,已经足够多了。
还有个挺有意思的故事,来自黄日华的女儿。
她对理想男友的要求是这样的:“想找个像我爸一样的人。”
其实很难说出这种话。毕竟我们大多数情况下听到的都是,我绝不会找个像我爸一样的人。
“他是很专一的一个人,一直喜欢的就是四样东西:奶茶、踢足球吃面包,还有喜欢我妈。”
当黄日华被问到,“女儿重要还是老婆重要啊?”
他哈哈笑了:“我觉得还是老婆重要一点。”
意思就是,爱孩子,却不会把人生全都砸在孩子身上。
他女儿是个特别温柔的人,给男朋友的表白却很直截了当:
“你知道为什么是月亮吗?因为月球是地球唯一的天然卫星,我是月球,所以我就是你的唯一。”
因为实在太直白了,黄日华一脸嫉妒。
先是砸吧着嘴感叹,“她从来没有这样子对我说话!”
然后就快乐地表示:
既然女儿要当别人的月亮,那他就是女儿的太阳。
—— 给她提供光。
他作为爸爸,给到的是支持,不是捆绑。
三
这种相处的细节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对很多人来说都不寻常。
不少人跟爸爸沟通起来,是冷漠,尴尬,尽量避免说话。
比如半个月打一次电话。
比如一起坐在车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声音。
有个读者回家三天,和父亲说了三句话 。
饭桌上,他说:爸吃饭了。
爸爸说:嗯。
他说,我在家三天。
爸爸说:哦。
离家的那天,爸爸开口了:我送你去车站吧。
他说:不用。
节目里的爸爸张潮和女儿,基本就是这种模式。
“她不遇到大事,不跟我联系。”
节目刚一开始,女儿和男朋友的工作室就倒闭了。
他们自己打包搬家,连灯泡都要拆下来带走。
而张潮一直以为女儿过得挺不错的。
因为女儿基本不跟他联系,一联系,也只会说自己挺好。
张潮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女儿跟着妈妈生活。
小时候张潮答应周末去接她,但永远没按时出现过。
女儿会给他打电话,急呼三次,七三八八。
但他在片场,不回电话,也不接。
现在女儿 33 了,她说跟爸爸缺失的那个部分,就是完全错过了。
@Lyu 曾经发给我一条留言,说自己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不喜欢所有关于亲情的故事。
和父母越处越尴尬,到现在竟不知道彼此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想起小时候,只记得在饭桌上吃肉,看爸爸没有,让他吃不吃,就亲自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被他很凶的训斥了。从此再没有给他夹过菜。
读者@湉瀞宲,十几岁时和妈妈说,我觉得你们好像不关心我。
妈妈回答说,都给你吃饱穿暖了,还要怎么关心你?
从此不再交流关于情感方面的话题。
@慢慢, 高三时和妈妈躺在学校对面出租房的同一张床上。
有一天大吵一架,大晚上跑出去了。但最后没办法,还是回家。
妈妈躺在一边和她说:
“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我好像从来没有参与过你的成长。”
这些时刻也许是无心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重大的影响。
但是长大后,你会发现心里就是会空一块。
上面提到的同事,前几年第一次看《爸爸去哪儿》,别人都是看笑了,结果她看哭了。
因为所有爸爸和孩子的嘴里,都在说 “爱”。
—— “爱” 这个词,原来能这么坦然地说出来?
张亮的儿子天天,跟爸爸有君子协定,总是有商有量。
他有次大声说:“爸爸,你说你爱我!”
张亮脱口而出,“我爱啊!”
但天天又笑着喊,“大点声,让全世界都听见!”
夏克立和夏天,在爸爸和孩子的“密室测试”里,其他孩子多少都有尴尬和没话说,只有她和她爸爸聊得很开心。
工作人员开门了,结果她开心地关门说:“我们继续聊啊!”
后面几季里,村长问诺一,“你有多爱爸爸?”
诺一说, “有 80 秒爱!”
因为在法国有一句话是:一分钟只有 60 秒,而我对你的爱却有 80 秒,每分钟多爱你 20 秒。
杜江跟嗯哼每晚的对话,都是我很喜欢你,我很爱你,你感觉到了吗?
有个评论说,每天在这种话里睡着,一定能做个好梦吧。
父母跟孩子最好的距离到底是什么?
最后一集,杜江写了一封信,第一句话就是:
你不是我的希望,你是你自己的希望。
我们互相成就,互相陪伴,不用奉献:
“我正在老去,但我不准备献给你我的一生。
你可以做一个全新的梦,梦里不必有我。”
四
这种好的关系,门槛其实不高。
离婚不是借口,忙也不是借口。去给予爱,从来不是说有钱有闲才能做。
读者@森川三十三,说自己有个像苏大强一样可怕的爸爸。
“但是我妈和我爸离婚了,这么多年过去,她常常当着我的面对别人说,我是她的骄傲。
她也无数次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她有多爱我、多在乎我。
尽管我远不如明玉优秀。但在爱我的妈妈眼里,我就是最棒的。
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我想这么多年,我在爸爸和继母那里受到的忽视和做出的妥协,都在妈妈这里被治愈了。”
看起来无比幸福的秦沛和女儿姜丽文,也是单亲家庭。
当时秦沛要努力拍戏赚钱,女儿只有 3、4 岁,交给爷爷奶奶带。
但就算忙,他也要拼了命挤出时间来,回到女儿身边去陪。
直到现在还会每天打电话,对彼此的生活都乐于分享,了如指掌。
讲这些故事,当然不是让你去怨。也不是说要去原谅、和解。
这种让人羡慕和惊讶的关系,其实是让我们看到了好的坐标系,看到一种爱的可能。
也许我们的爸妈已经无法改变,但是我们这一代,有可能自己去实行更好的方式。
最后,这几个女儿在节目最后跟爸爸说的话,我想同样送给你。
这是一段关系的总结,也同样是个新的开始。
秦沛和姜丽文,讲得还是 “爱”这件事:
而黄日华女儿说的叮嘱,很可爱:
“记得喝奶茶要去糖。
我和男友会带你出去玩哦。
如果你吃醋,那我们不带他,我们自己去。”
而张潮的女儿,说有遗憾也没那么大的关系。
“在这 30 年里,我会忘了你的存在。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
但有机会做这个节目,跟你建立更多联系,我是很开心的。你看,我和我爸,也有一段很美好的经历。”
其实说到最后,看到秦沛这种令人憧憬的关系模型,最大的意义就是给了我们更多信心。
我们开始相信自己有更好的可能性。
相信自己就算没有出生在那么幸福的家庭,但也有能力给自己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
意识到问题,才是最解决问题的时候。
还有能力爱自己,也能往外给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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