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字,被误读了3000年的胸罩、项链和“锁”

十二地支之首“子”字,从甲骨文到金文,及至篆书和现代汉字,变化最小,似完全有迹可循,有例可依,所以自《说文》至今,皆释读作小儿之形,几无争议。甲骨文卜辞中的“子”字,有多种形态,其相互之间,虽有极大差异,但在卜骨实例之中,皆用为“子”字,因此,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字例。

仓颉造字,鬼哭神泣,中国人开文明之蒙,盖始于此。本博研究甲骨文,常以徐中舒先生所著《新编甲骨文字典》为本,又以《汉典网》、《字源网》辅之,颇为得心应手,因此小有心得,窥古今文字之妙,偿夜以继日,通宵达旦,乐在其中也。

甲骨文中的“子”字,多形多义,然而均用为“子”。本博逐一释读之,最后发现其所喻之物,皆为“锁”也。以下举其典型之例,一一解析之:

1、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

,甲骨文用为“子”字,历代以来不知其所指也。此为“琐”字,实为商代女子所用之“胸罩”也,俗称“抹胸”,亦称“文胸”。古代文胸又名“委琐”,“委”者躬身也,“琐”者,锁住乳房不使其下坠者也。古人视女子之“委琐”为不洁之物,故为“猥琐”之“琐”,亦称“亵衣”。将“锁”、“琐”二字去其左旁,又以繁写,则得其原形,可知其与甲骨文极相类似。此字已死,而独见于甲骨文,今之所见者,皆“琐”与“锁”也。

2、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2)

,甲骨文用为“子”字,历代以来不知其所指也,或谓小儿之头,如有发初生。此为“琐”字,古代女子所用之“项链”也。所谓小儿之头发,实为项链之坠饰,或为兽牙,或为玉坠,女子所以饰其胸也,但其功用与胸罩有别,若以“文胸”称之,则“文”者饰也,美也,颇副其名。“琐”者,碎玉也。碎玉常用来加工精美的项链,故其又为“琐碎”之“琐”也。文胸、项链,本为二物,但因此二者皆具有修饰胸部之功能,更有将此二者合而为一者,故均为“子”字,不亦宜哉!

3、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3)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4)

,甲骨文用为“子”字,历代以来不知其所指也,或谓小儿之头,其上有发,其下又有二足。此为“琐”字,为玉制胸牌饰,此物悬挂于项链的正下方,以项链系之,其“发”为坠饰,其“足”为链,为丝绳。后人常以金、银等贵金属为之,系挂于儿童之项下,称之为“长命锁”者也。在《红楼梦》中,宝玉所用之“莫失莫忘”,宝钗所用之“不离不弃”皆为“长命锁”也。

4、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5)

,甲骨文用为“子”字,历代以来不知其所指也,或谓小儿在襁保之中,这是最为常见亦是最“权威”的解释,然其为大谬矣!《说文》释“锁”字曰:锁,门键也。何谓“门键”?“门键”又称“门梃”,今人谓之“门栓”、“门插销”是也。《集韵》释“锁”字曰:“锒铛”也。“锒铛”即古之“长命锁”,今犯人所戴之铁链囚锁也。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6)

字之形,乃是以一“门匙”插入“门纽”之中,“门匙”即“门键”、门栓、门插销也。因为是竖插,所以大头在上,以防止向下滑落。其下一横,即是“门纽”。何谓“门纽”?“门纽”即门鼻子也,因为是平视,所见为一横,若俯视之,则见一孔也。门纽与门栓的相互作用,合则为“锁”,枢纽不开而门闭,此乃“子”字之本意也;分则门开,是为“孔”字也。金文“孔”字,如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7)

形,是门锁与门纽的组合,意为“开门”。孔子祖先名“孔父嘉”,是宋国人,商王室后代,传说其力大无穷,曾以双臂挺举城门,立下大功,故其后代得赐姓为“孔”也。

金文的“子”字,其“头”多为圆形,如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8)

,或为倒三角形,如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9)

。然而其“足”如钩,不似在甲骨文中,是一条竖线。在金文中,“子”字或者不再代表“栓门”、“锁门”,其材料也不再是木制的,而是青铜制的。这样的“子”字,是一只尾部有环的青铜钩与一只青铜搭扣的形状,它们是一套青铜锁链的关键零件,也就是青铜链子锁扣。由此可见,无论古文“子”字如何变化,它们总是离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锁”。

有趣的是,无论是“锁”也好,“子”也好,均起源于女人的乳房。甲骨文“乳”字,如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0)

,表现的是一个妇人在抱着孩子喂奶,注意小孩的形状,他与“子”字是有所不同的。而在篆书中,“乳”字是这样写的: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1)

。左边是一只“手”按着一个“子”字,右边则画着乳房。那么这个“乳”字,究竟是指一只“手”按着小孩的“头”吃奶呢?还是指女子用手解开胸罩或者上衣上的“扣子”准备喂奶?要回答这个问题,还需要对“子”字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2)

这个字,还很象中国传统服装即“唐装”上的扣子,那么衣服上的扣子又起什么作用呢?无疑它是用来“锁住”衣襟的!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3)

字和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4)

字,甲骨文用为“育”字,“育”者,妇人产子也。从这里我们看到,这个字是由一个“人”字或者“女”字,和其身后的“倒子”字组成的。《说文解字注》说,倒“子”即不顺子、“逆子”。“逆子”都可以教养,更何况是“顺子”呢?这就是“养育”的意义!这当然有些可笑,但是问题又来了,在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5)

字中,倒着写的“子”字究竟表示“门栓”呢,还是“儿子”?答案似乎是一目了然的,当然是指孩子,门栓与生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古代中国的读书人,儒,并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也不会去理会孩子是怎样出生的。事实上,孩子出生时头朝外,正是顺产的必要条件,故“逆子”、“倒子”之说,十分荒唐。所以“育”字,正是“顺产”的意思,也是育这个字最原始的含义。

这么说“育”字就与“门锁”毫无关系吗?不是的,而是很有关系。为什么呢?门栓若是大头在上插下去,因为重力和阻力的关系,所以是掉不下来的,门于是就被锁上了。但若是反过来插,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因此生孩子,必须头先出,这是打开生命之门;但若是脚先出,必然难产,也就是关闭了生命之门!所以“育”字中的“倒子”,正合着“开门解锁”之义。

最后一个问题,古人为什么要用“锁”一类的东西来表示“儿子”的“子”字?还有甲骨文中的“子”字,究竟应该读做“子”呢,还是读做“锁”?另外,中国北方的老百姓,都喜欢用“大栓”、“小栓”,“金锁”、“银锁”来为自已的儿子取名,这难道是偶然的吗?

本博以为,甲骨文“子”字即是阻止的“止”字,也就是“锁”。所以在甲骨文中,真正的“止”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6)

字本身仅仅只表示“足”或者“脚趾”,并无阻止、锁止和禁止之义。那么用什么字来表示“禁止”和“锁止”的“止”呢?必定就是“儿子”的“子”字。因此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7)

字还该读为“子”,而不是“锁”。

那么“子”字是否还会有其它的读音呢?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多方言的国家,一字多音,实为常态,故完全有可能。前面说,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8)

字是“锁”的原形,也就是锁字的右半边,这个字还有其它的形态,如: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19)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20)

这都是甲骨文“子”字。在甲骨文中,我们尚未发现“肖”字,那么这两个字符其实就是“肖”。“肖”字为什么会与“子”和“锁”混在一起呢?因为“琐”表示“碎”,而“肖”表示“小”,细小。因此“肖”是“俏”和“销”的原形,并且,“肖”还是“绣”的原形字。如果锁字与门键、门插销有关,那么锁与销其实是同一个字,均用来表示刚键的,细长的条状物。如果“锁”确实与胸罩有关,那么前面几个字符很可能应读作“俏”字,他们是用来修饰女子身材的。因此,商代贵族妇女所用的胸罩,应是名为“绡”,音为“小”的内衣,这是丝织品,并且在上面还有精美的刺绣!由此推论,“子”字曾经被读为“小”,亦即小儿之谓也。北方人问:这是谁家的孩子?也就是:这谁家的小子?可见“小子”与“销子”的渊源!

再看一个与“子”字有关的字符: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21)

,即“好”字,它是由“女”和“子”两个字符构成的。这里面的“子”字,代表着“女孩子”吗?未必。因为“女”和“子”若能代表“好”,天下就没有美和丑了。这个“子”字,仍然是“锁”,即“销”(俏)字,女子苗条俏丽,才是“好”字的本意。所以“好”,并非指所有的女子,而是指俏丽的女子,这才是古人造字的逻辑。

不可否认的是,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22)

的字形,实在是与小儿的形状,特别是与独脚的玩偶小木人的形象太相近了,所以,用这个字形来表示小儿,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甚至于在实际的造字过程中也可能曾经应用过。在古代的农村,大人们一早就出门就耕作去了,家中只留下小儿。因此,这些留在家中的儿童,便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看守门户的职责,他们的作用,正如锁一般。所以儿子成为锁,或者锁成为儿子,有着十分复杂的社会和历史原因。

本人研究“子”字,最后得出其为“锁”的结论,这得益于甲骨文本身对“子”字的描绘极为丰富多彩,其虽然形态各异,但可谓渊远而流长,且一脉相承,故使人能从一大批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字符中找到其中的共性,一睹古人在各个时期造字的风采,真乃快乐之事也!甲骨文用如此多样的形式来表达同一个字,十分罕见,它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中国古人所创造的吗?可能不是。

因此,用项链

地支甲骨文对照表(甲骨文十二地支)(23)

来表示的“子”字,可能是其中最古老的一例,因为人们对于美的追求,更早于对财富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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