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续集·救难小儿城》比丘国狐狸精）
作为民间故事的资深爱好者，
一些问题困扰了作者很久：
为什么狐狸能够成精？
为什么成精后都是美女？
为什么她们喜欢勾引男人？
为了寻找答案，
作者也是跋山涉水，翻“墙”倒柜。
今天，咱们就一起去看看
狐狸，是怎么变成狐狸精的。
先秦时期
● 狐 ≠ 狸
其实，狐和狸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动物。
传说狐有仙气，而狸只是俗物。
但因外形相似，又都在夜间活动，
人们就逐渐将其混为一谈啦。
花面狸
● 狐，最早是神兽和图腾崇拜
在《山海经》里，
狐最早是一种类似狐狸的神兽，
是人类老祖宗的一种图腾崇拜。
像这样：
《山海经·大荒东经》“有青丘之国，有狐，九尾。”
是不是很漂亮？
但据说，它的声音像婴儿，
更可怕的是，它会吃人！
© Niko Pirosmani
《山海经·南山经》“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镬，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si人。食者不蛊”。
《山海经·海外东经》“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阳之北。”
● 最早的狐狸精竟然是男的
而狐狸作为狐媚子的历史
也是超出我的想象，
居然都可以追溯到《诗经》了！
《齐风·南山》有“南山崔崔,雄狐绥绥”,
把雄狐与淫荡的齐襄公联系在一起。
（果然是历史悠久~）
© Franz Marc
传:“国君尊严,如南山崔崔然;雄狐相随,绥绥然无别,失阴阳之匹”；
郑笺:“雄狐行求匹偶于南山之上,形貌绥绥然,……喻襄公居人君之尊,而为淫泆之行,其威仪可耻恶如狐。”
（就欺负我狐长得好看呗！）
秦汉
● 作为神兽，威风凛凛
想当年，我狐也是威风凛凛，
绝不狐假虎威。
不信？
在《陈涉世家》里，
吴广学狐叫，
最终使众人归降。
可见我狐的震慑和威严。
刘旦宅作品
《史记·陈涉世家》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无语，皆指目陈胜。
● 亦正亦邪的两重身份
但人们对狐的情感十分复杂。
在我国传统文化里，
狐，一直是一种亦正亦邪的存在。
一面认为它是祥瑞的象征：
汉代石刻及砖画里，九尾狐狸（寓示着子孙繁昌）常与白兔、蟾蜍、三足乌等列在王母座旁，表示高贵祥福。（见《白虎通德论·封禅篇》）
一面呢，又认为狐是邪魅的妖兽：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有
“狐，妖兽也，鬼所乘之。”
© Gustave Courbet
许慎又说：“魅，老物精也”。
“狐魅”（唐代出现）即可理解为“狐狸精”。
《说文》可以说是这一词的最早来源了。
（我狐：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 先是狐狸成人，后是人成狐狸
早在西汉，
我狐就get到了化为人形的技能。
在《西京杂记》里，
就有一个化身妇人的狐狸，
还被抓到了狐狸 yi 巴。
© Winslow Homer
《西京杂记》句容县麋村民黄审，于田中耕，有一妇人过其田，自塍上度，从东适下而复还。审初谓是人。日日如此，意甚怪之。审因问曰：“妇数从何来也？”妇人少住，但笑而不言，便去。审愈疑之。预以长镰伺其还，未敢斫妇，但斫所随婢女。妇人化为狸，走去。视婢。乃狸尾耳。审追之，不及。后人有见此狸出坑头，掘之，无复尾焉。
而原来《吕氏春秋》中，
禹娶涂山氏之女的传说，
到了东汉赵晔的《吴越春秋》里，
涂山女却变成了九尾白狐。
还有涂山人唱歌祝福：
“大大的白狐啊，九条尾巴又长又长。
愿你早日结婚吧，子子孙孙永繁昌。”
就此，人与狐狸纠缠难分。
© Franz Marc
《吕氏春秋》禹行功，见涂山之女。禹未之遇而巡省南土。涂山氏之女乃令其妾候禹于涂山之阳。女乃作歌，歌曰：“候人兮猗”，实始作为南音。
《吴越春秋·越王无余外传》禹三十未娶，恐时之暮，失其制度，乃辞云：“吾娶也，必有应矣。”乃有九尾白狐，造化于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者之证也。涂山之歌曰：绥绥白狐，九尾厖厖。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明矣哉！”禹因娶涂山，谓之女娇。
魏晋南北朝
我狐仍是祥瑞的代表：
东晋郭璞注《山海经》，
认为狐是太平之时出现的祥瑞之兆：
“太平则出而为瑞。”
在《山海经图赞》又说：“青丘奇兽，九尾之狐。有道翔见，出则衔书。作瑞周文，以标灵符。”
（好了，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 狐狸精变成了美女
狐化人形，
也是其他动物不曾有的。
这一时期，
“狐淫”观念继续发展，
并且由雄狐转变为雌狐，
化做美女勾引男人。
☟
《搜神记》中的美女阿紫，
为一只千年狐狸所化，
她引诱武士王灵孝到她家跟她同床共枕。
（我还是个孩子……）
武士最后也变得很像狐狸，
不懂人语，只是呼唤“阿紫”。
《搜神记·卷十八》后汉建安中，沛国郡陈羡为西海都尉，其部曲王灵孝无故逃去。羡欲杀之。居无何，孝复逃走。羡久不见，囚其妇，妇以实对。羡曰：“是必魅将去，当求之。”因将步骑数十，领猎犬，周旋于城外求索。果见孝于空冢中。闻人犬声，怪遂避去。羡使人扶孝以归，其形颇象狐矣。略不复与人相应，但啼呼“阿紫。”阿紫，狐字也。后十余日，乃稍稍了悟。云：“狐始来时，于屋曲角鸡栖间，作好妇形，自称阿紫，招我。如此非一。忽然便随去，即为妻，暮辄与共还其家。遇狗不觉云。乐无比也。”道士云：“此山魅也。”名山记曰：“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其名曰阿紫化而为狐。”故其怪多自称阿紫。
《洛阳伽蓝记》里记述
孙岩的狐狸老婆：
孙岩娶妻三年，
好奇她总是不脱衣服就睡了。
于是等她睡下，
偷偷解开她的衣服，
才发现原来是只狐狸。
（三年了才发现，也是醉醉哒！我能说你举止猥琐？）
《洛阳伽蓝记·卷四》有挽歌孙岩，娶妻三年，不脱衣而卧。岩因怪之，伺其睡，阴解其衣，有毛长三尺，似野狐尾。岩惧而出之。妻临去，将刀截岩发而走。邻人逐之，变成一狐，追之不得。其后，京邑被截发者一百三十馀人。初变妇人，衣服靓妆，行路人见而悦近之，皆被截发当时有妇人着彩衣者，人皆指为狐魅。
不得不提的是，
物老成精的观念
也与我国长生不老的观念有关！
大唐时期
● 一如既往又正又邪
到了唐代，狐文化十分繁荣。
狐妖、狐仙故事
新奇多样，
流传广泛，
到处都能见到我狐的身影。
百姓们都侍奉狐神，
当时还流传着“没有狐神，不能成村”的说法。
清代学者纪昀：“张鷟《朝野佥载》称唐初以来，百姓多事狐神，当时谚曰：‘无狐魅，不成村。’是至唐代乃最多。《太平广记》载狐事十二卷，唐代居十之九，是可以证矣。”
尽管人们都敬奉狐神，
但对我狐的态度仍是褒贬不一。
（我狐：你们这群磨人的小人类！）
比如，一如既往象征祥瑞的：
《太平广记·卷二》里，
周穆王用白狐来献祭河神，
河里的鱼鳖、鳄鱼等都来给他搭桥。
《妖怪》插图
《仙传拾遗》王少好神仙之道，常欲使车辙马迹，遍于天下，以仿黄帝焉。乃乘八骏之马，奔戎，使造父为御。得白狐玄貉，以祭于河宗。导车涉弱水，鱼鳖鼋鼍以为梁。
但更多是作为邪魅之物。
被发现之后，更是凄凄惨惨戚戚：
体裸无毛，命火焚之。
（我狐阴沉脸）
© Edgar Degas
《太平广记·卷三十二》贾遂引其手，扑之于地，尚犹哀叫，扑之数四，即死，乃老狐也。形既见，体裸无毛。命火焚之，灵语遂绝。
● 立志变人，开始追求成仙
都知我狐能化人形，
唐人也是好奇宝宝，脑洞大开，
对我狐化人的过程
做了一番细致地推想。
传说，狐狸努力修行，
成精后，
会头戴骷髅，
朝北斗星跪拜，
骷髅只要不坠落，
狐狸就能变身成人。
《妖怪》插图
《酉阳杂俎・诺皋记下》旧说野狐名紫狐，夜击尾火出。将为怪，必戴髑髅拜北斗，髑髅不坠，则化为人矣。
《集异记・僧晏通》忽有妖狐踉跄而至，初不虞晏通在树影也，乃取髑髅安于其首，遂摇动之，傥振落者，即不再顾，因别选焉，不四五，遂得其一，岌然而缀。乃褰撷木叶草花，障蔽形体，随其顾盼，即成衣服。须臾化作妇人，绰约而去。乃于道右，以伺行人。俄有促马南来者，妖狐遥闻，则恸哭于路，过者驻骑问之，遂对曰：“我歌人也，随夫入奏，今晚夫为盗杀，掠去其财，伶俜孤远，思愿北归，无由致。脱能收采，当誓微躯，以执婢役。”
然而我狐并不满足当人
有些还追求得道成仙
做有情有义的仙
（实现了我人类多少年来的成仙梦！）
《妖怪》插图
《玄怪录》 女笑曰：“殊不然也。妾非神仙，乃南冢之妖狐也。学道多年，遂成仙业。今者业满愿足，须从凡例，祈君活之耳。枕席之娱，笑言之会，不置心中有年矣，乞不以此怀疑，若徇微情，愿以命托。”
《灵怪集・王生》中记载王生见两个野狐手持黄纸文书，上面文字类似梵书，野狐称其书为“天书”。
● 动物性减弱，变得越来越像人
这时期的狐仙和狐妖
变得更加多情动人，
常常具有和人一样的情感。
人和狐精的关系拉近，
就连结局都受到人们的揶揄。
在《广异记》里，冯玠得了狐魅病。
父亲便找来术士给他医治。
他的狐狸妻子哭诉着，不忍离开，
最后送了一件衣服作为留念。
等冯玠回到家打开来看，
原来都是些纸。
《广异记》唐冯玠者，患狐魅疾。其父后得术士，疗玠疾，魅忽啼泣谓玠曰：“本图共终，今为术者所迫，不复得在。”流泪经日，方赠玠衣一袭云：“善保爱之，聊为久念耳。”玠初得，惧家人见，悉卷书中。疾愈，入京应举，未得开视。及第后，方还开之，乃是纸焉。
还有贺兰进明的狐狸新媳妇
经常给婆家稍带礼物。
为了完成家人的嘱托，
只好到别人家里去偷金花镜，
最后被活活打死。
《妖怪》插图
《广异记》唐贺兰进明为狐所婚，每到时节，狐新妇恒至京宅，通名起居，兼持贺遗及问讯。家人或有见者，状貌甚美。至五月五日，自进明已下，至其仆隶，皆有续命。家人以为不祥，多焚其物。狐悲泣云：“此并真物，奈何焚之？”其后所得，遂以充用。后家人有就求漆背金花镜者，入人家偷镜挂项，缘墙行，为主人家击杀，自尔怪绝焉。
● 开始和人谈起恋爱
而早期真正意义上的人狐之恋，
也在这个时候新鲜出炉了！
在沈既济写的唐传奇《任氏传》里，
人与狐妖相恋，
大胆颠覆了往日狐妖淫邪的形象。
狐妖任氏是一个聪明美丽、
坚贞善良的多情女子。
恋人邓六也不因其狐狸身份而嫌弃她，
并为她的死深感惋惜。
（单身狗求轻虐！）
● 狐精的臣子和对手终于出现
此外，不光是主子，
就是主子家的狗，
也对我狐另眼相看：
传说狗见了老狐，
就开始俯首称臣？
《广异记》唐睢阳郡宋王冢旁有老狐，每至衙日，邑中之狗，悉往朝之，狐坐冢上，狗列其下。东都王老有双犬能咋魅，前后杀魅甚多，宋人相率以财雇犬咋狐。王老牵犬往，犬乃迳诣诸犬之下，伏而不动，大失宋人之望。今世人有不了其事者，相戏云：“取睢阳野狐犬。”
然而，就在我狐高速进击人类圈的时候，
也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道士和术士
唐代道教极盛，
相传叶法善、叶静能等著名道士都曾制服过我狐。
（我狐：快放开我，你们这群臭流氓！）
刘旦宅作品
《太平广记·卷十》其有邪魅作祸者，遥画地作狱，因召呼之，皆见其形，入在狱中，或狐狸鼍蛇之类，乃斩而燔烧之，病者即愈。
（谁家要有鬼怪作妖，告诉了他，王遥就画出一块地来作监狱，并招呼鬼怪，鬼怪立刻应召而至，现了原形进入他画的狱中，都是些狐狸、乌龟、蛇之类，把它们斩杀之后再烧掉，病人就好了。）
● 狐狸精成了专有名词
元代
提到狐狸精，
你先想到谁？
妲己有木有？
那有没有想过，
妲己，
是从什么时候，
变成狐狸精的？
（别告诉我她就是狐狸，
在历史上人家可是诸侯的女儿）
其实，早在元代的讲史话本《武王伐纣书》里，
九尾狐和妲己就连在了一起。
明代
到了明代章回小说《封神演义》中，
妲己的九尾狐狸身份更是“不容置疑”。
不仅妖艳魅惑，
还时常吞噬宫人，
彻底成了“狐狸精”的典型。
而狐狸精也成了妖娆美丽勾引男人的女性的代称。
（我狐：怪我咯~）
清代
● 狐精成了美好的女人
清代可以说是我狐的黄金时代！
狐仙崇拜深入人心，
被尊奉为“仙人”、“仙家”、“圣仙”……
就是我狐的传说也美了不少。
（我狐：人类终于有了觉悟！）
在蒲松龄笔下，
我狐俨然成为人——
象征美好的女人。
她们一改妖媚前貌，
虽说不能尽善尽美，
但也绝少令人讨厌的妖艳货色。
美丽、多情、聪慧、善良……
简直各种好词随便加。
刘旦宅作品
莲香
就是面对情敌女鬼，
也宽宏大量，以理服人，
还帮助情郎“金榜题名”。
面对世人对狐的非议，
大胆驳斥：
“若是天天纵欲，人可比狐可怕多了。”
俨然一个秀外慧中、有主见的奇女子啊。
《聊斋志异·莲香》逾夕戏莲香曰：“余固不信，或谓卿狐者。”莲亟问：“是谁所云？”笑曰：“我自戏卿。”莲曰：“狐何异于人？”曰：“惑之者病，甚则死，是以可惧。”莲香曰：“不然。如君之年，房后三日精气可复，纵狐何害？设旦旦而伐之，人有甚于狐者矣。天下病尸瘵鬼，宁皆狐盅死耶？虽然，必有议我者。”
（第二天夜里，桑生捉弄莲香说：“我就不信，但有人说你是狐狸精。”莲香脸色一变，马上问：“谁说的？”桑生笑着回答：“我跟你开玩笑呢。”莲香又问：“狐与人有什么不同？”桑生回答说：“狐狸精迷惑人，遭惑之人轻则染病，重则丧命。因此，相当可怕。”莲香说：“不对。像郎君这样的年龄，同房后三天，精气就可恢复。纵然是狐，何害之有？若是天天纵欲，那么人可比狐可怕多了。天下因病而死的人多的是，难道都是被狐狸精蛊惑致死？虽然你说笑话，但背后必然有这样说我的。”）
娇娜
虽然孔生爱慕娇娜，
两人亲密友好，
有着生死之交。
但因为各自都有家室，
所以成了最好的朋友。
这种人狐间纯洁的“灵魂之爱”，
就是蒲松龄也羡慕不已。
（再次受到一万多点伤害！）
刘旦宅作品
《聊斋志异·娇娜》异史氏曰：“余于孔生，不羡其得艳妻，而羡其得腻友也。观其容可以忘饥，听其声可以解颐。得此良友，时一谈宴，则‘色授魂与’，尤胜于‘颠倒衣裳’矣。”
（异史氏说：我对于孔生，并不羡慕他有一个美艳的妻子，而是羡慕他有一个亲密的女友。看到她的容貌就忘了饥饿，听到她的声音就不觉发笑。得到这样一个好友，不时一起喝酒叙谈，这种精神之恋真是远胜那肉欲之爱啊！）
● 借狐精来讽刺社会
就像蒲松龄借狐写人，
清代的袁枚也通过狐狸来讽刺现实。
（纳尼，我狐竟成了“工具”？）
在《子不语·狐仙冒充观音三年》里，
借我狐讽刺世人祈神供佛的愚昧。
又在《李生遇狐》里，
借我狐批判科举：
“此事无关学问”。
（真是不把我狐当狐。）
西方国家
咦？
难道狐狸故事只在中国？
其实，
在欧洲国家，
《列那狐的故事》可是家喻户晓的，
聪明机智的列那狐更是人见人爱！
©Martiros Sarian
还有《小王子》里的狐狸：
© Franz Marc
“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没有什么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一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的狐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你的世界里的唯一了。”
——狐狸
（我狐的套路果然深。）
提到狐精，
劳伦斯倒是写了一篇《狐》。
于是，我狐又作为性的象征物，
载入了文学史册。
（我狐vs劳伦斯：说，是不是受了东方的影响？）
日本
在东方的其他国家，
我狐的历史也是源远流长。
在邻国日本，
平安初期的《日本灵异记》里，
就有狐化人的传说。
《妖怪》插画
而后的
『源氏物语』
『今昔物语集』
『狐媚记』
『古今著文集』
……
也都有狐狸精的存在。
看来，
我狐成为狐狸精的道路
真是越拓越宽……
越走越远……
然而苦心修炼的我狐
在1949年的某天
在中华大地
这片美好的大好河山里
即将成精的精英一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