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东非的人都知道,当地人不吃带壳的海鲜,螃蟹、虾、龙虾,这些东西,在中国人到来之前,海鲜市场上是没有的。
当年,中国铁路人进入坦桑尼亚,总部就在库拉西尼海湾,看到海滩上到处乱爬的螃蟹,中国人欣喜若狂,抓螃蟹成了业余娱乐。当地人看了却很奇怪,那么怪异的东西怎么能下得了嘴?
当地人心目中至上的美食不是海鲜,不是肉类,而是乌咖喱Ugali。
乌咖喱是东非最日常的主食,也是当地人最心仪的美食。在当地人口中,乌咖喱甚至已经不只是美食,它是东非人心目中的美食宗教和信仰,那地位,就如同中国北方人心目中的饺子。
第一次听说乌咖喱,源自中资公司一个员工的介绍,他说在坦桑尼亚第二大城市姆万扎修建水库时,他和当地工人结下深厚友谊。他们经常从家里带乌咖喱来给他吃。他说,乌咖喱作为美食,在当地有着不一般的地位,给朋友带乌咖喱,是一种很高的礼遇。
于是,我对乌咖喱产生兴趣。
我的第一餐乌咖喱是在中资公司总部餐厅。但他们明确告知,这是中式的乌咖喱,不正宗。
正宗的乌咖喱是白玉米面做成,膏状,放在盘子里,用手抓起一块,蘸菜汁或放在手心里,捏出窝窝,往窝窝里放进蔬菜,然后送到口中。
中国化的乌咖喱是粘稠的粥状,而且,吃法也很不正宗, 用汤勺从汤盆里把乌咖喱盛到碗里,再把各种蔬菜添加进去,搅拌一下,然后用调羹吃。
我吃到的正宗乌咖喱是在坦赞铁路列车乞力马扎罗号上。
那天早上,我们去餐车吃早餐,餐车供应的只有乌咖喱。白色的盘子里盛着乌咖喱,旁边是西红柿酱和黄豆。
服务员送完乌咖喱,又端来一盆清水,我们立刻明白,那是洗手的,我们着实接受不了这种“入乡随俗”,还是要求服务员送来刀叉勺子。
乌咖喱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就是水煮白玉米面,熬成粥状,中国人做的乌咖喱到这一步就结束了,而当地人还要继续添加玉米面,直到变成膏状。
在赞比亚卢萨卡车站附近的一个小市场,我们看到一个当地人用小炉子和小锅熬制乌咖喱,他不断往已经成为粥状的乌咖喱里添加玉米面。我们问他在做什么?他拉长了音,告诉我们:西——马。
卢萨卡车站附近市场,一个当地人在做西马。作者拍摄。
同样的美食,在赞比亚叫法不是乌咖喱,而是西马。
有个现象吸引我注意,无论是坦桑尼亚还是赞比亚,无论是乌咖喱还是西马,它们的模样都是白色的。
我们在坦赞还有个奇特的发现,就是鸡蛋黄都接近白色,按照中国人的观念,鸡蛋黄颜色越深越有营养,所以,才会有苏丹红的出现。我们问当地中资公司人员,为什么鸡蛋黄是白色?他说,因为鸡吃的玉米是白色。
非洲玉米与中国玉米品种不同,中国玉米是黄色,东非玉米是白色。
我们惊讶,吃玉米长大的鸡,是真正的天然生态喂养。那中国人何必计较蛋黄颜色的深浅呢?
另一个给我印象深刻的当地美食,要数恰帕提。
我们在中央铁路89公里项目营地对面村子里的农舍前,看见一个农妇在擀制面饼,放在大锅里烙制。
做恰帕提的当地农妇。作者拍摄。
擀面杖、面板、锅灶、大锅都和中国的很像,只是面饼是单层的。
公司向导告诉我,这叫恰帕提Chapati。它来自印巴。
印巴人随着宗主国英国人来到坦桑尼亚和赞比亚,同时,也带来了这种印巴食品——恰帕提。
出于好奇,我们想尝尝恰帕提的味道,女主人告诉我们一千先令一张,折合人民币4块钱。我们买了8张,几个人分吃了两张,其余6张就给了一直围观我们的小孩子。
孩子们拿着饼,兴高采烈,一哄而去。
我们细细品味恰帕提,饼不分层,很薄,味道有点咸,嗯,很像北京餐馆里卖的印度抛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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