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县有一百多万人,我以百万分之一的渴望,期待息高早日叩开名校之门。
七月骄阳照眼明。浮光山(濮公山又名)之南的小县有个光山二高,2020高考喜报:一本进线1651人、比上年净增289人,本科进线4210人、比上年净增240人(均不含体艺生),均居全市重点高中首位。别忘了,身边还有拱月的群星:光山一高、三高、泼河高中、白雀高中、马畈高中、孙铁铺高中、文殊高中。
而我们息县的喜报,只好羞羞答答躲在这阳光的影子里哭泣,看那黯然神伤的数据:一高本科一批进线489人,本科进线人数1939人;二高一本本各类过线165人(含艺术类41人),二本各类过线1025人(含艺术类76人)。这是一个113万人难以理解和接受的冰冷。
高考
曾经的息县“地气之大结聚也……故附近数十里,科甲联绵”,仅明清中举者“比肩接踵,甲于五属”(嘉庆《息县志》),五属指光州所辖潢川、光山、固始、息县、商城。明朝万历年间,光山籍彭应参、彭应捷兄弟二人,在息县学习备考而中进士。看吧,鲲化坊,凤鸣坊,鹏举坊,双桂坊,中原麟凤坊,兄弟蝉联坊……科举题名养育了“息县的牌坊”这个享誉豫南的美称。
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高考敢于与罗山争锋。也许濮山折腰,文运衰退,高考滑坡,教育创伤,我们的血外流三十余年,我们贫血了。
那些年,每逄高考结束,信阳高中都会对来自各县的考生做个统计,数据显示无论是考生数还是一本人数,息县都在榜首。别人的骄傲流着我们耻辱的泪,我们的血肥沃了信高的劲松。信高胡齐齐,2020年河南文科第40名,北大录取,初中就读关店理想中学,地地道道的息县临河人。
这些年,留不住好生源,溜走了许多房产,信阳息县周未往来穿梭,租房买房上学络绎不绝,浉河1号一楼道居然还被戏说包信街北村!看似正常的流动,烙上痛苦印记,我们的血长高了信阳的楼盘。而我们的楼盘,看那最近信阳最新二手房平方米均价:息县3712元,固始县4922元,淮滨县4980元,新县5138元,罗山县5920元,商城县6042元,光山县6459元。影响房价的因素教育不是唯一,却是很占分量的之一!
高中
八月骄阳炙烤人。在息县,用中国作家陈翀的话来说,只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才能出门。我的不出门绝对是不因怕开水烫,因为我的职业敏感早已将我烫伤。近些年息县的优质生源都流失其他县区,本土优质生源贫瘠,这固然是息县教育从高考这个窗口让人喟叹落后的一个主要原因,但我们这些教育工作者努力程度和心智能力似乎也该反思。2017届息县理科状元李海星648分,高三我接他的语文课,当时语文百分多一点的水平,李淮校长说他作文不上路,我左支右绌,只给他的语文贡献117分。更有甚者,2018届三(28)班徐国超 688分,有次天一语文只考109分,我像模像样地做面批,一路呵护,高考语文也只有119分,这与总成绩极不匹配。息县高考高分层人数少,少数高分潜质的,送到你手雕刻,你用心灵雕刻了吗?你用智慧之刀了吗?念此,闷热室内一声长叹:俱往矣,一高二高这两条船载不动百万息县人的许多祈盼。
夏夜炎热,临窗南望,夜钓星火点点,那淮河上游是罗山。我踏着淮河浪花而来,站讲台三十个春秋,苦涩的汗水流了一年又一年,青丝堆雪,却没浇出心中的期待。我心中的期待在哪里?
息高
九月骄阳不浮躁。龙湖公园,站在九孔桥高高弓背上,目光走在直直李若星大道上,那极处该是弯弯澺河。“澺河经流处”“葛仙投杖化龙飞”,好一片古老神奇的土地。遥望息高风景,那是2018年用速度的金线编织的息县之梦,3月谯楼的声音向东落地有声,4月高楼入画里,7月引得孔雀东南飞。9月,葛陂夜雨,润物细无声;子曰诗云,唤醒了沉睡的土地;一二三四,踏碎了原野的寂静;三更灯火,澄彻了荒芜的夜空。
豁然开朗,原来,我心中的期待就在那片灯火辉煌处。可不是?息息文联方主席,小女在息高,如同无数家长,常到校与班主任交流,他把心中的期待写在那里。息县有八千名老师,我以八千分之一的努力,对息高充满着久违的期待。
这期待,曾流淌在历史河流里。“正学书院,顺治十五年知县邵光胤创建……汝南士习文风为之一振。”(嘉庆《息县志》)好一个士习文风为之一振!历史终在2018年有了浑厚的回音,金平书记的眼光照亮了邵光胤的眼窝。息县教育暗淡的历史将随淮水东流,息老八、息老末的帽子将被扔到澺河里。
创建一所万人高中,整个小县城,都该是大息高的学区房。在一座小县城,对那来自普通尤其贫困的家庭考生而言,高考就是一次不用去考虑家庭背景,不用去衡量父母的资产,最公平的改变命运的机会。“超级演说家”节目里,考研老师张雪峰说:“在中国,乃至世界500强的企业都会告诉你学历不重要,但是他们不会去齐齐哈尔大学招聘!他们说的都是假话。”那承载百万人希望的高考成绩,素质论是掩盖不了它对更多农家子弟的光芒。这光芒,能看得见教育,留得住房子,谋得了事业。
教师写给学生高考加油
回想2019的息高之行,有个声音就在呼唤那种深情期待。在息高的林荫小道,心中默念着县志的记载,“礼部精膳司主事琪墓,县东十里凤鸣岗。”“曹琪,号淮湄,已丑进士。胪传(传告皇帝诏旨)第五。”脚下是一个墨香的故事浸染了的凤鸣岗,桃花浪暖的时节,读书人曹琪,用勤勉的弦诵,叩开进士第五名。后来这位清朝顺治年间的精灵,连同他振飞的羽毛,长眠在这片黄土地里。彼时,高树鸣蝉那么悦耳,好像鸣凤在林。
息高,我的期待。再读2019第4期《岁月》,“引来金凤凰,更需留住金凤凰。”“待遇丰厚和温情服务,是息县高中留得住人才的两大法宝。”其实他们应该和我一样,有个可持续的期待:小树在咱息壤里参天,鲤鱼在咱龙门跳,龙凤呈祥咱的千亩园。
教师节将至,驱车看息高,不经意间逼到澺河边,对岸的禾稻金黄了一年又一年。回看华中师范大学附属息县高中,像一艘全县人倾心打造的航母,载着百万份期待,正劈波斩浪……而那跻身第一方阵的2020中招喜报,正为它续航。
本文作者:息县二高吴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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