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五、小青衣“三庆”遇“伯乐”,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旧京掌故之回忆李桂云?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旧京掌故之回忆李桂云(旧京掌故之回忆李桂云)

旧京掌故之回忆李桂云

(接上文)

五、小青衣“三庆”遇“伯乐”

解放前,艺人们习惯把北京的戏园划分成两类:天桥地区的戏园,统称“道南”;其它如开明、文明、三庆、庆乐、广和楼等大一些的剧场,统称为“道北”。道南、道北有“高低”之分,“文野”之别。天桥几家戏园设备简陋,票价低廉,肯于光临的看客多是所谓下层社会的苦力、商贩、店员以及进城办事来的农民,像《啼笑姻缘》中樊家树那样的高门学士,成天逛天桥,是要招人非议的。艺人们也是这样,在道北大戏园演唱的艺人,即使很不得意,也不轻易去道南搭班,除非等米下锅,才肯拉下脸来到道南献艺。像上边提到的崔灵芝也是因为年龄渐长加之女伶的兴起,才被挤到天桥献艺的;反之,在道南搭班的艺人,一且有了些成就,就被道北那些大剧场邀去。

对此,刘云甫老人感慨地说:“那时人们(包括艺人自己)把在天桥做艺的视为低人一等的所谓‘天桥货’。其实天桥是藏龙卧虎之地,这个鸡窝里可飞出了不少金凤凰。因为在这里作艺的有一些是失意的名家,他们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和堪称绝技的表演艺术,此外还有一些后起的童伶,师徒同台,边演边学,所以出了不少人才,像张德成、于德芳、张黑(著名武丑)、程永龙(唱红净,比李洪春先生还早),都是在天桥唱过的;打单皮的名家白登云,当年也是随他父亲(是武场的一位师博)在天桥作艺锤炼出来的;坤角们,桂云这不用说了,贾桂兰、韩月樵和比她们早的雪艳琴,比她们晚的高媚兰等,这都是打鸣的金鸡呀。”

人往高处走,在天桥席棚里作艺的童伶们,谁不想有朝一日到那些高雅的大戏园去演出呢?桂云当然也不例外,不过那时她才十五六岁,又非世家,人不熟,戏不多,还不敢作此遐想。谁知好事自找上门,有人邀她到大棚栏内三庆园去演出。她当然是喜出望外,虽然戏份不大,但是一说即成。商定先演七天,每场在前边演一出《教子》或《算粮)、《春秋配》一类的小戏,然后在轴子戏里给名家们演个配角。不用说,她是用尽全身解数往好处唱,所以效果不错。前台管事要她再续演一周。

谁想到,在台下靠后边不显眼的位子上,坐着位老前辈在看她的戏,这就是后来对她的成长影响很大的杨韵谱先生。

杨先生是河北安新县辛果庄(后隶属高阳县人),9岁入易县祥庆和科班,是著名的河北梆子文武花旦,艺名“还阳草”。杨先生功底厚实,能戏不少,后在京拜“老红菊花”为师,又尽心学习当时河北梆子(那时称秦腔)泰斗侯俊山(艺名十三旦)的表演及其代表剧目(如《花田错》等)的戏路子。

杨先生20岁上成为名角,每月包银大洋二百余元,长期演出于北京、天津、保定、东北、上海、南京、武汉以及苏州、无锡、镇江等地。此时他是北方惟一的大型女子剧团——奎德社的负责人,编剧、导演兼舞台美术设计。杨先生在二十几年中,编写(包括与人合作)剧本近六十部,导戏一百二余出。杨先生还是一位被当时报刊称为“桃李满门”的名师,如后来成为名家的刘喜奎、鲜灵芝、张小仙、秦风云、雪艳琴、张蕴馨、高媚兰、盖荣萱、王庆奎、鑫小樵、金玉奎等在成长的道路上,都深得杨先生的教益和提携。

此次杨先生来看桂云的戏,是该社李荣奎先生看过之后,推荐给杨先生的。杨先生看了桂云的几场演出,看准了她是棵好苗儿,就把她招进奎德社来,从此李桂云开始了她艺术生涯中新的、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页。这年她16岁。

六、良机专找勤奋人

奎德社(1915~1937年),是近、现代戏曲史上卓有成效的戏曲改良团体,以演时装戏曲著名。由于它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女演员,因而被誉为“女富连成”。还是少女的桂云,进了这坤伶荟萃的班社,眼界开阔了。这里有不少学有专长的名角,生、且、净、丑,行行有尖子。鲜灵芝、雪艳琴、秦风云等先后担任旦角主演。

桂云初来之际,杨韵谱先生并没有给她安排更多的活儿,只让她演演开场戏(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有时在后边时装戏里扮个游人(群众角色),以便让她有更多的时间观摩、学习。桂云是个勤奋好学的人,她紧紧抓住这大好时机,向大姐们求教。她懂得,一个好演员是在台上唱出来的,所以,不管有什么活儿,只要有机会她就上,在老戏里,青衣、花旦、老旦、小生她都演过;在时装戏里,有时扮个小姑娘,有时扮个老太婆或书生学子,不论扮什么角色,她都很严肃认真,这样地既丰富了自已的表演艺术,又很快熟悉了这些新编剧目。

经过一段时间,她把当时奎德社经常上演的一些时装戏中的主要角色和主要配角的戏,都学到手了。有一次,当时担任旦角主演的张蕴馨因故不能登台,众姐妹心急火燎,杨韵谱先生却若无其事,不慌不忙,他对众人说:“桂云可以上。”大伙都以探寻的眼光,看着这位身材苗条,眉清目秀,面颊红润的小妹。桂云淡淡地一笑,以示应允。于是抓点时间排了排就上场了。第一天是《珊瑚传》,第二天是《掌珠还》,连演三天,台下反映很好。姐妹们向桂云祝贺。

临时救场,都是事出偶然,这是青年演员可以一试的好时机。可是没有披星戴月的勤学苦练,全神贯注地观摩学习,即使遇到这大好时机,你也只能遗憾地看着它从身旁溜过。

桂云很有体会地说:“当个演员,谁不想演当中的呢?谁不想拔尖呢?否则,那叫没出息。可是当主演要靠本领,而本领是靠勤学苦练得来的,不能靠邪门歪道。功夫练到家,不怕没人夸。”桂云又说:“话是这么说,在角色牌位上争风吃醋,在旧戏班里还是很普遍的,就是在今天,我们的戏曲剧团里这种现象也不少见。这是个道德问题。我是过来人,吃过这个亏,它是妨碍我们戏曲事业发展的一块绊脚石,要搬掉它,并非易事。”

七、十年演出百部戏

桂云说:“杨韵谱师傅早在民国元年就和刘喜奎大姐合作演出过时装新戏《新茶花》,杨师博改演小生,报刊称他们是‘珠联璧合’;另外他还给鲜灵芝排过此剧。民国三年,刘喜奎应邀来京演出,那时北京不准男女同台演出,杨师傅从此就谢绝舞台,专门从事编导。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给刘喜奎大姐重新排了《新茶花》,接着又编导了时装新戏《电术奇谭》,轰动了京都,报刊上发表了许多赞扬的文章。刘喜奎大姐的月包银猛增到三干元。不久,丁灵芝(本名丁剑云)、鲜灵芝夫妇也应邀来京献艺,由于没有新戏,营业平常。

于是他夫妇联合著名京剧武生、广德楼经理俞振庭出资,邀杨韵谱师博筹建并主持志德社坤班(后改奎德社),鲜灵芝担任第一代主演。杨师傅把天津南开学校新剧团(周恩来同志是该团领导人之一,并担任主演)演出的话剧《恩怨缘》改编成戏曲,由鲜灵芝主演,首演于广德楼,形成了刘喜奎、鲜灵芝对阵的局面,时人称之为‘鲜刘大战'。时装戏在京都戏曲舞台上,形成了高潮,奎德社也一举打开了局面。”

两年后,鲜灵芝夫妇退出了剧社,剧社改为主要演员积股分红制的“共和班”,仍由杨先生主持。不久由雪艳琴担任了主演,秦风云又加入了剧社,她二人合作演出的《牛郎织女》(秦风云反串牛郎)曾轰动一时。后来雪艳琴被上海以月包银三千元邀去,秦凤云成了奎德社第三代主演。凤云谈:“我在奎德社十年,排了八十出戏,都是杨师傅给编导的。”

桂云初到奎德社,曾串演小生与秦凤云合作演出不少剧目。凤云26岁结婚,婚后辍演,张蕴馨挂旦角头碑。不久张蕴馨退出奎德社,李桂云成了头牌主演。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内,她主演了一百多本戏,其中包括《秦香莲》、《孟姜女哭长城》、《牛郎织女》、《大拾万金》、《玉堂春》等传统剧目和《荣三贵》、《沈万三》、《梁武帝》、《慕艳惊莺》、《女侯爷》、《呼延庆出世》、《玉尺缘》、《名士美人》、《柜中缘》、《湖天幻影》等新编古装戏以及五十余部时装戏(二三十年代的戏曲现代戏)。

她的成名之剧《啼笑姻缘》,是杨韵谱先生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连台本戏,共六本。编排时曾几次请小说作者张根水先生来座谈指导。其时,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由影星胡蝶主演),正在北京拍外景,杨先生也请他们来指教,并参照电影脚本对剧本进行了修改。30年代初,奎德社的这部由李桂云主演的长剧,在京津戏曲舞台上曾产生过强烈的影响。

据杨鸣孝同志(鸣春社出身,杨韵谱之子,现在北京京剧院工作)回忆说:“那时我才四五岁,跟随先父到剧场看此剧,至今已有近五十年,仍留有深刻的印象;特别是桂云大姐的表演,那叫绝!”

当时另一家专演皮黄新戏的益世社社长小鸣钟先生(现名赵富成,朝阳区政协委员)谈:“李桂云演出《啼笑姻缘》之际,是奎德社最兴旺的时期,她们在庆乐,我们在三庆,常去看她们的演出。她们还把《十五贯》改编成时装戏演出,也很叫座,评论家景孤血曾著文称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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