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影坛最金光闪闪的一对组合,可能就是“麦庄”。

十六年前《无间道》系列横空出世,豆瓣9.6高分制霸多年,去年国庆档杀出一部《无双》,口碑票房双赢,喜提17项金像奖提名,还将周润发、郭富城双双送进影帝候选池。

这一次的《廉政风云》里,一个当导演一个当监制,还是熟悉的配方、难得的华语片顶配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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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庄黄金组合操刀,刘青云、张家辉两大影帝坐镇,多年不在大荧幕露面的林嘉欣女神、吴岱融等一大批熟悉的面孔加持,连客串的方中信、袁咏仪都表现优秀,整部片怎么看都是传说中的神仙级别。

来,我们从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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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政风云》的搞事情能力,可不仅仅是神仙阵容而已。

首先,“植入”知识的分寸感精准。

上一次《无双》里他们解锁了“制造假币”这门业务的专业环节,从制版到买纸到调颜料到印刷,楞是把一门“歪生意”,拍出了一副走火入魔的艺术感;这一次他们又上线了无数金融专业名字,简直是大型经济学名词解释和完形填空考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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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保留着一门专业行业的“远”距离、陌生化既视感,又让你能够顺着节奏get到剧情脉络,里外远近的调试很微妙。

换句话说,他们在冷门门槛和大众接受度之间,架了很精准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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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故事里的“知识”手法不够炫,比如还是绑架交赎金捆炸弹三板斧、观众会很容易厌弃;

如果太炫、太专业、太冷门,观众又会云里雾里:谁?啥?什么?怎么了?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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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政风云》以张家辉的独白和刘青云的查案两条线切入,节奏密度刚刚好。

算是在两个极端之间小心翼翼走钢丝,摆出了很好的平衡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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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舒心酱还要实名制夸奖几大男神女神,这也是我们要说的第二点,总有拉风的专业质感。

从职业渗透到人物的肌理和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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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网友感慨,港片的专业片质感总做得特别好,无论是医生律师还是西九龙重案组、廉政公署,男神女神换一身衣服,就成了真.警察.医生.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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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有看似水到渠成纯天然的真实质感,背后都有复杂的“小心机”。

比如《廉政风云》里饰演的江雪儿,你为什么觉得她很专业?来,我们看一个不动声色的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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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她迅速观察到张家辉的异常,却依旧用聊家常的口气、稀松平常走到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若无其事削苹果,但陡然间话锋一转、刀锋掉头,家常谈天的道具水果刀就成了专业人员手中的武器。

剧本设计的巧思细密、人物表演的节奏惊转,共同构成了“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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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刘青云带着一组人马去找关键人物被监视的妻子孩子,一群人在走廊上非常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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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入戏的专业质感,仅仅是因为人家西装好看、脚步整齐吗?

当然不是。

一切能靠吹风机营造的“英雄既视感”镜头,都经不起观众火眼金睛的真正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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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靠的是刘青云神佛可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神情,铁面无私既视感。

靠的是下一秒房间被引爆,数条人命葬生火海的惨烈:廉洁公正如你、出生入死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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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廉政风云》也在风云诡谲里,完成了对人性密码的剖白、对浮生弱点的叹息。

电影里黑白善恶对错复杂交织,共同构成了所谓“高级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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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庄的高级,第一层,在于明暗灰白双线结构。

​看麦兆辉庄文强的电影,总让人感觉比上高数课还容易弄死脑细胞。

每一次你以为可以尘埃落定了,都会突然get到一丝细思极恐的“惊魂反杀”,收到一个致命信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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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顺着这一点信息往回看,你会发现整个故事都能被推翻。

故事里藏着故事、线索下埋着线索、反转后再度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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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无双》里周润发那版“画家”,并不是通缉犯、只不过是被郭富城在被押解途中记下的面孔的司机;而张静初饰演的阮文,也不是曾共度患难最终各自纷飞的恋人,只不过是和“画家”有点头之交的邻居。

甚至还有网友解读,最后的终极幕后大boss是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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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政风云》里也同样如此,从犯罪证据上看,所有不利信息都可以指向刘青云所的角色,但他的罪行一半是程序不正义、另一半是被“栽赃”。

茫茫大雪中张家辉饰演的会计被一枪爆头,可“死了之后”画面一转豪宅泳池里买下两套一样滑雪服的是他,和女儿玩游戏在水中要溺亡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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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次死亡”,一次死于偏执的私刑:利用自己的专业能力,钻司法系统的空子,将钱“捐”出去,行为本身虽然存在程序不正义的问题,但又暗合盗亦有道的深层逻辑。

第二次则死于天真的惩罚,明明机关算尽最聪明,却被命运无情嘲弄,借儿童最天真最烂漫的游戏,落下最残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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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猜不透”的智力游戏,电影更能传递的信息当然是人性本质的复杂,欲望和利益反复胶着、恻隐和恐惧相互渗透。

这样的高级叙事模式,玄机层层、机关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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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背后的情绪叙事格局,则是我们要说的第二层,众生皆苦、痛苦无间的基调。

麦庄电影里总有拉风强悍突突突爽爽爽的刺激镜头,分分钟让你肾上腺素飙升,但同时也总有深夜耿耿不寐、挫骨扬灰都不能淡忘的痛苦,凄凄惨惨让你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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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里,刘德华天台对峙时剖白“我也想做好人”、最终疯癫大喊“我是梁永仁”,一生如履薄冰、一生杀人亦是自戕、一生时时刻刻痛苦如同处在无间地狱中。

《无双》里,“画家”在幻想中描摹与阮文的凄凉爱情,被营救的林秀清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的脸、别人的影子,所有虚妄又狂妄的执念,都是求不得的永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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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政风云》里刘青云张家辉从病床上的小小病友,到大学青葱岁月里的好兄弟,再到金钱游戏里身不由己的相爱相杀er,每一步交错回头都带着时间无情的嘲弄、漫长的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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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酱以为,真正一流的艺术家,无论导演、作家抑或是演员,关注的核心并非真假、并非悬念、更非感官刺激,而是苦难,是众生在苦难中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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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种“挣扎”,故事也脱离了“正反简单二元对立”的扁平化界面,进入了更恢弘又更晦涩的终生迷局中。

电影里正邪难辨、是非难猜、真假难探,是因为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有血有肉有依据有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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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咏仪饰演的贪污er,原本很端着架子、揣着小心不敢透露,但三两句话之后就被撬开了“小钱钱最有诱惑”的大门:如此巨额利益之前,谁敢问谁敢动?

剖开的,是人性中普遍的贪婪与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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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无双》是从犯罪分子的视角,用“躲案子”的主线来交代惊天大案,那么《廉政风云》则是从破案人员的视角、用“查案子”的线索来深挖幕后谜团,互为表里、互为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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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结语

《廉政风云》延续了麦庄近几年作品的一贯风格,真假明暗是非功过很烧脑,把“智力游戏”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又不囿于“智商质感”,撕开了人性的晦暗与艰难、痛楚与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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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商业片的紧张刺激,又完成了记录时代、描摹人性的使命感;如果割裂单看这一部电影,容易遗漏这一批电影在类型化影片上的“多重性”,商业性、艺术性、社会性高度统一。

你看,这是两小时超值票价的感官盛宴,更是几十年时代的记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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