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wholeagain@bigfun社区
传说伏羲氏在观察自然界天、地、水、火、山、雷、风、泽八种客观现象并总结规律后,以八种符号与其一一对应,创立了先天八卦。伏羲氏所创先天八卦的符号由“一”构成,他第一笔所画符号为“乾”,对应“天”;且先天八卦揭示了自然规律,为文字的产生奠基,给予了旧石器时代人类蒙昧中的第一缕曙光。
故后世称伏羲此举为“一画开天”。
时间快进至2015年。
中国武汉的一家动漫公司正悄悄起步,于同年9月推出了处女作《疯味英雄》,该作一经上线就收获大量好评。乘着这东风,该公司又在2017年推出了续作《幻镜诺德琳》,不过只有一集,后续不见踪影。
时间再次推进到2019年。
该公司秉持着大无畏的鸽子精神,一边对《幻镜诺德琳》放置play,一边带着新作《灵笼》重回观众视野。
说到鸽子你一定知道了,这家公司的名字叫艺画开天。
艺画开天与“一画开天”谐音,只从名字就能看出这家公司自愿背负的使命与毫不遮掩的抱负。从《疯味英雄》的初探市场成功,到《幻镜诺德琳》对粉丝基础试水,再到如今重新出发的《灵笼》,我们都能看到艺画开天的能力与野心呈阶梯式增长。
那么这能力足以撑得起这份野心吗?
要想找到答案,还得从《灵笼》说起。
《灵笼》是艺画开天的原创IP,其世界观尚无完整文字资料可考。仅从目前放出的两话来看,《灵笼》所在的世界设立于一场浩劫荼毒地球后的数十年,经过地质变化的摧残以及外来物种的侵占,地面已经不能为人类生存之所,因而人类建造了可以飞行的灯塔,在天空延续自己的生命。
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根据已知剧情来梳理、推测《灵笼》的体系和故事线。
外来物种
不出意外,地球又毁灭了。
这一次的浩劫发生于人类尝试星际移民之时,外来物种就是在此时侵袭地球的。
脊蛊最先出现在第一话,它们会释放出腥荭素起到致幻人类的效果,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寄生于人类脊椎,操纵、吸食人类。被脊蛊消耗殆尽的人类肉身被称为肉土。
噬元极兽的恐怖程度比脊蛊更上一层楼。根据剧情推断,噬极兽分有不同等级、不同种类,同种之中还分不同类型,前两话我们见到的是泛生型噬极兽I型,后续还会出现君王级噬极兽。人类无法杀死噬极兽,只能以不同形式的攻击对其产生不同程度的伤害,使其暂时无法对人类产生威胁。噬极兽虽然不会寄生人类,但它们也会像脊蛊一样吸食人类。
有一种推测称,噬极兽是人类与脊蛊变异或进化之后的产物,因为噬极兽的确存有人类特征。也有一说认为,脊蛊压根就不是外来物种,是浩劫中变异的生物。
无论如何,这两种生物与人类之间的对立足以切合《灵笼》的标题。
寄生、控制、吸食人类的脊蛊与噬极兽,恰巧就是困住人类灵魂的笼子,人类想在新世界重新当家做主,首要任务就是打破这第一层由脊蛊与噬极兽围成的牢笼。
人类打怪兽是很热血,但也只是《灵笼》最浅显的主线罢了。
灯塔上民
前文已经提到过灯塔,你把它想象成一个具有城市功能的巨大飞艇就可以了。至于灯塔上民,就是指那些基因序列优秀的人类,他们有繁衍的资格,掌管灯塔中的大小事务。
其中等级最高的就是城主,对于灯塔有指挥权与决策权,但并不享有绝对控制权。已知城主下设有猎荒者小队、光影教会、机械控制室、城防部、人口补给研究部、医疗与生态部等组织机构,这些组织机构平行而设,没有等级之分。
就好像高中老师告诉我“你们这届是平行分班”一样,越是无级次之别就越是想有人争个孰高孰低。
这种矛盾放到猎荒者小队和光影教会身上就尤为显眼,其本质并非流于表面的“邀功请赏”,而是个体的内外不统一。
猎荒者,顾名思义就是寻猎荒野之人。他们冒生命危险潜行于地面搜集物资以维持灯塔运行和民众生计,每次凯旋而归、万众追捧的样子像极了上民界的爱抖露。不过光辉背后的阴影下埋藏的是伤亡惨重的真相与战死队友的尸体。
他们表面上干着杀生的勾当,有时候连自己被寄宿的队友也要亲自枪决,按理说一个个都该是莫得感情的杀手才对。可是队长马克却吩咐下属善待尘民,副官冉冰第一次参加廷议开心的像个孩子,队员墨城路见尘民被欺选择出手挡拳。
你可以说他们这么做是出于补偿心理,那接下来光影教会的做法我就真的看不懂了。
光影教会的性质可以参照中世纪的罗马教廷,基本上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典范,也是灯塔内权利中心的一大分支,传教时言辞之激烈不乏cult集会现场的既视感。
他们明明是神的子民,却磨灭人性、欺侮尘民、暴戾乖张。教袍之下的俨然不是善良信众,而是恶魔的爪牙。
这一矛盾就牵引出围绕《灵笼》展开的第二个思考。
被文明外衣包裹在内的人的灵魂是否具有人的良知;或者,某种程度上,文明是否在阻挠、蒙蔽人的本性。
能想到这一层并不难,历史本身就是这个问题的模板。
可喜的是,《灵笼》没有在此止步不前。
尘民
灯塔上民已经介绍完毕,不可忽视的还有尘民的戏份。
尘民的命都被写在了基因里。他们因为基因序列不够优秀而没有资格繁衍后代,也不配拥有姓名,只配做做苦力换取奉献点(灯塔内的一种通货)勉强过活。
换做我是尘民,我自然是贪图安逸,老老实实赚奉献点,谋个好生活。
但要是尘民个个像我这样,故事就没得讲了。
叛逆是很多热血青年的根骨,它毫无悬念地也长在劳工4068的身上。
(此处“扛枪的”是指猎荒者队员)
4068先是擅自离队偷取肉土身上来自“旧世界”的机械腕表,从而招惹了脊蛊,进而引出了噬极兽的群攻,间接导致这次搜集物资行动的大量伤亡。他后来进入外骨骼战甲对噬极兽一顿盲射,这种偶然事件被他标榜为“我救了整个猎荒者小队”,甚至在回城车队上暗喜“他们是在为我欢呼”。
更绝的是,4068因为触碰上民武器被光影教会的荷光者一众公开处刑,被马克救下之后还一副白莲花状嚷嚷着“我明明保护了物资”,刚刚被打的怂样瞬间不见了。
跟你讲我当时就这个表情。
话说回来,4068的性格和行为方式已经具备了jump系作品男主角的特征,而《灵笼》的主角却不是这样一位典型人物,其背后用意又是什么呢。
不像其他自诩“逆天改命”的作品那般急着推一个小人物做主角,《灵笼》选择让这个小人物给现实让道。
于是第三个承上启下的问题就被抛出了:在百般残酷的命运与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面前,呼之欲出的灵魂还能在月亮之上自由飞翔吗?
剖开这个问题往里看,这仍然是开篇所说的能力与野心的关系问题,它不仅要在该作中得到“谁更占上风”的解答,还要被艺画开天本身自证。
证明过程当然要有,咱们接着看。
肉土
肉土是啥前面已经讲过了,你可以把它理解为脊蛊吃完人类后的残羹冷饭。
肉土保留了旧世界人类死前的最后形态。有人与爱人拥吻,有人虔诚跪地祈祷,有人拼命奔跑想逃出生天,有人与家人子女潸然告别。
我们都知道,肉土是死的。但是那一个个极具张力的动作像是感情迸发的定格瞬间,比起相对冷漠的新世界人类,肉土反而更像生命力旺盛的、活生生的人。
很显然,新世界试图将自己与旧世界割裂开来。它最根本的割裂方式就是杜绝人类情感。
但事实上,谁能真正割裂呢。
新世界的人们的确需要重生,但重生并不意味着就要与过去、与感性割裂。
《灵笼》虽然给新世界的人类制定了“不准谈恋爱”的法则,但是新世界与旧世界还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伫立于废土的肉土、连接地面与灯塔的升降平台、在光影教会传教现场要给上民丈夫捐心脏的尘民婆婆、对马克抱有倾慕之心的副官冉冰,这些无一不是新旧世界相互牵引的证明。
因此从这个角度看《灵笼》,如果新世界的法则是人类对自己的野心,法则的执行力是能力,那么能力绝对是输给野心了,并且我认为会一直输下去。
怎么说呢。
输的漂亮。
总结
其实片头曲的名字已经指出《灵笼》的主要矛盾了,那就是重生。前两集来看,新世界的人类还是在纠缠于怎么重生的问题上,但我感觉法则会被一一打破,落点还是在人类情感本身吧。
再说回艺画天开的能力与野心问题。
《灵笼》这一作从质感、画面、声效等硬件方面与前作相比有了质的飞跃,这一点毋庸置疑,能力先到位了。野心更不用说,光是从世界观就能看出艺画开天的雄雄壮志了。
就前两话而言,艺画开天的能力与野心在天平上暂且维稳,但也摇摇欲坠了。
其实《灵笼》不能算是硬科幻作品,光是从墨城的一个罗盘上都能看出玄幻的端倪。
这就带出国漫的一个老毛病:对自己的类型拎不清。
大家夸《灵笼》的细节和画面做得好,这我承认。但是都两集了,出了四条主线,一条都没有大跨步的推进,反而杂糅到了一起,又开始堆砌人物关系。
这未免就有些不分主次了吧。
这时候肯定有人要说了,“它细节做得好,我就是喜欢。”
你喜欢没问题,但也要知道:真正好的细节不是放在明面上让你一眼瞧出来,而是透过只言片语或是隐藏在画幅中,值得仔细推敲;真正好的细节不是放弃常识让一个队长穿短袖冲锋陷阵、死了那么多弟兄才穿机甲杀敌,也不是让武器武力值模糊到地面装甲车强不过机甲上的一把枪,而是把你最熟悉不过的日常密如针脚般贴合在剧情里。
为什么我要顶锅盖说这些话。
我不是不喜欢《灵笼》,我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又一个优等生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最后沦落为学困生而已。
我不想再看到国漫崛起的小火苗又被自己掐死在一边倒的赞美里,瞧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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