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文广

油包子订婚 麻包子娶妻(1)

麻包子娶了个全村最漂亮的媳妇,花轿一落地人们就议论纷纷了:

“啧啧啧!好俊悄的小媳妇,长的像哪仙女似的。”

“你们那是嘛眼光,那也叫漂亮?挺大的个脚,弯弯着像削谷刀一样,哼!”撇撇嘴离开了。

议论归议论,实事在那里明摆着呢——高高的个头,细柳条身段,头发乌黑,面红腮那么一点。一双黑缎子布鞋尖头上绣着大红牡丹花,一看就是刻意把鞋往小处做的,这么小的鞋没有铜鞋拔子说什么也是穿不上的。

褒也好,贬也吧,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也管不了。反正李忠实老两口子是为他儿麻包子娶这门亲是花了大价钱的。

李忠实两口子一辈子就生了这一个儿子,请安家教书的李先生给起的名字叫“宝子”。怎奈村民们多无文化,咬文嚼字的事做不来,就异口同声管“宝子”叫成“包子”。李忠实两口子一听人们管他儿叫“包子”,就急赤白脸的跟人家急:“你儿才包子呢!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俺儿子叫宝子,先生说是宝贝的宝。俺儿子叫宝子,哼,没文化。”

时间久了,别人的嘴他也堵不住,村民们还是“包子”“包子”的叫。嗨,叫就叫吧,反正吃食中包子也是上等饭食。

不巧的是,包子在3岁时突然得了“天花”,哎呦,这一下把李忠实两口子差点没吓死。那个年代得这种病是九死一生,连皇帝都治不了的病。老两口子倾其所有,四处请先生,吃药,烧香拜佛,头都差点磕破了。包子高热了半个月后,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是天花退了之后落下一脸大麻子,从此,村民们又在包子名前头又加了个麻字,就又变成了“麻包子”。李忠实两口子一听见有人管他儿子叫“麻包子”就又不受用了:“麻,麻又咋了?一个麻子值两吊(铜钱),没有麻子干发燥!你想要还没有呢。”

麻包子长大成人之后,倒是长了个墩墩实实的个儿,眉眼上随他爹李忠实,倒是不丑,只是那一脸大麻子让人看上去坑坑洼洼地有点麻痒痒的感觉。

李中实两口子见儿子一天天的长大了,也能搭把手干庄稼活了,就商量着给儿子说媳妇。李忠实家境不算赖,有10亩上好的红土地,还有湾子场院。自己喂的有牛。3口人过日子是满殷实的。但是一提麻包子的人才,这价码就高了。李忠实老两口子咬咬牙,决心要给儿子娶个全村最漂亮的媳妇,气气那些不长眼色说俺儿子麻的人。

李忠实就着意打听四周村里闺女哪个长的漂亮贤惠。当他听说苏家寨苏旺财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大的叫枣花18岁,二的叫杏花16岁,因为苏旺财要彩礼太多,至今还没有婆家,李忠实就托本村王媒婆去说媒。

苏旺财家境贫寒,生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两个闺女是大的,儿子最小。赖瓜多结籽,越穷还生的越多。两个大闺女在家只知道描龙绣凤的,地里的活计根本就帮不上忙,要是两个男孩也能给人家去打打工,挣口吃。苏旺财也早有找个合适的人家把俩闺女稼出去的打算,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不说进门穿金戴银吧,起码也得不吃糠咽菜,受婆婆的气才行。

凭着王媒婆的三寸不烂之舌,把麻包子家说了个天花乱坠:“麻包子的人才方面不说你也知道,隔个十里八乡的亲戚连亲戚的,谁还不认识谁呢。本人就是有点麻子,我赶保证,论人品老实憨厚,论庄稼活哪是没有拿不起来的活计。又勤快,是个过日子的好手。进门这气是受不着的,我来时他娘说了,媳妇进门就让媳妇当家。”

媒婆这最后一句话可是个天大的诱惑,旧社会让媳妇当家?做你八辈子春秋大梦去吧。常言道:“千年的大道走成河,多年的媳妇熬婆婆。”那是连想也不敢想的事。彩礼可着咱要。这回苏旺财动心了。

在李忠实两口子开出来的优厚条件下,这门亲事还就真的成了。

油包子订婚 麻包子娶妻(2)

张文广,男,德州某国有银行退休干部。退休后致力于文学创作,先后著有《命运与道路》《岁月的痕迹》《围子墙》《春妮》《老照片》《他是谁》《老虎与狗熊打仗》《家属院里的笑声》《有三个名字的老人》《妈妈》《武官命》等长、中、短篇小说。古体诗词200余首发表在《今日头条》。

壹点号玉河微澜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