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寡妇出嫁村长痛哭(故事山村出嫁却被关进山下茅草屋)(1)

本故事已由作者:叙白,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四月梅雨季,天阴沉沉的。

自从晏肆失去了所有能力,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梅雨的季节,南方湿冷,冶城尤甚,夜里总是听到晏肆一日比一日咳得越发厉害的声音。

他不再出门了,老银杏也彻底失了生机,所有人都如绷紧了弦一般,但除了等待,谁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这夜,失了护家法阵的匠门被人破开闯入,本就戒备的百里祭和胖虎等人当即冲出了屋子,那大门是被强行破开的,早已变了形。见到来人,胖虎愣了,“姓秦的,怎么又是你!”

算上这次,秦九爷统共带人气势汹汹地杀上门两次了,胖虎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想给这为老不尊的老东西好好上一课。

“胖虎……”百里祭却将胖虎按了下来,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一贯气焰嚣张的老痞子也破天荒地比谁都冷静,眼锋迅速将秦九爷和他身后的人扫了一遍,口吻低沉,“这一次不一样。”

秦九爷见百里祭他们行事诸多克制,便知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冷笑了一声:“看来,那日在浮屠镇,那人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姓秦的,我警告你啊,有屁快放,等我们当家出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胖虎心里也打鼓,但气势不能输。

“只怕晏当家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秦九爷低笑了两声,“当初猴子墓的事,想必各位还记忆犹新吧?区区一个猴子墓,便惹得多方势力虎视眈眈。如今不死不灭的,可不只是一只猴子!不死不灭啊……几千年了,就是权势滔天如古时的皇帝,哪一个不挖空了心思想要解开这一秘密?”

“你想做什么?”百里祭的心下一沉,知道今日大事不妙。

“想请晏当家跟我们走一趟。”秦九爷直言不讳道:“秦某与晏当家毕竟也算旧识,今日对各位可是好言相劝,不想因为诸位的不合作而大动干戈,伤了和气。要知道,便是秦某人今日请不动晏当家,这外头虎视眈眈的势力可不止我们,往这赶的,恐怕也不止一家,躲得了今日,又能躲得了几时?”

待剑拔弩张的匠门人去楼空,靠在漆黑的巷子里一动不敢动的方回,终于瘫软一般跌坐了下来,胸脯剧烈起伏着,面色苍白。

“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因为晚归,他避开了这场正面交锋,此刻他的大脑空白,好半晌才恢复了些思考的能力,“小叶谭,对了,还有小叶谭!我得赶紧联系上小叶谭!”

2

叶谭是个记恩的人,当年她还是野孩子的时候,在云南天水村被二姑收养过些时日,后来虽然出了变故,但叶谭依旧每年去一趟天水村,给孤苦伶仃的二姑拔一拔坟头草。

叶谭回到冶城的时候,恰是匠门出事后的第三天,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方回一个人陷在沙发里,眼窝黑青,面颊凹陷,吓人得很。

“怎么回事?”叶谭敏锐地察觉到家里出事了。

“叶谭,你回来了……”听到叶谭的声音,行尸走肉的方回才像活过来了一般,踉跄几步追了上来,按住叶谭的肩,“秦九爷带人把当家和百里他们带走了!”

没等叶谭开口说话,叶谭手中的匕首就已经出鞘,一个犀利的眼锋往后扫去,匕首像破风一样冲出,没入实木门里,嗡嗡作响。

门口一侧的阴影处,站着墨奴女首领,叶谭的匕首就在她的耳畔擦过,稍微偏移一些,便要见血。

效忠晏肆的这支墨奴,就像影子一般守护在匠门左右,但没有晏肆的命令,他们不会轻易出手,墨奴女首领也只敢擅作主张派人跟着,以免断了线索。

足下震动,是居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的大蛇闹出的动静,它显得异常暴躁。

叶谭迅速带人赶往地下室,果然便见到大蛇阿呆庞大的身躯正在猛烈撞击着四周的墙壁,叶谭疾步上前,也不怕阿呆身上的粘液腥臭,用双臂尽可能地去抱住它,试图将它安抚下来。

感受到叶谭来了,阿呆才渐渐地平复下来,它独剩的一只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叶谭,好像想说些什么。双蛇玉早已被晏肆收了,叶谭无法感知到阿呆想说些什么,墨奴女首领好似知道阿呆发狂的原因,低语道:“它是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察觉到危险。”

阿呆十分委屈地垂下了头,靠在叶谭脚边,好像是被墨奴女首领说中了。

“同类?”叶谭的脸色越发冷沉。

“对!我想起来了!”方回一拍脑袋,急匆匆道:“小叶谭,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老黑市,墨奴一族中有人逃了出来,还用骨笛骗出了阿呆。后来,逃出的墨奴,被他的同族给惩戒猎杀了,秦九爷那个傻儿子也因此丧命。”

叶谭点了点头,“秦九爷还因此抬着秦公子的棺材闯入匠门,秦公子的死相扭曲,浑身裹着粘液,他们都认为是我们家的大蛇杀了秦公子。我们当时也确实猜测,还有阿呆的同类在,甚至体形要庞大于它。”

当初在老黑市,秦九爷一度想花重金买下阿呆,叶谭还因此与秦九爷大动干戈。只是令叶谭没想到的是,今时今日,尽管他们早猜到秦九爷可能已经和他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勾结牵扯在了一起,如今看来,没想到她到底还是小瞧了秦九爷背后的势力和他们的野心。

3

叶谭和方回、墨奴女首领日夜兼程,赶到了位于云缅边境的象石乡。

象石乡似乎和她十几年前接触过的不太一样。附近有几个村落,但却少见生面孔出入,而他们一行人作为生面孔出现在象石乡,反而让人退避三舍。有当地人甚至隔着一座山看到他们就已经开始拼命逃避,所遇门户也大门紧闭。

“象石乡发生了什么事?”叶谭皱起了眉,按说这种龙蛇混杂的地带,当地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虽然凶徒可畏,但当地人早已摸索出了生存之道,不至于像这样如惊弓之鸟。且说是龙蛇混杂,那些面孔却像是从这块地盘消失了一般,也没见着几个。

叶谭和方回在象石乡见到了墨奴女首领派出的人,他们是跟着秦九爷的人一路追到这的,线索也是在这断的,不仅人跟丢了,他们还受了重伤。

“叶谭小姐,对方早有戒备,我的人在追到险关处便遭到袭击,受了重伤,无法再继续跟踪下去。”墨奴女首领详尽禀报道,“我的人来报,险关地势险恶,又有埋伏,若是硬闯,只怕有去无回。不过……他们还没靠近险关,便已遭伏了,目前险关的位置难辨。”

“对方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他们的基地。”叶谭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她不是没有设想过,“还有别的办法吗?”

“只是……恐怕会令叶谭小姐涉险。”墨奴女首领显得十分犹豫。

墨奴办事她是放心的,果然是还有办法的,叶谭没有功夫节外生枝,直言道:“把象石乡的情况报给我,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一定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女首领当即恭敬道:“您和我们想得一样。中原有河伯娶妻,当地也有类似传说,只不过……是近几年才出现的。当地人不得不定期献祭少女为新嫁娘,这些少女也多是有去无回,因而才使人心惶惶。”

河伯娶妻,巨龙食人,说的,恐怕就是幸存的巨蛇在此作恶食人吧。

女首领指向山下远离村落的茅草屋,“他们将献祭的少女囚于此处,等待前来接应的人。我的人曾经追查过,也是到了险关附近便不敢再继续追入了。”

“接应的‘人’?”方回敏锐地察觉到了蹊跷之处,“这么说,果然有人在饲养那畜生?还是拿人饲养?!”

叶谭点了点头,只怕是要让方回给猜中了。

见叶谭的目光紧紧锁住山下的茅草屋,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回急迫追问道:“小叶谭,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叶谭收回视线,当机立断道:“李代桃僵,我想,这样我就有机会进入险关,摸到对方的基地了吧。”

“可是……”

叶谭知道方回是替她担心,打断方回的话,吩咐道:“方回,等我把里头的人放了,你在外头接应她,形势安全后,你便暂且留在象石乡等我消息。另外,这一次,墨奴可不要再跟丢了。”

叶谭做好了部署,便利落地下了山,翻进了茅草屋。

那屋内果然有身穿大红嫁衣的少女被捆住四肢,堵住了嘴,惊恐地看着叶谭,不断挣扎着。

偏远山村姑娘要出嫁,目睹当地嫁娶习俗后,我不寒而栗。

叶谭迅速和那少女换了衣服,早已被吓傻了的少女自然是呆呆傻傻地任叶谭摆布,这边衣衫刚换好,外头便传来了动静,叶谭耳力过人,早就察觉到,神色当即一沉,口吻严厉地命令那笨拙的缅甸少女,“人来了,来不及让你出去了,你先躲着,等人都走了再出去,我的人在外面接应你。”

那缅甸少女听不懂叶谭的话,只慌乱得直哭,叶谭心中有些不耐,又迫于情况紧急,只得动作粗暴地堵住了对方的嘴,将少女劈晕,藏在了稻草堆里。

外头的人进来了,叶谭迅速将自己做好伪装,只装作不省人事,很快便听得来人用缅语混合着汉语肆意说笑着,有人手中拿了针,往叶谭的手臂上推入,叶谭立即感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但她不便挣扎,也不便动手,只能悄然自袖子中滑落匕首,刀锋入肉,唯有这刺痛和血腥,能让她保持几分清醒。

“这次的新娘格外漂亮,可惜了……”把叶谭背起的人啧啧了两声。

4

由钢筋圈起的巨大的场地,叶谭一身鲜红的嫁衣,被高高束缚在矗立于场地中央的粗木枝上,她低垂着头,看起来早已失去了意识,披散的长发几乎遮掩了她的面貌,黑发纠缠,嫁衣翻腾。

被放进来了饿狼和虎豺在下方乱窜,中央高处的粗木上束缚着人,可这一点也不能激起底下的猛兽的野心,它们不像是猎食的猛兽,反而四下逃窜,犹如被恐惧笼罩着,早已成为他人的盘中餐。

狼和猛兽都不敢靠近叶谭后方,它们痛苦地哀嚎着,如同在做徒劳的挣扎。而叶谭后方的位置,是个黑洞洞的穴口,岩壁被挖出个洞,里头黑漆漆的,唯有不断从穴口里呼出的腥臭的气息,令穴口前的尘土飞扬,阵阵恶臭不断蔓延开来,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盘旋着,蠢蠢欲动,一双饥饿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外面的一切。

山村少女出嫁,却被关进山下茅草屋,得知村民企图我怒了。

这些被放进来的狼和猛兽,便是那洞穴里头的畜生口中的食物,而被高高悬挂在粗木之上的人,仿佛成了它的美味点心。

钢筋圈起的场地之外,是安全地带,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在那等着。

“强森,它怎么还不动手?”为首的老外人高马大,他身上穿着迷彩服,脚踩着军靴,是站在最前头的,看起来在这些人中很有份量,他的身边,有同样金发碧眼的毛子老外等不及要看这场好戏了,忍不住开口催促。

“尼恩,你弟弟科威的病好些了吗?”那叫强森的老外却不急,反而问了那急着看戏的尼恩一句。

“自从他从猴子墓回来后,就一直病着,浑身长满了毛发,越发像只猴子,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尼恩似乎并不喜欢自己那个弟弟。

强森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黑洞洞的穴口,似乎也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开始,闲暇之余,才感叹了句,“自从我们饲养了这畜生,才越发确认,这世上有着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也更让我们确信,一定有长长久久活下去的办法。我们无数次派人去中国,试图解开这么秘密。”

“那畜生的胃口也太大了些,一开始它还很好满足,只需要喂饱它,谁知道,它的口味越来越刁钻了,大约年轻漂亮的姑娘的滋味才是最好的。这让我们差点要头疼死了,与其让这畜生大肆出山捕杀,惹人注目,不如定期要求外面的人献祭少女,这样也能保证少让这畜生作孽些。”

尼恩很显然是在极力讨好那叫强森的美国人,“强森,你总是为他人着想。”

但这尼恩好像马屁拍不到点子上,强森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夸赞道:“这一次,我真该好好夸一夸秦,他的事情办得很好,今天,秦为我们请来的客人,或许可以给我们想要的一切。”

5

那黑洞洞的穴口有了动静,地动山摇一般,那是盘旋在里头的畜生忍耐不住饥肠辘辘,要开始狩猎了。

强森笑了,“最精彩的戏码就要开始了,快,快让秦把我们尊贵的客人请上来,一同参观!”

底下的人将客人请了上来,这些客人,都是秦九爷带回来的,强森给了他们足够的礼遇,仅仅是让人举着无数的枪口,每时每刻对着他们罢了。

只要有足够的财富,权力和武器,不管是谁,都得老老实实听话,包括洞穴里的那个大“宠物”。

秦九爷在前方带路,晏肆看起来虽神情疲惫,可无论落入什么样狼狈的处境,他看起来似乎都那么云淡风轻,不容亵渎。

比起晏肆的耐力,他的那几个门徒就差远了,秦九爷已经对他们失去了耐心。胖虎他们稍有点动作,秦九爷就会让人狠狠地推他们一把,警告道:“奉劝几位爷可千万别耍什么花招,在这里,再怎么你们也翻不出天去!往常或许可以,可如今,你们当家自身难保了,也保不了你们吧!”

“呸!姓秦的,你不得好死!”胖虎破口大骂。

胖虎的嗓门大了,前头的强森扫了个眼色过来,是嫌胖虎吵了,让人把胖虎给五花大绑捆了起来,还把嘴给堵上了。

“当家……”百里祭小声地在晏肆身侧低语了一句,这是强森第一次让他们目睹猎食的场景,那内场下方猛兽窜逃,高处绯红的嫁衣裹着瘦弱的女子,百里祭无法亲眼目睹这些人如此禽兽的行径,眼睁睁看着无辜鲜活的生命葬身在野兽的口中,但此刻他们自身难保,竟是什么也做不得。

从他们的角度,虽能看到那被束缚高处的纤弱身影,但那女子低垂着头不省人事,长发披散,他们并不能看清她的模样,秦九爷也一样。

“是她……”谁都没能看清她的模样,唯有晏肆,一眼便认出了她。即使沦为阶下囚,也一贯云淡风轻的晏当家,此时此刻,竟破天荒地变了脸色。

晏肆的反应,让秦九爷下意识地想要一探究竟,他朝着那被高高束缚在上方的绯红身影望去。忽然,他的背脊下意识地一僵,竟隐隐有些颤抖,心底的恐惧蔓延,他甚至还不能明白这恐惧从何而来。

只见那墨发披散,双手束缚于后方,藏身于宽大鲜艳的红色嫁衣之下的女子猛然睁开了眼,眼中清醒一片,冷冽的棕红色瞳眸中,骇人的杀气迸射,仿佛要吃人一般。

秦九爷心底猛然咯噔一声,显然是认出了对方,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明明对方被牢牢束缚着,且还置身于虎口之中,可他的心底仍是忍不住地战栗,在她睁眼的一刹那,便发自内心地战栗,声嘶力竭吼道:“是谁,是谁把她放进来的!”

只见那上一秒还任人鱼肉的女子,她的红袖下忽然滑下了金亮的匕首,腕间一扫,便摆脱了束缚,身手干净利落得像闪电一般跳了下来!

猎场里瞬间乱了套,那些横冲直撞的豺狼和虎豹像是疯了一般,开始疯狂撕咬,冲击,铜墙铁壁一般的钢筋围牢几次被冲撞得变了形,站在外头看好戏的强森等人不得不连连后退,谁也不敢靠近。

叶谭杀红了眼,犹如困兽之斗,她的眼神杀气凛冽,没有丝毫犹豫,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送出的刀锋,都是致命的,那么多的豺狼和虎豹,那么多疯狂的畜生,她竟都不放在眼底,腥臭的鲜血染红了她的面颊,血溅在她绯红的嫁衣之上,竟将那身本该柔美风情的衣衫,染得越发艳丽了。

满地猛兽的尸体,而此时此刻,叶谭的眼神,比它们更像野兽,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强森回过了神来,终于意识到眼前那冷冽疯狂却又夺目无比的女人是谁!匠门之中,唯有这么一个女人,是让江湖上多少男人都害怕的,她的身手,好过了绝大部分人,百闻不如一见……

“把我的客人都拿下!”强森怒喝出声,顿时间,原本还对晏肆他们客气几分的人,忽然刷刷刷给武器上了膛,仿佛随时可能将晏肆他们血溅当场。

强森很了解中国人,他们重情,而匠门尤甚,那叶小姐再怎么以一敌十,她也定不敢拿自己最看重的家人的性命冒险!

果不其然,那上膛的声音响起,叶谭的动作顿了下来,她分心了,她不敢冒险,她的注意力都在晏肆和匠门诸人这儿,而此时此刻,叶谭的身后,那黑洞洞的穴口,一只巨大的狰狞的蛇头钻了出来,露出了獠牙,腥臭的口腔粘液淌了下来,阴冷的绿色眼睛,对准了叶谭的方向……

6

“叶谭,危险!”

晏肆低喝出声,他试图倾其所有庇护她,像往常一样。此时此刻,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他孱弱得不行,连个普通人也不如。

叶谭猛然回过神来,她这才记起,自己仍在杀场之上,但来不及了,猛烈的撞击从后背而来,叶谭只觉得剧烈的痛楚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骨骼似乎也因此要被震碎。

叶谭被一股剧烈的力道撞击,掀了开来,在那不可相提并论的庞大力道面前,谁也不可能避开这一击,叶谭被掀起,又沉沉地坠了下来,她在落地的一瞬间,忍受着身体的剧痛,下意识地一个自我保护的翻滚,才卸去了不少下坠的力道。

尽管如此,叶谭仍是猛烈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她的意识有一瞬的模糊,但强大的意志力让她的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韧劲,她很快便让自己清醒了过来,抬眼,死死地盯着那攻击她的庞然大物……

那是头巨蛇,它的体形比阿呆要庞大许多,坚硬的鳞片上有无数受过武器攻击捕捉的痕迹,它的模样看起来狰狞凶恶,野性嗜血,根本不似阿呆那般温顺通人性。

“呵,自大渺小的人!”强森见到局面逆转,再强悍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她畏惧权力和武器,畏惧碾压性的强大对手,强森笑出了声,这场好戏,可比原来的投食要精彩得多了!

但强森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基地被人袭击了。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身手迅速而又训练有素,强森的手下遭到了伏击,枪响震天,这些看起来落后地使用冷兵器袭击他们的人聪明极了,竟然学着强森他们掠夺了新的武器,对他们发动了反击。

是墨奴……

“你们总算来了。”叶谭的嘴角蓦然勾起一抹冷笑,她抹去了自己嘴角残留的血迹,眼神又恢复了那目中无人的狂妄和凛冽。

就在此时,一道黝黑得漂亮的巨大身影闯了进来,那被几番撞击,本就变形的铜墙铁壁被冲破了,它和叶谭就像心意相通一般,配合得漂亮极了!

大蛇阿呆用脑袋拱起了叶谭,让叶谭在它的头上站立,它的身子迅速缠上了那被激怒了的庞大畜生,尽管对方的体格比阿呆还要大上不少,但它看起来比阿呆要愚蠢多了,它竟忘了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

就在两头庞然大物相互纠缠掣肘的时候,叶谭的动作利落而又准确无比地向那张着獠牙淌着粘液的蛇口跳去,就在所有人以为叶谭要身陷险境的时候,阿呆张开牙口,死死咬住了那庞大畜生的七寸,而野兽的本能让那畜生很快做出反击,狠狠地朝着阿呆的七寸也咬了下去……

叶谭稳稳落在了那畜生的头上,手起,刀落,快速准确而又狠决地朝它的眼睛刺了下去,那畜生吃疼,松了口,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叶谭手中又猛烈往下重重一按,原本几寸之长的金亮匕首,这次,是在叶谭手中第一次呈现了它最佳的御敌状态。

那匕首瞬间延长数尺,锋利无比,刺入了那畜生通体最脆弱的眼睛,而此时,阿呆仍旧死死咬住七寸未松口,很快,那庞大的畜生便轰然坠下,尘土四起。

而此刻,浑身浴血的叶谭站在黑亮的大蛇身上,鲜红的嫁衣染上了血,长发在风中狂舞,她像她身上的那身嫁衣一般,耀眼而又夺目。

待她终于腾出了手,回过神来看向外头的强森和秦九爷的时候,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威风凛凛,没有半点心慈手软,竟只用这样一个眼神,就将秦九爷和那伙老外逼得步步后退……

7

“大难来临,你们却各怀野心。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叶谭死死地盯着那些将她激怒了的面孔,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自她牙缝中吐出,“你们——该死!”

叶谭杀红了眼,她这是要,连带着这些令她憎恶的人,也一道杀了!

大蛇阿呆温顺地低下了头,伏在地上,叶谭自它身上踏出,踩在了地面上,手中的匕首尚未恢复原态,她衣衫的颜色,比血还艳丽,一步,一步朝着那些可恨的人走去……

“叶小姐……”秦九爷的脸色苍白,口中想说些讨饶的话,可开了口,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有什么,能平息她的愤怒?

“叶谭……”晏肆从未看过这样的叶谭,他一贯温柔的眼底,此刻是不忍,和疼惜,他紧紧地扣住了叶谭的手,阻了她的去路,叶谭抬眼看他,晏肆疲惫的双眸也正定定地回望她,他摇了摇头,想要安抚她,“就到这吧,不要让他们的鲜血,染脏了你的手。”

唯有在对上晏肆的这一刻,叶谭的眼底才有了一丝柔和,她许久地没有说话,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沉默而凝固安静了下来,终于,叶谭在晏肆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松了口:“好,我不杀他们。”

叶谭这话一出,几乎包括秦九爷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可就在此时,叶谭忽然眼锋一扫,而那伏在她后方的大蛇也顿时感知到了叶谭的心意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扑了上来,将那秦九爷和强森等人一口吞食,甚至没给他们痛苦呼叫的机会。

“叶谭……”晏肆不会因为叶谭的擅作主张而斥责她,而叶谭无法熄灭的怒火和杀意,却令他的心底一恸,在旁人眼里杀伐果决的叶谭,在他的眼里,反而越发地脆弱,敏感,瘦小得令人心疼。

“只这一次,我不能听从你的命令放过他们,因为——他们不配!”直到此时此刻,那浑身浴血,犹如活阎王一般的叶谭,才终于像被抽光了力气一般,受伤的痛苦和筋疲力尽的感觉慢慢地涌了上来,叶谭的身形一晃,跌跪下来,幸而晏肆接住了她。

“他们不配啊……”叶谭垂下了眼帘,患得患失一般,紧紧攥着晏肆的袖子不放,好像生怕只要她一松手,就会失去他,“我最重要的只有你,只有你啊!我从小仰望你,想要得到你的认可,爱慕你,可他们,却妄图夺走我最珍重的人,伤害我的家人!”

所有人皆静默无声,向来情绪内敛又不擅于表达的叶谭,此时此刻,情绪饱满得更像是压抑了很久很久。

晏肆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叶谭,静默无声,许久,他终于将叶谭拥入怀里,像是在安抚一个脆弱得随时要倒下的孩子一般,他的手温柔地落在叶谭的脑后,令她得以倚靠他的肩膀。

叶谭看不到晏肆此刻是何神色,只听得耳畔传来晏肆温柔的声音,问她:“你可愿与我走下去?如今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连个再寻常不过的人也不如。也许,未来将充满坎坷,甚至会陷入绝境……”

“晏肆?”叶谭睫毛轻颤,满眼的不可思议。

“我曾说过,再也不放开你的手,你说你不信,我也不知如何才能让你相信。思来想去,总是你比我要勇敢些,像横冲直撞的骄阳闯了进来,敏感小心,却又炙热纯粹。我想,有些事,该由我来做。”

叶谭心中震撼,晏肆松开她,微微一笑,像往日任何时候一般,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低头,神情认真而又郑重无比地在叶谭的腰间系上了一枚同心结,低语:“吾心生私,纵使前路未知,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待你伤好些……”

叶谭的脑子从未像这一刻这么灵光过,她连晏肆后头的话要说些什么都还没听明白,就脱口而出打断晏肆的话:“不,夜长梦多,就今天!”

晏肆愣了愣,然后笑了,待叶谭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当即又恢复了腼腆,面色涨红,紧抿着唇,有些下不来台。

8

基地被毁,不少来自象石乡被送来献祭的幸存少女都被解救了,被斩杀的畜生横在那,整个象石乡都沸腾了,附近的几个村落联合生起了篝火,他们为摆脱笼罩了他们数年的恐惧而喜极欲泣,众人载歌载舞,洒水祝福,从未像这一夜这么热闹过。

晏肆和叶谭他们和方回碰了头,胖虎和输云阳那老不正经的痞子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一头钻进了篝火旁舞动的队伍,专找小姑娘多的地方插队。

方回和百里祭也被乡民们灌了不少酒,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唢呐奏起,欢腾的人们静了下来,晏肆和叶谭比肩而立,人们从未见过像这样血腥味浓重的嫁衣,可那穿嫁衣的人却美极了,火光照亮了她的面庞,她正仰头望向身侧的人,而那身侧的男人也正低头看她,温柔地笑了,尽管那异样的银白色短发,此刻在月华照耀下,竟也显得异常温柔。

他们按照当地的习俗,崇拜月亮,二人手持彩结,连接着彼此,在众人的见证下,对月下拜,结下盟誓。

不知是哪个醉得稀里糊涂的人不知羞耻,大声嚷嚷着催促道:“快快快,快送入洞房!”

“洞,洞房在哪!我去,我要去看,偷看当家和小叶谭,嘿嘿嘿……”胖虎的大嗓门传出来,当即闹了大笑话。

老痞子用胳肢窝固定住了胖虎的脑袋,满嘴酒气地伸张正义,“偷看,偷看个屁……”

屋内,红烛帐暖,隔了外头的一切喧嚣和嬉闹,性情耿直的叶谭破天荒地扭捏了起来,晏肆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神情温柔,叶谭抬起头,便对上了晏肆温柔的眸光,终于,她忍不住眼睛一弯,与晏肆相视一笑……(作品名:《困兽嫁》,作者:叙白。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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