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小孩叫李小二,爹娘早亡,跟哥嫂过日子。到了十二、三岁,饭量一天比一天大了, 衣服也穿得多 了。他嫂嫂就看不惯了,总觉得白养活他吃了大亏,又想到等到把小二养大了,要给他娶媳妇,还得把家业分给他一半,自己要白白的操劳半辈子不如早早分开家,少操劳一个人的吃穿,就省心多了。

这天,一家三口吃完饭, 小二嫂子看了看丈夫对他说:“二兄弟,你哥嫂也没啥本事,你跟着俺也不少受罪,咱不如分开家过,家产分给你一半,你想吃啥穿啥都随便了,你看行吗?”丈夫一听要把二弟分开,心里不是滋味,正想劝说媳妇,小二却说:“嫂子, 我听你的话,你说分开好,那就分开过吧。这小二生性子倔,早就看够了嫂子的白眼,知道嫂子说分家,不分也是不行的。老大也想,媳妇不是省事人,分开家也免生闲气;再说,弟弟分得一半家业,自己抽空多给他帮忙,给他攒着点,以后再给他娶上媳妇,也能对得起兄弟,就这样,家中四间房子一家两间,十六亩地一分弟兄俩就分家了。

到了春天,地里要种高梁。嫂子对小二说:“兄弟,你不会耩地,把高梁种拿来,我给你簸净叫你哥帮你耩上就行了。”谁知,他嫂子却使了坏心,把小二的高梁种放在锅里炒了,只有一粒掉在了锅台上,被扫到了炒后的种子里。

到了高梁出苗的时候,小二的八亩地里,只在正中间长出了一颗苗。小二就把心用在这一棵高梁上,别人锄他也锄,别人横(横着锄地)他就横,别人打叶他也打叶,整理得很用心。这棵高粱长的又粗又高,穗子长的像油铃大。到了别人砍高梁的时候,小二也去砍高梁。待高梁砍倒后,高粱穗了却变成了乌墨头,小二还没弄清昨回事,只见天上飞下一只盖天鹰叨起乌墨头向东南飞去。小二放下板镢,跟随老鹰撵去。老鹰在前面飞,他在后面撵,撵到天黑,来到一座山上,老鹰无了踪影。小二一卸劲、只觉得又渴又饿。看到前面一座小庙,就进去想歇一歇。

刚进到庙里,就听到天空中呜呜地响,小二心里害怕,急忙躲到神像后面。只听“呼腾”一声,小二从神像缝里一看,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落在地上,紧接着又“ 鸣呜”响了一阵,呼呼!咚咚三声,又有三个老头落了下来。一个是黑胡子,一个是红胡子,另一个是花胡子。白胡子老头说:“咱们 一年难得一聚,今日吃喝是我的。”红胡子老头说: “你又得了什么宝贝?”又听黑胡子老头说:“兄弟,我怎么闻着生人味!”白胡子老头接着说,咱们一年才见一面。怎能没有生人味。”说完,四老头盘腿坐下白胡子老头从胸前掏出一个碗口大的小鼓放在腿上,用手指敲了一下小鼓,念到:“小鼓噔噔,菜碟茶蛊。”刚一念完四个菜一壶酒落在了四老汉中间。李小二在神像缝里有得清清楚楚,加上肚里又饥走渴,嘴里直流口水,耐不住“啊”的一声跳了出来,吓得四个老头拔腿就跑。李小二拿起小鼓揣在腰里,吃饱喝足后,欢喜地连夜赶回了家。

第二天响午,小二嫂子看到小二快响午了还不开门,心里犯叽咕:“这小二昨天晌午下地, 多半夜才回来,到这时候咋还不起。”嘴里嘟噜着就到了小二门前,隔着门缝往里一看,只见小二坐在地上。面前有酒有菜,正在大吃大喝。小二嫂子觉得出奇。想着这小二昨天深夜回来,今又没出门,哪来的酒菜,八成没办好事。就到自己屋里说给李大。李大半信半疑,就和媳妇一块来找小二。推门一看,确实一点不假,问小二酒菜是哪里来的。小二就把得宝贝的事对哥哥一五一十说出来。嫂子一听小二得了宝贝,马上心生一计,对小二说:“ 兄弟,看你一个人过怪孤单,咱们还是合伙过吧!”小二听了,嘿嘿一笑说:“嫂子 ,你的好心我领了白眼珠我也吃足了,还是各过各的吧。”嫂子生气地抬腿走了。

小二得了宝贝心里高兴,人也更加勤快,白天下地干活,回来又吃又喝,日子过得称心如意。他嫂子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干着急没有法子。

不觉一年过去,又到了种高梁的时候,小二嫂子按上年的方法,偷偷地把自家的高粱种炒了,故意撒在锅台上一粒,.扫在了高粱种里。待高梁出苗时,也和小二的一样,八亩地里正中间出了一棵苗。李大知道是媳妇捣的鬼。一生气再也不到地里去。小二嫂子满心欢喜,心想这回也要得个宝贝。她就学着小二的样子,又是锄又是横,整天围着高粱转,这高梁也真和二小的一样,长得又高又粗穗子也像油铃大。

高梁熟了,别人去砍高梁,小二嫂子也去砍高粱,刚砍倒,忽听一阵风响,只见一只盖山鹰从天空猛飞下来,叨了高粱朝东南飞去。李大媳妇不顾脚小,拔腿就撵。这老鹰飞得不快不慢,李大媳妇小脚拐一拐紧跟紧赶。天黑时分,正好追到一座山上,老鹰不见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庙。小二嫂子赶紧向小庙走去,刚到庙里,只听见空中呜呜响,她急忙躲到神象后面,一阵呼咚过后,四个老头落在了了地上。只见红胡子老头耸鼻子,说:“今天怎么还有生人味?”白胡子老头说:“去年不小心丢了宝贝,今天得小心点,咱们先搜搜庙。”小二嫂子听说要搜庙,吓得一打哆嗦,正好被白胡子老头看见,一把扭着鼻子提了出来。红胡子老头说:“去年抢了咱的宝贝,今天又来想好事,不能轻易饶了她!”只见白胡子老头手一转圈,小二嫂子的鼻子就在身上缠了一圈。接着,三个老头各自转了一圈,小二嫂子的鼻子在身上缠了四圈,还有一截子拖在地上,她疼得嗷嗷叫,转眼没有了四个老头。小二嫂子又疼又怕,顾不得夜黑,用衣襟兜起鼻子就往家跑。李大在家正等的心急,见媳妇兜着衣襟跑回家来,忙出门迎接,问得了什么宝贝,听见媳妇哎哟哎哟直叫,进到屋里一看,“哎呀”一声吓倒在地。媳妇说:“你还装死哩, 不快叫咱二弟来想想办法。”李大赶忙去叫小二。李小二拿了小鼓来到哥哥屋里,用手指敲一下念到,“小鼓噔噔,鼻子缩一星星。只见他嫂子的鼻子缩了一截,又连敲两下,念了两遍,鼻子缩小一半,他嫂子疼的难忍,只嫌缩的慢,从小二手里夺过鼓来,狠狠地指个不停,只见鼻子一下子缩了进去,脸上陷了个深坑。从这以后小二嫂子没了鼻子,再也没脸出门见人了。

鲁西南戏曲小调(鲁西南故事小鼓噔噔)(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