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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中八仙风云录》第三十八章 重伤之由

——作者:寒冰剑

李白好生奇怪,正要出言诘问,只见二僧当中那身材较瘦的僧人,已对李白作了一揖,口气生硬的说道:“施主且住,小庙今日有事不便接待香客,还请施主见谅一二!”

李白这才发觉,今日天王庙的情形似是有些不对:既看不到一个香客进入庙里,也看不到一个香客从大门出来!李白心内暗暗诧异,不禁说道:“敢问大师,这却是何故?”然而拦在身前的两名僧人对李白之话竟恍若未闻,只是双手合十,自顾垂首闭目,对他完全不予理睬。

李白颇感无奈,只得把希望寄在苏晋身上,当下说道:“两位大师在上,在下受报恩寺一位朋友之托,乃是特地给苏晋大师送礼物而来。不知两位大师能否帮在下一个忙?劳烦通报苏晋大师一声,便说李白来访!”

一听李白此话,身材稍胖的僧人突然睁开双眼,上下打量了李白两眼后,居然用温和的口气问道:“难道施主便是名噪长安城的李白李学士?”李白点点头说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两名僧人闻言迅速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迟疑顷刻,胖僧人方才与瘦僧人轻声嘀咕起来。须臾,胖僧人终于对李白说道:“李檀越请在此稍候,小僧这便进去为你通报。”

胖僧人言罢转身快步向里间走去,少顷,胖僧人便匆匆而回,但神态却已变得颇为恭敬,只见他双掌合十对李白说道:“苏大师有请李檀越,请李檀越这就随小僧而来!”李白冲他点点头道:“有劳大师了。”当下迈步进了大门,跟着胖僧人向内殿走去。

那胖僧人脚步颇快,带着李白迅速穿过殿堂,天井,到了后殿。胖僧人在一间禅房外停下了脚步,抬手敲了敲房门,轻声叫道:“苏晋大师,李檀越已至!”禅房里当即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李学士请进来罢。”

李白听得出来,禅房里确实是苏晋说话之声音,然而李白却禁不住暗暗诧异。因为李白发现,苏晋说话之声颇有些古怪,与那日为他测字时明显大有区别。李白感觉此刻从禅房里传出来的话语声沙哑无力,明显中气不足。李白心中明白,惟有身受极重内伤,说话方会是如此情形。忖及此处李白心中格登一震:“难道苏晋竟然身受内伤?”

此时那胖僧人已推开禅房房门,并双手合十向李白作了个“请进”的示意。李白对胖僧人欠了欠身,便步入禅房内。李白一步入禅房内,胖僧人便从外面将门掩上,随后守在禅房外。

一进禅房,李白鼻端便闻到一股颇重的血腥气与草药味。至此李白已无怀疑:“苏晋不但有伤在身,而且伤得还不轻。”果不其然,李白抬眼向房里看去时,当即见到苏晋正躺在床上,不但面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僧袍上还染着斑斑血迹。

李白不免大吃一惊,当即快步行至苏晋床边,失声叫道:“苏大师,怎会弄至如此地步?”虽然苏晋看起来显得毫无生气,但是一见到李白走近,仍然挣扎着抬起头来,微笑着向李白轻轻点了点头。

“大师身上有伤,不可轻动!”李白立于床边,见苏晋欲挣扎着抬起上身,连忙出言阻止,随后俯下身关切的问道:“大师怎会伤得如此严重?敢问是被何人所伤?”

然而苏晋却未直接回答李白之话,而是笑着问道:“李学士,不知张旭让你带何物给贫僧?不会是一坛美酒罢?”原来先前那胖僧人替李白进来通报时,苏晋从“报恩寺”三字,便已猜到李白定然是受了张旭之托。

李白闻言不禁暗暗乍舌,这位苏大师“酒和尚”之称,当真并非浪得虚名。如此重伤之下,居然仍是只惦记着美酒。李白忙取出张旭已然装裱好的那幅草书卷轴,含笑呈给苏晋道:“苏大师,此物虽非美酒,却也相差不大!盖因张兄有言:大师可用此物换取美酒!”苏晋闻言笑道:“张旭若真有此语,那必是李檀越将贫僧在此测字之事,告诉了张旭。”李白亦笑道:“大师何以知之?”

苏晋淡淡笑道:“李檀越有所不知,那张旭乃谦谦君子,品行操守都极为高洁。若他知道贫僧在此测字,则必为当日受美酒之赠而内疚于心。内疚之下张旭定思回赠,不过贫僧却知他素来囊中羞涩,料想身无长物。如今张旭既托李学士带来此卷轴,贫僧忖度那定是听了李学士所言后,张旭遂以自身所长之技挥毫相赠。所以张旭托李学士带来此卷轴时,方会让李学士转告贫僧:可用此卷轴换酒!不知贫僧可有说错?”

李白钦佩之极,说道:“大师心智超群,料事如神,令李白好生佩服!”当下李白将卷轴打开,在墙壁上挂了起来。卷轴上所书之内容,正是李白与张旭在报恩寺初识之日,一手持杯一手提笔,一气呵成以草书写下的《鹊踏枝》: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苏晋轻声诵读,将卷轴上之字念了一遍后,忍不住失笑道:“这张旭也真够用心良苦,看卷轴上这诗词内容,好似竟有些担心贫僧舍不得拿去换酒之意。故而特地写了一首关乎风月情爱之词,须知此字帖若是示于人前,他人必会笑话贫僧六根不净,心存男女情爱之念。让贫僧即便是有心留作纪念,亦不便留藏!噫,这张旭风趣幽默之一面,确实让人忍俊不住。”或许是苏晋笑得过于厉害,以致牵动了伤处,竟有些轻咳起来。

其实李白也正自暗笑,张旭送这样一幅字给苏晋,其用意不言自明。纵使苏晋对此字帖再爱不释手,也不便自己留藏,只能拿去换酒。须知一个大和尚,若收藏着一张内容关于风月情爱的草书字帖,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不论那上面的字写得如何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对一个和尚而言却总是不伦不类,有伤大雅的了。

李白正在暗笑张旭用心良苦,忽见苏晋眉头一皱,以手抚胸轻咳起来。李白忙趋前几步,伸手搭上苏晋的脉门。这一搭,李白脸上不由得瞬间变色。原来李白这一搭上苏晋脉门,当即发现苏晋不但脉象极为散乱,而且真气还无法收拢,竟犹如脱缰之野马一般在他体内四处乱窜。李白心中明白,苏晋乃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已无法自行将真气聚拢。

李白一察知苏晋之伤势,不由得既惊且诧,同时心中暗凛:“苏晋乃是一佛门中人,却不知因何事与人结下深仇大恨,让对方击成如此重伤?”苏晋察言观色,看出李白心内不乏疑惑,当下淡淡一笑说道:“李檀越,贫僧可真不走运,不但背心被人用重手拍了一掌,肋下还被剑气所伤……咳、咳,那一剑的剑气好生厉害,相府杨国忠的手下,怎会有此等使剑的绝顶高手?”

李白闻言心中格登一震,忙问道:“听大师所言,身上此伤竟是被相府中高手所创,不知大师受此重伤却是何时发生之事?”苏晋又咳了两下,才喘息着道:“昨夜三更时分,在西长安街驿馆……”李白闻言却暗自一惊:“西长安街驿馆?安禄山进京之后,不是一直住在那里么?”李白心内感觉事有蹊跷,因为他一清二楚,相府里的第一高手自然是毕乘云,然而昨天晚上,毕乘云与自己尚在报恩寺。直至午后,毕乘云与自己方护着杨柳青回到相府。那以剑气伤了苏晋的人,怎可能是毕乘云?然而苏晋却又明明说,自己乃是伤于相府高手之下,这却是怎么回事?

李白凝视着苏晋说道:“大师,你若信得过在下,不妨将昨夜受伤之经过,一一告诉在下。”苏晋微微一笑道:“既然张旭都能够对李檀越深信不疑,贫僧又有何理由对李檀越不放心?”李白两手一拱道:“多谢大师信任,在下洗耳恭听。”

苏晋目视李白缓缓说道:“对李学士实不相瞒,昨夜贫僧本是要去驿馆刺杀安禄山。然而沒想到安禄山不但早有防备,还在驿馆埋伏下不少高手。昨晚贫僧可说是一进驿馆当即被发现,随后贫僧当即被两名高手截住。贫僧与那两人交上手后,旋即发现其中一人用的竟然是‘大手印’的武功。贫僧知道这‘大手印’乃是西藏密宗独门武功,这十多年来以‘大手印’享誉江湖的高手,可说只有一人。此人便是行踪飘忽不定,在江湖上被称为‘酒舌神’的范阳浪子焦遂!”

一听到苏晋说出“焦遂”之名,李白情不自禁在口中叫了出来:“啊!原来是他!”苏晋见状,遂抬眼望着李白问道:“李檀越难道认识焦遂其人?”李白摇了摇头道:“在下其实不识焦遂,不过是仅闻其名罢了。苏大师,在下听说这焦遂不但武功高明之至,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更是不得了,堪称巧舌如簧。颇有江湖传言,说焦遂那张嘴简直能把树上之鸟哄下来,能把棺材中之死人哄得开口说活。这酒舌神名声之大,当真是非同凡响。”

苏晋淡淡一笑道:“不瞒李学士,贫僧亦曾听到人说起过焦遂其人其事,听人说那焦遂能言善辩,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简直有如郦生再世,陆贾复生。”苏晋停下话语稍作歇息才又说道:“李学士,贫僧颇觉奇怪,须知那焦遂虽系范阳人,却一向是四海为家,素来行踪不定。如今却不知是何缘故,竟然投至范阳节度使安禄山麾下?”

李白沉吟道:“大师之意乃是说,那苏晋本不该出现在安禄山落脚之处?”苏晋点点头苦笑道:“以焦遂之武功、名望,确实是不应该与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混迹在一处。贫僧如何也想不到,昨天夜里去西长安街驿馆刺杀安禄山之际,竟会与这位驰名江湖的酒舌神交上了手。结果贫僧不但意外伤在他手底之下,还差点因此去了西天参拜我佛如来!”虽然苏晋说到后面时语气不乏诙谐,但李白听到他说乃是伤在焦遂手下之时,仍是颇感惊异,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苏晋稍稍歇息后又开口继续说道:“李学士,说起昨夜贫僧受伤之经过情形,实是惊险之至。贫僧以为此处乃是京城,安禄山或许不会有所防范。谁知贫僧一潜入西长安街驿馆,便被焦遂与安禄山的另一名下属发觉。焦遂与那名下属当即截住贫僧交上了手。贫僧与他二人交上手后不久,便从对方所施展的‘大手印’,认出其中一人竟是酒舌神焦遂,贫僧心下立马便知,今夜刺杀安禄山之愿已然难遂,心中当即盟生退意,寻思他日再寻机会刺杀安禄山罢了。谁知道当时之形势竟是丝毫不容乐观,贫僧心中退意刚萌,耳中却已听到身后竟又有四五人急驰而来。贫僧不敢迟疑,心知只要再多呆得一会,自己势必便要四面被围,脱身无望。情急之下当即向焦遂发出一颗五芒珠,再乘焦遂闪避之机,猛地一掌击向他同伴。然后趁着焦遂闪避五芒珠,焦遂之同伴出掌招架贫僧那大力一击之大好机会,猛地将身形斜斜一掠,意图就此飞身而走。”

李白听得此处,禁不住开口问道:“难道凭大师之身手,最后都竟然无法全身而退?”苏晋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李学士有所不知,虽然贫僧退得快,却不料刚在身后出现的那四、五人亦丝毫不慢。眨眼之间竟已有两人持剑奔至贫僧身后。贫僧情急之下也不细辨来人,当即转过身猛然两掌击出。只是贫僧当时好不奇怪,在身后出现的那四、五人不知何故,居然人人俱以黑巾蒙面。贫僧那两掌一发出,首当其冲之两个蒙面人似是识得厉害,其中一人连忙将身一闪,向旁避开了掌力。但是另一个蒙面人却不躲不退,不但一手接下贫僧掌力,居然还出手向贫僧还了一剑。那人一出手,贫僧当即大吃一惊……”李白禁不住脱口道:“却是为何?”同时心内暗暗诧异:“怎的安禄山下属中,竟有这许多绝顶高手?”

苏晋目视李白说道:“李学士有所不知,那蒙面人出剑之时竟带着风雷之声!贫僧心中不免大为吃惊,只因贫僧知道,当世之中惟有前辈女侠红拂女的风雷剑法,出剑之时方会带着风雷之声。此蒙面人出剑之时亦挟带风雷之声,难道竟是红拂女前辈的弟子门人?贫僧如此一忖,心下顿时更为着忙。李学士试思,当时贫僧已身处险境,而围攻之强敌当中,居然有红拂女前辈之弟子门人!怎不令贫僧心下紧张?这一来贫僧自是退意更炽。”

苏晋这番话一说出口,李白不禁大为耸容。因为李白知道,当世除了公孙大娘之外,还有谁人会使风雷剑法?难道当晚围攻苏晋之人中,竟有公孙大娘在内?然而这怎么可能?李白心内大为惊愕,颇想立刻出言问个究竟。但是转念一思,此事或许另有他由亦不一定?如此一思,李白便硬生生忍住没有开口。

只听苏晋继续说道:“眼见那蒙面人一剑向贫僧刺来,剑风中隐然有风雷之声,实是迅猛之极。贫僧心知不能硬撄

其锋,脚下连忙在地上一点,身形急速后退,意欲避开这迅猛无比之一剑。却不料贫僧情急之下,竟忘记了身后尚焦遂与他之同伴。贫僧这一后退,后背顿时门户大开。那酒舌神焦遂是个何等机敏之人?怎肯放过这大好机会?当即猱身而上,以‘大手印’掌法一掌拍向贫僧后背……”

李白听苏晋说到此处,不禁暗暗为苏晋所处之险境担心,只听苏晋继续说道:“焦遂一掌拍向贫僧后背时,那向贫僧攻出一剑之蒙面人正转脸对同伴说道:‘相爷料得不错,安禄山果然早有防备……’那蒙面人话至此处,蓦地见到焦遂正一掌拍向贫僧后背,那蒙面人顿时一呆,迅疾手底下一缓,意欲将刺向贫僧之长剑攻势止住。同时对身边之同伴道:‘咱们选错人动手了,此人是友非敌!’贫僧一听那蒙面人此话,当即知道自己亦弄错了对象。这拔蒙面人原来并非安禄山手下,与贫僧一样皆以黑巾蒙面,敢情也是来找安禄山麻烦之人。当时无暇多想,不过如今忆起那蒙面人当时口中提到了‘相爷’二字,由此不难知之,那伙后面出现之蒙面人,自然是当今宰相杨国忠之下属下!”

虽然苏晋得出结论,认为那伙蒙面人乃是杨国忠之下属,然而李白心中却隐隐觉得似是有何处不对,颇想提出心中疑问与苏晋谈论一番。只不过眼下苏晋正在述说当中,若是贸然出言打断他口中话语,实是对苏晋颇有不敬,当下便忍着没有开口。只听苏晋继续说道:“李学士,那向贫僧出剑之蒙面人,虽然有心将刺向贫僧之剑势止住。奈何他手中长剑先前却是全力攻出,此刻欲完全回收剑势,竟是难以成行。那蒙面人自是只得在暗中消除长剑之劲,尽力将长剑的攻击之势减弱。饶是如此,那挟着风雷之声、刺向贫僧的一剑,仍是带着五分去势。李学士你不知道当时贫僧形势之危急,实可说是前后受敌。贫僧躲剑则中掌,闪掌则中剑,无论如何都难逃脱二者必伤其一之命运!当时贫僧已无暇思量,只得狠心咬牙运劲于背,一面后退之势不减,以避免前胸被那蒙面人之长剑洞穿。如此一来,贫僧后背便硬生生受了焦遂一掌‘大手印’之击。而身前那支长剑虽也堪堪避过,不过却未曾想那蒙面人出剑之际已将真力贯于剑上,那支剑居然带着剑气。如此一来贫僧虽然避过了长剑,但那长剑所带之剑气却在贫僧肋下一划而过。贫僧当时只觉得肋下一凉,当即受创!”

苏晋言至此处稍稍停顿了一会,让呼吸顺畅些后方望着李白苦笑道:“李学士你定然想不到,酒舌神焦遂那一掌‘大手印’扎扎实实击在贫僧后背,简直将贫僧击得五脏移位!贫僧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立时一甜,一大口鲜血当即喷了出来。而且贫僧本是抽身后退,然而被焦遂那一掌‘大手印’击在背上后,后退之方向立马一变,整个人顿时变成飘向前方。由此可见,焦遂那一掌‘大手印’之力道,该是大得何等惊人?而整个人变得飘向前方后,瞬间贫僧便又变成了向那蒙面人长剑剑尖撞去之势。幸亏那蒙面人此刻剑势已尽,又应变神速,便在贫僧身体将欲撞上他长剑剑尖之一刹那,蓦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旁一避。那蒙面人让过贫僧之后,当即率着同伴与焦遂一方之人交上了手。贫僧伤势不轻,自是不敢再作分毫耽搁,当即借此机会飞身而走……咳咳……”苏晋或许是一下子说话过多,话至此处又咳了起来。

李白忙劝道:“大师且休再言语,暂且歇息一会先!”苏晋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语,竟也感觉有些难以支撑,当下便依言闭口,闭上了双目养神。此时此刻李白已然心中雪亮:昨晚在西长安驿馆用剑气伤了苏晋的蒙面人,毫无疑问便是公孙大娘。而与她一起的其他几名蒙面人,当然是左天王等岐王府的其他高手。

李白已然猜到,公孙大娘等岐王府的高手夜闯驿馆,一定是岐王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企图通过假冒杨国忠下属刺杀安禄山之事,达到嫁祸杨国忠之目的。而岐王之所以要如此作,不外乎是为了挑起安禄山对杨国忠之仇恨。从而达到让范阳、相府两方彻底翻脸成仇,永无联手可能之目的!

岐王府这招嫁祸之计好厉害,只要安禄山认定是杨国忠派人行刺自己,那么必定会对杨国忠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而只要范阳、相府这双方势力一结下仇怨,岐王便无须再担心范阳和相府结成联盟。甚至还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

此时李白不由得暗暗佩服毕乘云,岐王府的这一着嫁祸之计,其实早在毕乘云预料之中!毕乘云对杨国忠分析得丝毫没错,岐王府果然会采行动取措施,来阻碍相府与范阳联手。李白心里明白,昨晚公孙大娘和左天王夜闯驿馆,其意倒不在刺杀安禄山,而是一心要嫁祸给杨国忠。只不过却阴差阳错,恰恰撞到苏晋正去剌杀安禄山。这一来可说是假戏变成了真做,岐王府欲嫁祸相府之目的,毫无疑问已达到无疑。而苏晋当时原本可以全身而退,然而因为公孙大娘等人的意外出现,一场令人遗憾的误会就此发生。苏晋身受重伤之原因,岐王府之人固然难辞其咎,而苏晋当真亦可以说是佛祖不佑,自己倒霉透顶。

面对重伤卧床的苏晋,李白心中颇不是滋味。要知道昨夜因为误会导致苏晋受伤的蒙面人,其实并非是相府之人。然而李白却又不能将真相对苏晋如实相告,因为苏晋受伤如此之重,且肋下之伤又是由公孙大娘造成,如此一来李白自是不免心里怀疚。

苏晋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睁开眼见李白仍立于床边,便淡淡一笑道:“檀越不必过于介怀,贫僧之伤谅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可无事。”李白见苏晋脸色苍白,知他定已失血过多,当下说道:“大师身上之伤非同小可,不养上百日恐难以复原。在下既与大师有缘,自当在寻医问药一事稍尽绵薄。望大师安心养伤,勿有他念,医药之事便由在下一力承担,但望大师贵体能够早日康复。”苏晋也不推辞,又是淡淡一笑道:“如此偏劳李檀越了。”

李白笑道:“大师何必客气?助人乃快乐之本,大师伤得如此之重,就算素昧平生都该尽力而援,何况大师与在下本就相识?用佛家之语说,即是在下与大师有缘。在下与大师既是有缘,又岂能袖手而观?”李白停下话语后,苏晋忽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檀越为何不问问贫僧,昨晚为何要去刺杀安禄山?”

李白坦然道:“昨晚之事大师若方便说,就算在下不问,大师亦会如实相告!若大师不方便说,那时在下却又问了出来,那时大师岂非左右为难?既然如此,在下又何必多此一问?没的让彼此难堪!苏晋叹息道:“檀越心胸超凡脱俗,能设身处地为他人考虑以避尴尬,当真难得。得檀越为友者,真乃三生有幸!”

李白轻笑道:“大师言重了,在下乃一庸碌凡人,可说是德薄才寡,何值大师如此抬举?大师缪赞太过,在下颇感不胜汗颜。”苏晋沉默顷刻后,方凝望着李白说道:“对李檀越实不相瞒,贫僧原先并非僧人,实乃半路出家!”李白忍不住道:“原来如此,无怪大师之法号不像法号。”

苏晋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贫僧生于悬壶济世之家,先父乃是洛阳小有名气的大夫。早在二十年前,洛阳城的回春堂可谓家喻户晓。贫僧是家中独子,自幼年起便开始随先父学医。那时候贫僧一家人的生活虽然平淡,却清静安然,日子过得好生快活。”

“只不过,这种平静安逸的快活日子,却随着安禄山的出现而消失了。当时,那安禄山背上不知为何生了一个疱疮,虽四处求医问药,却皆无济于事。大半年间,至少有几十位各地名医被请到了范阳。针对安禄山背上疱疮,那些名医可说使出了浑身解数。内服外敷,针灸拔罐,各种医治方法莫不用尽,然而病情毫无起色。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安禄山一怒之下,便杀了请去为自己医治的三十二位大夫!

“亦是在此时,有人向安禄山推荐了贫僧的先父,安禄山便派人到洛阳来请先父去范阳。先父对安禄山背上的疱疮早有耳闻,虽然亦知道此去范阳吉凶难测,但他对医治安禄山的疱疮已胸有成竹,所以还是带着贫僧去了范阳。在范阳,先父替安禄山作了切开疱疮之术,洗尽疮脓,敷以对症之药,再内服解毒消炎药物佐以治疗。安禄山在先父的医治下,不到十日背上疱疮便已消退,只需再静养十日,便可完全痊愈!

“安禄山能够下床后,对先父很是热情。或许是担心日后疱疮重发时无人医治,安禄山遂邀请先父留在范阳。但先父以洛阳家中有妻女为由,对安禄山之邀婉然谢绝了。当时贫僧家中除了母亲外,尚有一位十五岁的妹妹。虽然安禄山再三挽留,但先父坚执洛阳有家有妻子女儿需要照顾,意志坚定不移。安禄山忽然冒出一句:如果先生沒有家人为念,是否便可以留在范阳?先父当时没想到安贼之话有弦外之音,一愣之后随即答道:如果无妻女牵挂,在下倒可考虑将军之议!安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不再提起挽留之事。

“十天之后,安贼背上之患已完全痊愈,先父遂带着我辞别安贼,意欲返回洛阳。安贼居然一句挽留之话都沒有再提,只是让人拿出百两黄金作为诊金相谢先父。先父坚决不受,说十两已足够。安贼也不勉强,于是先父拿了十两黄金,与贫僧一起启程返回洛阳……”苏晋说到此处声音开始变调,眼睛亦渐渐发红,闪动着一缕悲愤和仇恨之光芒。

李白一见到苏晋如此模样,当即便猜到他父子俩返回洛阳后,家里必定已发生了悲惨变故,而且这变故还必定与安禄山有关。果不其然,只听苏晋说道:“先父与贫僧急匆匆回到洛阳家里,眼前之景却令贫僧父子俩双双目瞪口呆。回春堂竟已荡然无存,变成了一片焦土瓦砾。贫僧父子俩见到之回春堂,竟然是火灾后的惨状。听到左邻右舍之诉说,才知道三日前夜里贫僧家中突然起火,贫僧之母亲和妹妹沒能逃出,双双遭难。幸亏邻舍人家发现得早,众人拼命灭火,才沒有殃及左邻右舍。先父不胜悲哀,却疑惑不已,须知贫僧母亲乃细心谨慎之人,平素对火烛之物极为留意,家里怎会无端端发生火灾?当即查验贫僧母亲和妹妹遗体,这一查验,不由得有如五雷轰顶!

“母亲和妹妹身上虽无创口,然而俩人的胸骨却已碎成无数截,由此可见,贫僧母亲与妹妹二人,显然俱都中了武功高明之人的掌力。再看口鼻之中毫无灰烬,那自是先遭杀害再放的火。先父悲恸之极,不明白自己一生善良,而且一世行医与人无争,回春堂在洛阳城口碑甚佳,可以说绝无仇家,一家人如何会遭人暗害?

“贫僧那时已有二十岁,见亲人遇难,虽也悲痛欲绝,却不失冷静。见先父伤痛得失魂落魄,便提醒先父:莫非与拒不接受范阳之邀有关?贫僧一句话当即点醒先父,除了安禄山,更有何人会作此丧尽天量之事?先父懊悔不迭,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却害得妻子女儿死于非命,家业亦付之一炬!

“李学士你定然想不到,就在先父咬牙切齿之时,那安贼居然派人持函来请,函中说得露骨之极:先生既已了无牵挂,何不速往范阳?以践自己先前所言!先父心中雪亮,自己前脚刚到家,范阳的请函后脚便到,而且函中之言似乎对贫僧家中厄难未卜先知!这丧心病狂之举,不是安禄山这贼子所为尚更有何人?”苏晋说到此处之际,已然凄泪盈眶,恨得咬牙切齿。

李白见到苏晋此状,心内大为同情,同时亦暗想:“自己所料果然不错,苏晋家中之变果然与安禄山有关!”

苏晋继续说道:“先父悲痛过后,逐渐镇定下来,已暗起为妻女复仇之念。当即对贫僧道:为父此去范阳,舍身为你母亲妹妹报仇,必然有去无还!你速速远走他乡,勿以为父为念。当时贫僧欲一同前往,先父怒道:‘你若不走,为父便先死在你面前!’贫僧无奈,只得洒泪拜别先父,独身出走洛阳。

“先父当即即随安贼之信使前往范阳,一个月后,贫僧终是放心不下,便偷偷潜入范阳,欲探听先父消息。然而贫僧一到范阳才知,先父已于贫僧到范阳五日前被安贼杀害!”苏晋说至此处,已然泪流满面。李白虽然大为耸容,却不敢出言劝慰,生怕更勾起苏晋之痛伤。

只听苏晋继续说道:“原来先父意欲在安贼饮食之中下毒,便买通安贼之专用厨子。谁知下毒那日,安贼与一爱妾共同用餐。那爱妾在餐桌上突然撒起娇来,要安贼喂她。安贼对那爱妾向来百依百顺,便用筷勺喂那爱妾。那爱妾才吃得几口,忽然脸色发黑,一头栽在餐桌上。安贼却因此逃过一劫,厨子当即被安贼拿问,严刑拷打之下,只得供出贫僧先父,先父便因此罹难……”

苏晋泪流满面,已然无法继续述说,停了好一会才又开口说道:“当时贫僧举目无亲,安贼又令人四下捉拿贫僧,情急之下,只得到河南嵩山少林寺剃发出家。贫僧在嵩山少林寺作了十五年和尚,学得一身武功。不怕李学士笑话,贫僧虽已出家,却总念念不忘血海深仇。五年前贫僧终于下山,决意寻安贼讨还血债!

“贫僧下了嵩山后,便前往范阳伺机报仇,却因为贫僧心怀大仇,苦闷太过,因而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久而久之江湖上便送了贫僧一个雅号:酒和尚!不瞒李学士,这五年之中,连同昨夜这次,贫僧已然一共行刺安贼四次。然而皆因安贼防范严密,贫僧始终无法得手。而且这一次还被伤得如此之重,真不知道贫僧身上之血海深仇,何日方会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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