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韩国的冬奥会实在太差劲,让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最爱的一部体育电影——《勇士》。
体育电影是世界电影的一个重要分支,早有7、80年代的《洛奇》系列,《胜利大逃亡》、《烈火战车》,近有《百万美元宝贝》、《铁拳男人》、《成事在人》、《摔跤吧,爸爸》等等。
而弟弟Tommy则是一名伊拉克战争的退伍军人,刚刚回到了家乡。
两个看上去很平凡的男人。
但是拜他们的拳击手父亲所赐,兄弟俩都曾经是MMA格斗选手,从小一起接受训练,一起参加比赛。同样是拜他们酗酒的父亲所赐,兄弟俩从小就见证着父亲对母亲日复一日的家暴,离婚,家庭支离破碎。
如果说兄弟俩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就是都对父亲有着噬骨的仇恨。
老父亲独自生活,想见一见自己的孙女,却被哥哥干脆地拒绝。
哥哥虽然有一个体面的工作,生活却依然很困窘。他时不时私下参加一些非法的拳赛,挣着一场500美金的奖金。事情暴露,学校不得不停了他的职,收入彻底断掉,房子也面临被银行收回。
而弟弟Tommy则在这个家庭中遭受了最多的苦难。父母离婚后,哥哥带着自己的女友离开,抛下了尚未成年的弟弟和母亲孤苦无依。
母亲死后,Tommy去了战场,回国后没有工作,无处可去,只能再回到最恨的父亲那里重新接受训练,试图靠打比赛维持生计——饰演弟弟的Tom Hardy把这个角色诠释到了完美,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笑过,永远带着愤怒的眼神,因为他被辜负得太多。
一家的三个男人,都生活在巨大的痛苦里。
一场奖金丰厚的拳赛,成了他们挽回生活的唯一机会。
身为曾经的格斗手,兄弟两人都有丰富的比赛经验,打打平常选手自然如砍瓜切菜一般。但是两个人越是成功,就离彼此的拳头越来越近。终于在电影的最后,兄弟俩站在了铁笼的两端,迎来不可避免的宿命。
《勇士》的成功百分之八十就来自于这个设定:格斗比赛不再是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战斗,而成了一场亲情的角逐。一面是曾经抛弃弟弟的哥哥,一面是不打算原谅任何人的弟弟,观众席里,是已经老去,渴望被原谅的老父亲。
这场最后的战斗,背后藏着太多的痛苦、无奈、隐忍和委屈。就连比赛前夜兄弟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有着不同于其他任何格斗电影的火药味。
所以真正看到两个亲兄弟举拳相向的时候,所有观众,包括银幕前的,都不是抱着“好紧张,期待主角赢”的心态,而是满满的心疼。
但是,男人之间的问题,只有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这是一场我在所有拳击或者格斗电影里见过的,拍得最好的格斗戏。
弟弟擅长重拳进攻,比赛一开始就毫不留情地用拳雨向哥哥身上招呼,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哥哥一直都没有还手,只是任由弟弟打。
不明就里的解说员似乎觉得这一幕很有趣,在旁边喊道:快把家里的瓷器收起来,男孩子们打架打得欢!
但只有兄弟俩知道,这些拳头背后是什么。
直到哥哥终于反击,用擅长的地面技卡住了弟弟的左臂,他想用降服的方式让弟弟放弃。
但弟弟这些年的痛苦,要远远大于一条被压制的胳膊,他没有停手。作为格斗手的尊严,哥哥也只好掰断了他的胳膊。
就算如此,弟弟依然没有停手。他托着一条断臂,依然要打。
照常理说,兄弟俩不管谁赢了比赛,奖金都是自家人拿,回家去开开心心分一下就好了。但对于兄弟俩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比赛,不存在输赢。
这场比赛的实质,是弟弟不停地在用拳头问:“你当年为什么这么做?”,哥哥不停地在用拳头回答:“对不起Tommy,请原谅我。”
这是一场迟到了十几年的交谈,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我想,如果我在现场,一定会哭。
此时,哥哥终于明白了,如果想得到弟弟的原谅,不能靠认输或者退让。当年的自己抛弃弟弟和母亲,就是因为没有勇气去挑起家庭的担子。而在此时此刻,如果自己再不勇敢地战斗,再不去为了家庭拼尽全力,就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他只能继续战斗,直到最后一刻。对于弟弟,也是一样——他们别无选择。
为了家庭,为了爱,去战斗,是为“勇士”。
最后的最后,哥哥钳住了弟弟的脖子,终于说出那句迟到了十几年的话:“sorry,I love you。”
听到这句话,弟弟终于认输了,兄弟俩终于紧紧抱在了一起。
请原谅我用如此长的篇幅来讲了一部电影里的一个情节,这在我之前的影评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因为我太爱这段格斗戏了。这段戏我不知道看过多少遍,每次看,都毫无疑问会落泪。
什么是体育精神?我经常会问自己。是“更高、更快、更强”吗?我觉得并不止于此。
在所谓的荣誉背后,都是一个个为了一些缘由不停止战斗的人,不管是腿受伤了还要走到终点的马拉松选手,还是明知无法战胜对方依然站上比赛台的那些人。
上图是1968年墨西哥城奥运会,约翰·史蒂芬·阿赫瓦里拖着伤腿走到终点。他留下了一句名言:“祖国把我从7000英里外送到这里,不是让我开始比赛,而是让我完成比赛。”
对于他们来说,比赛的输赢只是一种结果,而不停止战斗,才对得起自己的人生,对得起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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