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美
《泯灭与生机》(二)
孔氏是张老财父亲续娶的第三位夫人,元配生三子张为义后因产疾而亡,第二位病亡无子,孔氏原是书香门第,家道中落,现娘家父母兄弟在金村镇谋生。清朝末年关外瘟疫传至一海之隔的东港地区,死亡了六万余人,老财其父正逢东港港口等待接货转运布匹,年关前染疫而死被火葬在当地,因当地防疫线层层设置,次年接回安葬于村西祖坟,也是在这年春孔氏生子为清。
张老财对继母孔氏尊敬有加,也是在看到孔氏对为清从小就教读书上学受到影响,才让为忠去读完中学。看到时局动荡想着给为忠买个一官半职,正在托关系让他去卫城县奉系军队谋个团副,那时司令满街走,参谋多似狗。
何珍是为忠姨家的大女儿,家境一般,人长的秀气,姨家攀张家锦衣玉食缠着韩氏成亲,韩氏也是私心太重,不管什么女权运动不运动,也不看什么《妇女杂志》不杂志,更不管近亲结婚危害不危害,又缠着张老财不断吹枕边风才成的婚事。
结婚第三日,娘家族内叔伯辈二人一大早就徒步来接闺女回门,虽正值立秋日,但也是燥热无比,来人汗流夹背,灰头土脸,韩氏知他们没食早餐,便道:亲家半夜起来一路走了六十里累的很,洗一把脸休息会,我们用早饭,待会儿我备好马轿和珍妮俩回门。
来客俩人恭谨说道:谢太太想得这么周全。
张老财拉着两人手说:都是亲家不要客气......请坐.....不是早给了些银钱雇车来吗?
来客道:谷子地浇过水了,半夜走凉快,闲着也是闲着,走一走想着来闺女家看看,也不觉着累了。
何珍彻上茶水说:五伯六伯请喝茶。
俩伯从座位上起身嘱咐道:在府上要听老爷公爹、姨娘婆婆的话,针头线脑你样样手巧,多做活不要让张少爷恼......
何珍听罢欠身道了万福,去厨房上菜去了。
酒足饭饱,有廷备好了马轿上的礼品,请俩伯上车,张老财道:早闻你们对何珍家多有交往,我备了两坛酒不成敬意。
俩伯忙谢道:使不得,太让老爷亲家费钱了......
推辞客气一番心满意足的乘车去了。
马拉轿车一个多时辰到了河口村,何家别有番景象,门口道边站满了男女老少,都想一睹女婿俩双回门带些什么礼物,轰动不亚于出嫁当日的盛况,族人妯娌忙着杀鸡摆宴,何珍爹忙着招待客人,喝了晨酒的五伯六伯红光满面逢人即夸,张亲家好善热情、府华物丰。
日到中午,八仙桌摆上了七碟八碗,有廷坐在正屋的上首椅上,大小内弟辈们在东西南三面的小木凳上圈坐桌旁,来往敬酒,倒似有些规规矩矩,不胜酒力的有廷不多时就有醉意了。何母正在东闺房问珍妮姨娘婆婆、公公对待如何?家中事务规矩如何?当问及圆房之事,何珍羞答答说只是解衣搂着睡了,何母又嘱咐还应该如何如何......
有廷那边菜没吃多少,虽是乡村盛宴,在张家却司空见惯,实在招架不住说要睡会儿,舅子哥们搀扶来到东闺房,何家娘俩慌忙整床理席让女婿躺下,何珍摇起芭蕉扇,何母进正屋见陪客的小辈们正在肆口而食,忙制止让他们到院中再吃些汤菜粗饭,礼让稍长族人到正屋吃饭。
纵观何家院落,东南两面新盖起几间茅草房,北面是土坯房,中间正屋三间,东西各一间,正屋有土火炕,两个大木箱是珍妮娘当初嫁妆,及生活缸罐之类,就只有那年久的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算是高档配置了。
有廷在颠簸中醒了过来,看到轿外日已西斜,何珍摇着扇,两位叔公坐在轿口笑道:公子你醒了?!
何珍忙介绍到:这是河口村有名望的族人七叔祖八叔祖。
有廷忙恭敬地回礼,两翁一路聊着何家曾经辉煌的历史来到上山村。
韩氏还是像早晨一样张罗自家人和两个女佣招待着吃罢饭,张老财又送了两坛酒,在重复的嘱托客套中用马轿送回送闺女进门的亲家叔,礼成娶儿媳的最后程序。
张家祖上获圣恩名䘵以来到嫡长子张老财已传了十一代,早先置办的千亩地分分合合到了这一代不足二百亩了。家父去世后韩氏嚣张起来,横加阻拦下老四为清娘俩只分得二十亩田,并被驱赶到隔壁的偏院,以长子为居独占祖上三进院,但孔氏并没有在意,地租只收三成,代完杂税所剩不多,虽不太盈余但仍以教子成人为最大心愿,张老财觉得分田不公有所亏欠,暗地里送些银钱,并说家父这不在了孝敬小娘的,还常赞老四为清懂事、天资聪慧必有大才,小娘推辞不过,也往往考虑为清的将来而笑纳。
张为清八岁读初小,有识字基础,四年的学制只读了两年就进入高级小学,三年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入齐昌县立中学,正值改为三年制,本年16岁就毕业了,本打算继续读书,无奈家庭情况支付不起去省城的求学之路,接到聘书将在月底到金村镇立初级小学任教员。当知道有忠要去什么军阀当差,就有意让他能不能改变想法,就喊着有廷去金村镇寻有忠,为清有廷同庚,叔侄俩从小一块儿玩大无话不谈,只是说有忠哥这人顽皮也不爱读书,捐了钱混了个中学毕业,还说不可能改变他。有廷用自行车载着为清几刻钟就到了镇上,往来客商熙熙攘攘,街道青石铺路,两旁皆是二层小楼,青砖灰瓦,短檐木窗、雕绘阳台,勾栏艳芳。
未完待续
妩媚的花
亭亭玉立
可爱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