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我成了这个大院里第26个离过婚的女人,也成了这个大院里29个单身女人之一。二丫今年二十四,还没找到男人。住在前排的秀梅跟丽霞,男人都因为工厂事故死了。

“挺好,早该离了”

领证回来的路上,一个婶子正在院里洗菜,瞧见我,大老远就开始喊起来。那表情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我分辨不出,也懒得说话。挎着包,快步走了过去。

工厂单身离异的女人 工厂大院里的离婚女人(1)

大院是五十年代就建起来的,那时村西边有个煤矿,为了方便矿工们生活,矿里给大家盖了几排房子。后来,煤越挖越少,人也就越走越多。等到九十年代,这大院也没剩几户人家了。那时,院里的老人们也总会念叨,“这院长不了了”。没人了,院可不就慌了呗,那时我也总这么想。

工厂单身离异的女人 工厂大院里的离婚女人(2)

我是1988年搬过来的,那时男人在矿上找了个差事,我也就随着过来了。管吃管住,一个月还能落点儿钱,日子蛮不错,比种地强。后来活儿少了,也有了孩子,日子就开始紧巴起来。自己在院墙外边开了一小片地,能省点儿菜钱。别的东西,也是精打细算,能省则省。这样的生活又挨了四五年,矿就彻底关停了。

没了生活来源,大院里的男人们坐不住了。从小跟着煤矿打交道,也没多少文化,按他们的话来说,这辈子也干不了啥干净活儿。眼瞅着坐下去不是办法,几个头脑活络些的,跑到城里就找活儿去了。

后来听人家说,他们都干上了开大车的活儿。虽说辛苦点儿,可一个月也不少挣。没多久,我男人也就去了。很快地,也就两三个月的功夫,院里都剩下了我们这些女人和孩子。

工厂单身离异的女人 工厂大院里的离婚女人(3)

开大车是大院生活的转折,也是我婚姻的尽头。起初,钱越给越多,一个月能抵得上过去小半年。可后来,这钱就开始断顿了。有时能收到几百,有时一连几个月也没个音信。那会儿,邻居婶子还跟我念叨,“这开大车累着呢,有时得连续干好几天”。可也就是半年功夫,她男人就领了个女人回来。

"离婚吧",那男人也不多说,就嘟囔了这一句,便坐在凳子上抽烟去了。婶子连着哭闹了一个来月,但男人的心像换了秤砣,硬得很。没办法,她只能应了下来。

有了第一个,后面离婚的就更多了。那时,大院里经常会传来争吵声。那声音让人烦躁,更多的则是不安。

出去三年后,他也捎信回来了。没谈离婚,只是让我带好孩子,再找个能踏实过日子的。我没回复他,甚至也也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闹一下。离婚似乎成了大院女人们的宿命,而我只能接受。

工厂单身离异的女人 工厂大院里的离婚女人(4)

我坐在床边的方凳上,直勾勾得盯着窗外。那群离了婚的女人,依旧在忙碌着。院子的角落里,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女人正坐在老槐树下,揉搓着几件衣服。

“离不离,不也是这日子呗”

几个月前,她办完离婚手续之后,跟我念叨过这句话。果然,大院里的女人们仍困在这狭小的天地里,似乎永远都无法逃离。我叹了口气,好像看到了几年后,甚至更远的日子里,自己的样子。

工厂单身离异的女人 工厂大院里的离婚女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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