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王晓莹
近期，俄乌局势吸引全球目光，身为乌克兰总统的泽连斯基，站到了世界舞台的聚光灯下。2019年4月，这位喜剧演员出身的“政治素人”以超过70%的得票率当选乌克兰总统，如今他却用自己的人生诠释了什么是“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从演总统到当总统
2019年，泽连斯基实现了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型：从演总统到当总统。在那之前，他是一名出色的喜剧演员，在乌克兰2015年播出的电视剧《人民公仆》中，扮演了一位从中学老师突然变身总统的主角。也许是“入戏太深”，泽连斯基真的动了竞选总统的念头。没想到人生如戏，他竟然成为乌克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统——2019年5月正式就职时才41岁。
泽连斯基人生这场戏开幕很顺利，他1978年1月出生在乌克兰东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克里沃罗格市的一个富裕家庭，有意思的是，他不属于乌克兰两大民族——乌克兰族或俄罗斯族，而是犹太人。他的父亲是克里沃罗格经济学院的教授，母亲是工程师，爷爷是参加过卫国战争、被授予“红星奖章”的老兵。这样的家境”打败”了不少乌克兰人，也让他能够有机会自由追寻梦想。
尽管毕业于基辅经济大学法学院，但除了两个月的实习期外，泽连斯基一天都没从事过法律专业。早在学校期间，他擅长表演、交际舞、钢琴、吉他等优势就展现出来，他的创作和喜剧天赋引起了乌克兰著名娱乐节目团队KVN的注意。在KVN的邀请下，泽连斯基成为“95又四分之一”组合的队长，进入演艺圈。这个组合在苏联解体后的独联体国家巡回演出，在整个乌克兰乃至东欧地区，泽连斯基都很有名气。
泽连斯基是个天生的戏剧人，他可以全然不顾形象，胡须、秃头、大肚男等造型都会尝试，凭借夸张的肢体动作和毫不避讳的扮丑，他将谐星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过，真正让泽连斯基家喻户晓的，还是2015年播出的政治讽刺喜剧《人民公仆》。这部电视剧由他主演，他的妻子泽连斯卡娅编剧，一经推出就大受好评。泽连斯基扮演的瓦夏是一名中学历史老师，因为与同事辩论国家政治时被学生拍下的视频而在网上意外走红。很多乌克兰人都想要瓦夏这样一位正直、敢说真话的人当总统，瓦夏最终以60%的得票率当选总统，并真正成为一位“人民公仆”。
一跪尽显演员本色
电视剧《人民公仆》的一炮而红，绝不只是因为泽连斯基演技过人，或者剧情台词的讽刺与幽默，最重要的是，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乌克兰的困境。剧中辛辣地描述了乌克兰寡头横行、政客腐败的现实，喊出了大多数乌克兰人的心声。当时的乌克兰总统是波罗申科，他正是一个兼具“寡头”和“政客”属性的人，从政前他创建的糖果公司是欧洲最大的糖果制造商之一，被称为“巧克力大王”，是一个传统寡头政客。
三大承诺都没兑现
有电视剧中“清廉总统”形象加持，加上民众对乌克兰长期以来政治生态的失望，将泽连斯基推上了总统的位置。竞选时，泽连斯基许下了三大承诺：尽快地结束乌东地区战火，结束流血冲突；加大经济改革，使乌克兰经济迈上一个新台阶，富国裕民；加大反腐败力度，尤其是向那些垄断政治经济领域的寡头开刀，重塑社会公平。
然而，现在看来，乌克兰民众又一次失望了。乌东地区曾短暂获得过和平，2020年7月22日，乌克兰问题三方联络小组与乌东地区民间武装代表达成停火协议，乌政府军主动后撤军队。但和平仅维持了7个月，2021年3月乌政府军又试图拿下乌东地区。本轮乌克兰危机也是从乌东地区而起，如今不止乌东地区，乌克兰很多地区已陷入战火。经济上，乌克兰2020年的GDP较2019年下降了30%，人均收入在欧洲垫底，甚至只能依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过日子。
至于向寡头开刀？泽连斯基背后的“金主”仍是一位寡头——科洛莫伊斯基，此人是乌克兰商业金融巨头普利瓦特集团的所有者之一，在乌国内有“石油之王”和“银行之王”之称。《人民公仆》的播出平台乌克兰“1 1”电视台，就由这位寡头一手掌控。
泽连斯基当选总统后，还把一些在娱乐圈的朋友安排到政府任职，比如任命电视制片人特罗菲莫夫为总统府副秘书长，担任乌克兰安全局局长的则是与泽连斯基从小玩到大的好友、运营过电视台、帮他成立政党的巴卡诺夫。《纽约时报》曾发文称：乌克兰政府可能是“第一个大量吸收电视和电影喜剧人士的政府”。
这个剧本已经失控
现实永远不会像剧本那样听编剧的话。乌克兰左边是西方国家，右边是俄罗斯，倒向或倾向于哪一方，是每一位乌克兰总统面对的选择题。无论是泽连斯基的前任、亲西方的波罗申科，还是波罗申科的前任、亲俄的亚努科维奇，都没能左右逢源，现在泽连斯基重蹈覆辙。
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后，乌俄关系就陷入紧张状态。2019年2月，乌克兰议会通过宪法修正案，把乌克兰加入欧盟和北约作为国家基本方针写入宪法。在乌克兰的政治语境中，“反俄”或对俄强硬已是“政治正确”。因此，泽连斯基起初选择亲西方，但又不激进地反俄。
乌克兰陷入战火应该是泽连斯基上台时未曾想到的，也是选他当总统的民众不愿看到的。作为演员，不知泽连斯基有没有读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书中有这样一段话：不能创造那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连你自己都认为不真实的东西。泽连斯基曾带给乌克兰民众的那些期望，现在似乎已化成”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只不过，为这场悲剧买单的是整个乌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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