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民间奇案(凤城奇案民间故事)(1)

明朝年间,凤城县新上任了一位姓刘的知县。

这天,刘知县私访途中,走到一荒郊野外处,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大风过后,刘知县刚要喝令起轿回衙,一转身瞧见一个穿着一身丧服的女人正蹲在新坟前焚香烧纸。

刘知县惊愕之余,不由咳嗽了声。

闻声,女子一惊抬起了头。

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容貌姣好,神情淡漠,只是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显得有些不安分。

她瞟了一眼刘知县,垂下眼帘,继续往火里扔纸钱。一会儿,站起身,提着篮子,准备离开。

突然,大风又骤起。风乍起时,刘知县眼尖,赫然发现女子衣袂飘飘中露出一截红色的衬服。

转眼间,大风又戛然而止。只见那女子用纤纤玉指 一理额前吹乱的发髻,又拿眼瞟瞟刘知县一干人,然后顾自娉娉婷婷地朝着不远处的一一个村子走去。

刘知县望着那女子窈窕的背影,心里一动,忙探身看墓碑,只见上面刻着“亡夫王阿福之墓”的字样,旁边还刻有一行小字“妻玉莲立”。

刘知县眉头一皱,唤过身边的师爷,耳语几句,师爷心领神会,即刻尾随女子而去。

随后,刘知县打道回府。

晌午时,师爷回来了。

刘知县问:“可曾探听到些啥?”

师爷说:“老爷,按您的吩咐跟女子进了村庄。一打听,村子叫王家坳,女子叫玉莲,姓潘。她的丈夫王阿福暴病而亡,今日是头七,她是去祭坟。”

“噢,暴病而亡?”刘知县眼睛一亮,沉吟片刻,摇搖头说,“我敢断定潘玉莲肯定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她的丈夫死因可疑。”

师爷不解地问:“老爷,您仅在坟岗见过潘玉莲一面,缘何对她如此评价?”

刘知县手拈须髯,嘿嘿一笑,说:“那女子内罩大红衣衫,涂脂抹粉,脸上更无半点悲凄哀伤之色,令人好生纳闷。你想,一个刚死去丈夫几日的村妇,悲伤还来不及,焉有心思打扮自己,怎不让人起疑?”

师爷问:“老爷,您看这事咋办?”

刘知县微微一笑交代一番。

几天后,王家坳村突然来了一位算命先生。他穿街走巷见四下无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前伸手敲门。

很快有人开门,是位老太太。“老人家,能否赏碗水喝?”

算命先生恳求道。

老太太很善良, 让进算命先生。

这是一栋破烂陈旧的老屋,炕上坐着一个老汉,正在“吧嗒吧嗒”抽着烟袋,一脸的愁苦。

“老丈,可好?”算命先生殷勤招呼道。

老汉惨然一笑,算作回答。

算命先生边喝水边随意拉起家常,老两口神色凄然,只是心不在焉地“嗯哈”着。

算命先生突然话锋一转:“老人家,看你们神色不对,定有为难之事,我给你们算一卦,如何?”

说完,只见算命先生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他双目怒睁,愤愤然中念出一串顺口溜:家门不幸孝子天,有人悲伤有人笑。爹娘疼煞枉断肠,何不告状将冤报!

老两口一听 ,顿时大惊失色,互相看了看,眼里有了泪。

算命先生见状,不再多言,起身告辞。临走时,他自言自语道:“凤城县来了一位青天大老爷哟。”

这算命先生是凤城县的周师爷,他奉刘知县之命前来暗访。他事先已打听清楚王家的一切,今日又特地化妆成算命先生登门,察言观色中越发证实王阿福之死,其中必有隐情。又不便多说,就故意抛出一则顺口溜,提醒王老汉夫妻如有冤情,上官府告状。

这天一早,县衙门外突然有人击鼓鸣冤。

刘知县立刻升堂,一问,告状人居然是王老汉。果不出所料,刘知县和周师爷相视一笑。

据诉状称,原来王老汉夫妻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叫阿福。因阿福生性木讷,加之家境贫寒,直至去年才娶上媳妇。

那潘玉莲虽长得十分标致,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因婚前不检点,伤风败俗,有辱门风才被迫嫁给老实巴交的王阿福。时间一长,她觉得日子过得没滋没味,越发看不上憨丈夫,整天横挑鼻子竖挑眼,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老两口被迫搬到一处废弃的旧房。

后来她竟和村里一个叫王阿满的无赖地痞勾搭成奸,有一次让阿福逮个正着,可他是一个几棍子压不出一个屁的主儿,又能奈何,只好忍气吞声。

哪知几天前,一早醒来,发现阿福死在炕上,是潘玉莲哭哭啼啼叫来公婆的。当时虽说众人心存疑惑,但报官验尸也没发现什么,也就埋了。

每当想到儿子死得蹊跷,两个老人就悲从中来,总觉得儿子是被害死的,故请求大老爷立案明察,查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既然案子牵扯到潘玉莲,刘知县马上派人传她。

潘玉莲低头进来,跪在公堂,镇定自若,娇声道:“大老爷,不知何事差小女子前来?”

忽然她一眼瞥见一旁的王老汉,脸色倏地一变,但即刻恢复正常,这一切没逃过刘知县那双犀利的眼睛。

刘知县把惊堂木一拍,高声喝道:“大胆女子,你可知罪?”

潘玉莲浑身一凛,随即嘻嘻一笑,秋波乱转,一脸无辜地反问道:“大老爷,小女子不知罪从何来,法犯哪条?”

刘知县厉声喊道:“呔!潘玉莲,有人告你谋害亲夫,可有此事?”

潘玉莲不慌不忙应道:“大老爷,这话从何谈起?我丈夫死于急病,官府仵作已验过,早有公论,人所共知,与我何干?”

刘知县见潘玉莲从容作答,滴水不漏,看来早有思想准备,不由怒从心头起:“大胆刁妇,甭再狡辩,快从实招来。来呀,大刑伺候。”

两旁衙役一听,立刻如狼似虎般抓起潘玉莲就上刑具。

谁知,潘玉莲嘿嘿冷笑道:“大老爷,你无凭无据,无端冤枉好人,枉为父母官,这恐难叫人信服,小女子就是死也不甘啊。”

刘知县见潘玉莲伶牙俐齿,能言善辩,无名火更起,大声喊道:“用刑!”

不料,潘玉莲口称“冤枉”,咬紧牙关,就是不招。最后气得刘知县袍袖一甩,退堂而去。

第二天刘知县决定启棺验尸。

哪知,仵作忙活半天,也没查出可疑之处。

这下,刘知县心里一下子没了底:难道王阿福真的是突发疾病而亡?潘玉莲虽然生活不检点,但并未谋害丈夫?

如此说来,自己的判断,王老汉夫妻的怀疑都是错误的?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多管闲事,贻笑大方?当成笑料暂且不说,弄不好丢官罢职前程不保呀。

刘知县冒汗了。唉!民不告,官不究,自古使然。他有些后悔了。

晚上回到后堂,吃饭时,刘知县闷闷不乐,举箸难咽。他的夫人梅氏感到惊奇,就关心地问:“老爷,何事不快?”

刘知县叹口气,细诉案情。

谁知,梅氏一听,嫣然一笑,不以为然地说:“老爷,真笨,何不请教夫人?”

刘知县一听来了精神:“夫人有何高见?”

梅氏小嘴一撅,挟了一口菜,轻描淡写地问:“全身检验遍了?”

“是啊。”刘知县不解其意,一脸茫然。

只见梅氏一脸的不屑一顾,又挟了一口菜,才卖关子似的问:“那头部呢?把发髻散开仔细查过了吗?”

“把发髻散开?妙,妙啊,”刘知县恍如大梦初醒,禁不住拍案称奇,“嘿,我咋没想到呢?”

次日,刘知县下令再次开棺验尸。这次仵作验得更为细致,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仵作打开发髻,突然失声惊呼:“找到啦!”

果真,头心上钉着一枚铁钉。众人无不骇然。看来,这是真正的死因了。

刘知县欣喜若狂,暗自对夫人佩服有加。回到县衙,他即刻提审潘玉莲。

在铁的事实面前,潘玉莲再也无法抵赖,悉数招供。

原来她伙同奸夫王阿满,事先用蒙汗药迷倒王阿福,趁他昏睡,把长铁钉钉人其脑部致死。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料,穿红衣与奸夫鬼混后,得意忘形中忘了脱,给亡夫上“头七”,恰巧让刘知县瞧出破绽,最终落个问斩的下场。

刘知县微服私访,巧破一桩人命案,一时传遍州府县城,成为美谈。

这一日,刘知县府第高朋满座,笑语欢声。席间,人们纷纷夸赞刘知县破案有方,预祝他吉日高升。

刘知县假意谦虚,脸上却颇有得意之色。”

酒酣耳热之际,突然有人冲刘知县喊:“听说刘大人此次破案,全仰仗夫人指点?”

“是呀,讲来听听吧。”有人跟着起哄。

不知谁醉醺醺地喊道:“刘大人,你夫人如此聪明,莫非她有谋害亲夫之嫌?你可要小心喽,哈哈一一”

众人以为玩笑,哄堂大笑。

此时,刘知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有些尴尬。

其实,众人哪里知道,刘知县的这位梅氏夫人,本不是他的原配,是续弦,小他很多。那梅氏以前也有过丈夫,巧的是也是暴病而亡,后来才嫁给刘知县的。当然这是他当县令以前的事了。

宴席尽兴散去。回到后堂,刘知县仍意犹未尽,醉眼朦胧,瞅着灯下标致的梅氏,忽然想起同僚开的玩笑,一下子来了兴致。他故意黑下脸,用手一指梅氏,突然疾言厉色道:“大胆梅氏,快把数年前你谋害亲夫之事如实招来。我已派人去你的家乡调查清楚,并且已验过尸体,他的脑心上就钉有铁钉。说!为何谋害亲夫?不说?明天老爷我开堂,大刑伺候!”

梅氏突然间脸色苍白,体如筛糠,“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嘴里哭着喊:“老爷,莫用刑!我招,招!饶命啊。”

“哈哈——承认了?好,老爷暂且留你一命,待明日公堂之上再作论断。哼!谋害亲夫,罪不可赦!”说着,刘知县上来酒劲,一下子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刘知县一觉醒来,发现夫人不在身边,也没在意。谁知,吃早仮吋也不见夫人的影子,刘知县有些纳闷,迁人找,找不着。

后来门岗说,夫人半夜挟着一个況甸甸的包裹说急事出冂去了。

刘知县急差人査点,府里金银细软值钱的末西均已不 翼而飞,忽地想起昨夜醉“审”梅氏一事,不觉又惊又怒。

翌日,刘知县悄悄派一心腹之人赴奔梅氏的家乡。

不久,心腹之人带回一惊人消息:梅氏死去丈夫的顔骨上果有一枚铁钉,只是那枚铁钉早已锈迹斑斑。

刘知县听后,颓然瘫坐椅子上,冷汗淋漓,如生一大病……

作者:韩香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