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农历癸卯兔年,人们将兔视为祥瑞,兔的文化寓意体现了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本版特邀考古学家、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民间美术研究者分享人们对于“兔”这一形象的观察和记录,一同感受中国传统文化的艺术魅力,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芒鞋竹杖寒冻时玉霄忽去非有期?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芒鞋竹杖寒冻时玉霄忽去非有期(春自卯时报起福由玉兔奉来)

芒鞋竹杖寒冻时玉霄忽去非有期

今年是农历癸卯兔年,人们将兔视为祥瑞,兔的文化寓意体现了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本版特邀考古学家、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民间美术研究者分享人们对于“兔”这一形象的观察和记录,一同感受中国传统文化的艺术魅力。

——编 者

考古中发现的兔形象

吕 鹏

兔,属于哺乳纲、兔形目、兔科。兔和鼠的骨骼形态非常相似,从动物演化角度而言,兔鼠同源,安徽潜山早古新世地层中出土有安徽模鼠兔(兔的祖先类型)和东方晓鼠(接近于鼠的祖先类型)化石,表明至晚在距今6200万年前,兔和鼠已经“分道扬镳”,走向了独立演化的道路。

我国现生兔科动物基本上全为兔属动物,俗称旷兔、野兔,共有9种,分别是草兔、云南兔、海南兔、东北兔、高原兔、华南兔、雪兔、东北黑兔和塔里木兔。我国还有罕见的粗毛兔属动物,主要分布在喜马拉雅山脚,现为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中国还没发现穴兔遗存出土,可认为中国家兔是以传入为主。明代以前的历史文献中有关于兔的大量记载。考古发现有兔苑、兔笼等约束兔子活动的处所和设备,但兔子主要是狩猎娱乐的对象,人类对兔的利用比较宽松,文献所载兔多为野兔。白兔在历史文献中是作为瑞兽出现,古人将其视为国泰民安、敬老长寿的象征。中国家兔大多在明代引入,以欧源兔为主,也包括亚源兔。

我国古代饲养野兔的处所和设备主要是苑囿和圈笼。陕西秦汉上林苑作为历史上最大的皇家园林,其内饲养“狡兔”,用途主要是肉食、祭祀和狩猎娱乐。西汉梁孝王在今河南商丘营建了苑囿——东苑,史称梁苑,别称兔园。作为已知史料记载的最早出现的私家园林,其内豢养有各种珍禽异兽,其中,“走兔”是作为肉食和狩猎娱乐之用的。山东济南洛庄汉墓是西汉诸侯王级别的墓葬,编号为34号的大型动物陪葬坑中出土动物种属包括羊、兔、猪和狗。此外,还发现有2个木质兔笼,根据笼中兔骨骼凌乱等考古现象推测,当时陪葬的是活兔。

河南安阳殷墟遗址出土兔属动物数量较多。殷墟甲骨文中的“兔”字,识别的特征非常明显,一是无颈,二是有翘起的短尾,可见殷商先民对兔的形态特征非常熟悉。兔的前肢短,后肢长而有力,拔腿飞奔是它们的逃生本能,故“逸”字从兔,甲骨文本义为追逐兔子。甲骨文中有“冤”字,为会意字,字形为兔在网中,其本义同“罝”,《诗经》中有“肃肃兔罝”的记载,描述了在岔路口和密林中设置又紧又密的网以捕兔的情形。

“守株待兔”出自《韩非子》,旨在劝诫大众莫存不劳而获之念。“兔走触株,折颈而死”,生动描绘出野兔仓皇奔逃、撞桩而亡的场景。《礼记》中称兔为“明视”,形容兔眼大而明亮。《古今注》中记载“兔口有缺”,是对兔的“三瓣嘴”特异形态的描述。《战国策》中有“狡兔有三窟”之类文字,说明先民已知晓野兔栖居地多变的特点。南北朝乐府民歌《木兰辞》中“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段名句,也是关于不同性别野兔行为特征的观察和记录。

兔的形象在玉石、陶瓷、青铜等材质的文物中时有出现。安徽含山凌家滩遗址出土凌家滩文化(距今5300年左右)玉兔饰1件,这是迄今为止发现年代最早的兔形玉器,玉呈灰白色,玉兔做昂首飞奔状,双耳紧贴脊背,后足抬起,尾巴上卷。

中国传统文化中早就将兔与月相联系。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中有神秘帛画,画幅左上方一弯新月拱围着蟾蜍与兔。隋唐以后,玉兔得以独享月宫并成为月亮的代表,诗词歌赋中常将月与兔相连,比如唐代李白的《古朗月行》,“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妇孺皆知。

现在,中国探月工程举世瞩目,中国科学家把探测月球的人造卫星和探测器命名为嫦娥,把月球车称为玉兔。他们将美丽的神话变成了科学的现实,将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美好投诸中国乃至世界现代航天研究中。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

民俗吉祥物——兔儿爷

周飞亚

三瓣嘴,山形眉,手持捣药杵,身着金盔甲,背后一杆大旗,威风凛凛,身下的坐骑或是老虎、狮子、梅花鹿等瑞兽,或是牡丹、葫芦、桃子甚至祥云,仙气飘飘……这就是北京著名的民俗吉祥物——兔儿爷。

“看到它两边肩上这些黑点了吗?这是狐尾,草原游牧民族帽子上的装饰。这说明,兔儿爷的出现应该不晚于元代。”

聊起关于兔儿爷的民俗文化,北京兔儿爷泥彩塑国家级非遗传承人双彦神采飞扬。

每年春节前,是双彦最忙碌的时候。不过,接到我电话请求去他的工作室看一看,他还是欣然应允。

因为泥彩塑需用窑烧制,40多年来,双彦一直住在乡村,工作室就是他的第二个“家”。推开门,只见沿墙堆满层叠的石膏块,仅留出一条窄窄的过道。起居室内,桌子、凳子、置物架上都堆满了一排排尚未完工的兔儿爷,从七八厘米到近1米高,大小不一。

随手拿起一个,双彦打开了话匣子。

双彦原本并没有想过,这一生要与泥为伴。上世纪90年代初,双彦与朋友南下深圳,合作办厂,正意气风发,父亲双起翔的一个电话,改变了他的人生。“如果你不回来,这门手艺就真没了。”电话里,他失魂落魄的语气,让向来孝顺的双彦心里像扎了一根刺。父亲对这门手艺有多痴迷,双彦是知道的。

奶奶觉得做手艺太苦:“只有做成第一才有饭吃。”当时年仅13岁的父亲宁可去矿上背煤养活自己,也坚持要学。奶奶无奈,最后只得同意。

上世纪50年代,这一行的手艺人被组织起来,先后在彩塑厂、金属工艺品厂当工人,后来渐渐都转行了。父亲却一直没舍得把手艺丢下。每天下班回家,他就钻进屋子里“把玩”泥巴,还让7岁的双彦也跟着学,上班前布置好“作业”,下班回来检查。

80年代,中国美术馆找到双起翔,请他恢复兔儿爷的民俗文化。几乎消失的兔儿爷才重现人间。

其实,相比兔儿爷,更体现双家泥彩塑技艺水平的是脸谱和其他泥彩塑。双起翔从一开始就立过规矩:绝不模仿别人。正是凭借这些独特的艺术创造,双起翔获得了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作品也被各大博物馆收藏,仅中国美术馆就收藏了700多件。

手艺的价值重新得到认可,却后继无人,父亲定然难以释怀。犹豫再三,双彦还是回来了,“放弃的当然很多,但我觉得是值得的。”

学艺的过程,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有趣。父亲对双彦的要求极其严格,“40年来,我几乎没见过他一次笑脸,我有时甚至觉得,我这辈子没有爸爸,只有一个师父。”

但父亲离世后,传承的重担落到双彦身上,他越来越能体会到父亲当年的心境:“他的爱是埋藏在心里的,他怕不严格,手艺就传走样了……”

“走样”,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在双彦看来,目前市面上就有不少“走样”的兔儿爷产品。

兔儿爷的形象,从何而来?

传说有一年,嫦娥派玉兔下凡为百姓送药。玉兔化身一位年轻姑娘,不方便抛头露面,便去寺庙借了一身金盔甲。等她完成任务、送还盔甲时,因为太累,坐在庙门前的旗杆下睡着了。因为感念玉兔的恩德,北京的百姓尊称它为“兔儿爷”。每年中秋,人们都会请一尊兔儿爷回家,守护家人,次年中秋前再送走,寓意一年的灾病随之而去。“兔儿爷的旗子——单挑”“隔年的兔儿爷——老陈人儿”……这些老北京歇后语,就是从传说中来的。

“现在有些兔儿爷背后插好几杆旗,甚至出现了‘兔儿奶奶’!这都是因为对传统文化不了解”,双彦说。

这些年来,双彦前前后后带过十来个徒弟了。“只要肯学,我就教,但只有一点:必须学原汁原味。”他说。

造型、做模具、制胎、打底、彩绘……泥彩塑流程繁琐,里边有不少讲究。比如彩绘,最显功力,讲究“一笔到位”,笔锋不断,连贯出气势。由于制作费力耗时,双彦每年大约只能做两三千件。

“既然兔儿爷是中秋的吉祥物,为什么现在反倒是春节期间销量好?”告别前,我这样问他。

“因为春节有庙会,兔儿爷能被更多人看见。”双彦的语调带着遗憾。他衷心希望,在中秋乃至其他传统节日,也能让兔儿爷这样的非遗,回到它诞生、生活过的民俗文化环境。

民间艺术中的兔

刘 莹

在我国的传统文化中,兔不仅是十二生肖之一,还被赋予了生育、祥瑞、长寿等文化内涵,是具有多重吉祥寓意的瑞兽。东晋葛洪《抱朴子·内篇》:“虎及鹿、兔皆寿千岁。寿满五百岁者,其毛色白。”除白兔外,玄兔、赤兔、紫兔在不同朝代亦被视为吉兆。在汉代画像石中,掌管长生与生育之权的西王母身旁就常伴有持杵之兔,为其捣制不死之灵药。

在我国,与兔相关的最重要的文化现象莫过于人们对月中之兔的想象。银兔、玉兔、玄兔等词汇成为古人诗赋中月亮之代称,“玉兔捣药”的形象也逐渐融入民间拜月活动之中。明清时期流行于京津地区祭月仪式上的“月光马”便是一种印有玉兔持杵捣药之月宫图景的符纸。明代刘侗、于奕正在《帝京景物略》卷二中对其有详细描述。书中不仅对月光马的图式、尺幅及使用方式作了清晰阐释,还记述了相关礼仪。与“月光马”一同出现在拜月活动中的还有大名鼎鼎的泥塑“兔儿爷”。在清乾隆时期的一幅杨柳青年画《桂序昇平》中,就用艺术手法形象刻画了儿童中秋拜兔神的场景。与老北京“兔儿爷”异曲同工的泥塑造型还见于山东济南的“兔子王”,是以黄河胶泥塑兔将军之形,制作颇为精巧,内置拉线机关,牵引可使其做出挥臂捣药等动作,增加了玩耍的趣味性。现实中小巧温顺的兔,在民间文化语义中却被赋予了广大神通,并成为一方“名产”,此中足见人们对兔这一形象的偏爱。

在民间艺术丰富的黄河流域,流传有许多与兔的繁衍属性相关的民谚。“蛇盘兔”这一剪纸主题,其造型惯常为通体剪饰花纹的蛇身缠绕一至两圈,将兔形居于中心,构图上突出一个“盘”字,组成既和谐又具美感的画面。这些含义丰富的剪纸样子,通过民间艺人的巧手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传递着鲜活的文化观念。

由于兔被赋予多种祥瑞之义,其本身也具有灵巧敏捷等特质,在民间,女子还常缝制以兔为形的衣饰物品,如兔儿枕、兔儿鞋、兔形香包、兔形布玩具、兔形挂饰等,一针一线中寄托了对生命的呵护与期许。兔形枕早在唐代就已出现,三彩釉陶烧制,形制多为写实的卧兔。而陕西蒲城的一件黑兔孩枕,则被民间艺人以夸张的手法设计成双头并体的对称造型,黑色底布上以粉、绿、黄等彩线绣出花卉、铜铃等纹饰,尤其突出了眼睛部位的装饰效果,整体的色彩搭配充满浓厚的民间审美趣味。在北方一些地区还有制作兔儿鞋的习俗,鞋前端似兔子头,绣鼻唇、红眼睛,鞋口两侧缀附兔耳造型,口沿后端则缀绣带以象征兔尾。中秋节给儿童穿兔儿鞋,其意义不言而喻,希冀幼儿如小兔般腿脚利落行动灵活。

民间美术中的兔造型还有很多,如兔抱白菜、白兔叼花、兔卧莲花等。这些丰富多彩、天真质朴的兔形作品,饱含着人们对生命繁衍、子孙安康的淳朴祈愿,体现了民间艺术所特有的朴素浪漫情怀。优秀的民间艺术创作者将诚挚的情感表达付诸作品,传承创新,令这些经典打动人心,散发着恒久的艺术魅力。

(作者单位:中国美术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