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东风劲吹,阳光和煦,鸟语花香,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杨柳是春天的代表,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描写柳树的诗词无数,大家比较熟悉的可能有这几首:
咏柳 / 柳枝词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是唐代“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诗人贺知章的作品,大概读者朋友们小学时就学过吧。这首诗采用比喻和拟人的手法,把柳树比作娇柔的美女,绿叶就像碧玉一样,是她最好的化妆品,千万条垂下的柳枝就是她身上的裙带;而一片片细长的柳叶,就像春风这把剪刀裁剪而成似的。这首诗写出了柳树娉娉婷婷而又婀娜多姿,表达了诗人对柳树的赞美和对春天的喜爱之情。
柳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
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
和贺知章的春柳不同,李商隐笔下的柳已经到了清秋时节。诗人怀念起春天的柳,乐游苑里,东风柔和,柳枝迎风翩翩起舞,和着春天里的其它伙伴,就像在享受一场盛宴。而现在的柳树,光秃秃的,没有了以往的生机,在凄冷的秋天黄昏,只有秋蝉在树上哭泣。这首诗哪里是写柳,分明是写暮年失意的李商隐自己啊!
除以上的两首外,还有诸如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王安石、纳兰性德等,几乎所有著名文人都有写柳的诗词,有的是专写,有的是作为诗词中的景物顺带写。但对柳树都是褒多贬少。而北宋的曾巩写柳却别出心裁,与众不同,今天我们来欣赏他这首《咏柳》。
咏柳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诗歌的大意是:柳树杂乱的枝条上尚未长出嫩叶,但是柳条倚仗东风左右摇摆,很是猖狂。不要只看到看当前飞扬的柳絮蒙住了日月,要知道这世间有一天清霜会来临。
一般人对曾巩的认识是,他是北宋江西临川南丰人,是以散文出名的“唐宋八大家”之一。其实曾巩的成就是多方面的。他是杰出的文学家和史学家,也是勤政爱民的大清官。文学上因为散文成就突出,把他诗词方面的光芒遮盖了。他的诗质朴雄浑、含义深刻,格调清新,成就上超过了“八大家”中的苏洵和苏辙。这一首《咏柳》,很有代表性。
诗歌采用借物喻人的手法,借吟咏柳树讽刺了那些得志的势利小人。你看,还是早春时节,柳树刚刚发芽,嫩叶都还没长出来,它便倚仗着强劲的东风,不可一世地左右摇摆,这不正像社会上那些毫无真才实学,凭借权势飞黄腾达后横冲直撞、嚣张狂妄的得势小人么?
但是要知道,柳絮遮天蔽日的时间不会太久,这世界很快会有让柳树枝叶凋敝的清霜来临。曾巩为人清正刚直,关爱百姓,他看不惯这种得知猖狂的小人,所以他警告他们:你们就算能横行一时,也不能横行一世,总有一天,你们要遭受正义的惩罚。
世人都说杨柳娇,此人却笑杨柳狂。曾巩写柳,写出了他的嫉恶如仇和浩然正气。这首诗和贺知章的《咏柳》一样,成为流传千古的写柳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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