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4年情人节那天,拜伦身处希腊。作为英俊的浪漫主义诗人,这一天又可以借景作诗,抒发情感。不过拜伦多年深受癫痫病的折磨,很不巧的在情人节当天发作。 医生对拜伦采取了当时流行于欧洲的放血疗法,最后拜伦昏厥多日。
好不容易休养了一段时间,拜伦又因外出受寒,再一次病倒。这回医生依旧是选择给他放血。一次、两次、三次…一连多日的放血,足足放掉了拜伦身体里快一半的血。放到最后,拜伦也因失血过多身亡。一个英俊又浪漫的诗人死于放血,说来着实让人惋惜。
统治欧洲2000年的“放血术”的由来
拜伦因放血治疗而亡并不是个例,就连著名的华盛顿、查理二世、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等名人都是如此。这个统治了欧洲2000年的“放血术”的由来,还要从古希腊医学家希波克拉底说起,他认为人是由血液、粘液、黑胆汁、黄胆汁这“四体液”组成,与亚里士多德的四元素:土、气、水、火相对应,就好像中国古人所说的“金木水火土”。古西医就认为,人哪里出了问题只要通过放血就可以维持身体健康。
原先,“放血术”都是由教堂的僧侣来进行,一直到了1163年,亚历山大三世宣布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欧洲民间的理发师。 久而久之,理发师发展出一套完整的工具和操作体系,他们不光只会刮脸、剃头,还担起了外科医生的“重担”。
医生不愿从事外科的缘由,使理发师扛起“重担”
在中世纪以前,曾经统治过意大利的东哥特王国有一条对医生相当苛刻的规定:如果医生在手术中达不到百分之百的成功,只要出一点意外,那么医生将交给其家属处置。这一项规定就让大多数从事医生的人有所忌惮,再加上欧洲中世纪从事内科医生的地位远超于外科医生,导致很少人愿意降低身份做外科手术,更是有了“双手沾满鲜血就是有失尊严”的说法。可是人们又离不开外科,总要有人去实施这项任务,所以理发师理所应当的扛起了外科医生的“重担”。
在《开膛史》中的一张理发师画像上我们可以看出,理发师左手拿着剪头的刀,右手拿着手术刀,寓意了既可以剪头又会放血。
理发师眼中的“高贵艺术”1626年,一本名叫《理发师手册》的书记载了一些关于欧洲的理发史。该书不仅记载了关于欧洲理发的历史和理发师基本工作,还记录了放血术和如何饲养水蛭,以及如何拔牙,利用酒精进行麻醉等。
这本《理发师手册》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希望可以提醒那些学习理发的初学者,要时刻维护理发师的尊严,这是理发师的一种责任。
其实早在1365年巴黎就有四十位外科医生的前身是理发师。到了1462年,爱德华四世就认可了理发师除了理发之外,还可以兼任外科手术。
欧洲北方文艺复兴著名的画家小汉斯·荷尔拜因,画过一幅关于理发师与外科医生相关的画作。画作中的主人公就是都锋王朝的第二任君主,大名鼎鼎的亨利八世。从画作中可以看到亨利八世的两边跪着一群人,挨着他右边的人正用手接过一张纸,这个人叫托马斯·维卡里。重点在于这张纸上的内容,就是允许理发师有资格可以参与外科医生联合会。
理发师三色灯箱的由来
如今,我们在理发店门口经常看到挂有旋转的三色灯箱,这个灯箱就是来源于欧洲中世纪理发师使用放血疗法的史实。三色灯箱分为红蓝白三种颜色,这三种颜色有着不同的含义:红色象征人体的动脉,蓝色象征人体的静脉,而白色则象征绷带。
中世纪的理发师会在店门口放一个圆柱形的架子,架子的上下方都会各放一个水盆,上方水盆里放着水蛭,下方水盆装着血,以此来证明自己不仅会理发,还会一些外科手术。大概到了1700年左右,成了理发师们的重要标志。除此之外,为了彰显专业程度,理发店的内部还会悬挂着一张详细的手绘放血疗法示意图。
中世纪理发师会的技术,不仅仅是放血欧洲中世纪兼任外科医生的理发师不止会放血术,还会切割,甚至比很多医生还要熟练。如今在博洛尼亚大学仍然保存着世界上最早的公开解刨剧院。从照片中可以想象在一个小的剧院里,有一个用来放尸体的“床”,四周围满了人,正在兴奋的等待一场“解刨盛宴”。
除了放血、解剖,有些理发师甚至还给人拔牙、包扎伤口、做白内障手术、截肢等。由于理发师的工作与当时欧洲人的生活越发密切,再加上理发师价格实惠,所以人们一生病大多数就去找理发师解决。
愚笨石子的背后,是谋取钱财
尽管让理发师来实施外科医生的技术十分危险,但也有不少欧洲人愿意尝试。长期以来由于理发师在欧洲人心中建立起的信任,也让不法之徒趁机想钻空子。当时欧洲人觉得人之所以不聪明是因为脑子里有块儿石头,所以有些理发师与邪恶的教士勾结,他们头戴一顶尖帽为人们做开颅手术,取出脑袋中所谓的石子,从此不再愚笨。
其实他们事先在手中已经藏好石子,等开完头颅缝合后再谎称石子已经取出,以此来谋取钱财。后来画家耶罗尼米斯·博斯创作了一幅名为《愚笨的治疗》的画作,充分讽刺其中荒唐之极的人们。
“放血术”退出历史的舞台
随着时代的变迁,科技不断的发展,医学家开始对“放血术”进行临床实验,一次次的证明放血对病情不但帮助不大,还会加快病人死亡。可是统治了欧洲上千年“放血术”早已深入人心,人们对放血的执念已经深根蒂固。在1833年,法国仍然进口了四千多万只水蛭。
数十年后,通过医生不断的证明,人们反对“放血术”的声音越来越多,这个统治欧洲2000年的“放血术”也终于离开了历史的舞台。
对欧洲中世纪理发师兼外科医生的感想
如今站在现代人的角度来看,也许会觉得欧洲中世纪的理发师兼外科医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即便当时统治了欧洲2000年的“放血术”有多么不科学、不规范,幸运的是随着医学在不断地突破,理发师兼外科医生的权利早已被剥夺,外科医生也不被排挤,患者也不用拿命来试。
看着现在理发店的门口仍然挂着那个三色灯箱,似乎在诉说那个起源于2000年前的故事,不可否认“放血术”给人们带来的影响,回顾这段历史也颇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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