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侠客老徐
慢慢的,人都散去了,看着姥爷没走,我就站在一旁继续看。眼见着人流都散尽了,我也终于能够近距离站在姥爷身边,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
姥爷看到了我,示意我站的远点,我明白,姥爷是怕因为柳树歪倒带起的大坑再出现塌陷导致危险。
等人彻底散尽了,我开始注意到,姥爷和旁边几个老者的面部表情已经变得极其阴沉,他们低声的商量着什么,我因为站的远,没有听清楚,但是能够感觉到,这棵柳树的倒下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百年的柳树倒掉了,村民们关心的是井怎么样,村里的干部关心的是柳树怎么处理和如何修复柳树根部的大坑,唯独姥爷和这些老者们知道,百年柳树的倒掉绝非那么简单,知道这一切将意味着什么!
因为从小跟着姥爷长大,我的感觉没有错,这棵柳树有着它神奇的身世和职责,它的存在绝不仅仅因为它是一颗柳树,绝不仅仅因为它能够给周边的人遮阴纳凉,更重要的意义则是守护,守护着这口千年老井,守护着这个小山村的安宁。
首先,村里开始出现一种怪病,这种怪病只出现在小孩身上,这或许跟小孩的免疫力和抵抗力小有关,凡是得了这种怪病的小孩都莫名其妙的嗓子干涩,然后是咳嗦,然后是肺炎,然后就是慢慢走向死亡。
怪病出现没多久,村里就有十几个小孩死掉了,村里的郎中对此没有任何办法。无奈,村长带着乡亲们四处求医,但是方圆百里内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其次,庄家开始遭受罕见的蝗灾,一群群的蝗虫冲锋般的袭击着村里的庄稼,不到一周时间,地里就被蝗虫糟蹋的凌乱不堪,而蝗灾一来就是好几年,导致那几年村子里的粮食颗粒无收,很多村民为了生计无奈背井离乡,要着饭闯关东去了。
再者,很多村民在夜里凌晨十二点过后,经常会在村西头的八棵柿子树旁看到人影耸动,而当走近时又啥也看不到了,只是,凡是看到过的人都在第二天都会昏睡过去,最终莫名其妙的死亡,临死之前,嘴里还会嘟嘟着说什么集市好热闹,我也要去赶集。姥爷的爷爷知道,这其实就是传说中的鬼集。
后来,老老姥爷当了村长,他老人家当村长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当时村里的一些老者一起商量此事。
老老姥爷知道,之所以村子里发生各种奇异的事情,必然是跟前些年柳树井旁老柳树的死掉有关系。
这几年,老老姥爷一直劝说村里的老村长和主事的要重视这件事,可是,他们说都民国了,还那么迷信,迷信解决不了问题,天灾人祸遇上了只能算倒霉,只能慢慢等!
然而,这一等就是十几年,灾情越来越严重,最终,村里的几位老者们联合村民将老老姥爷推到了村长的位置,同时,他们也将生存的希望寄托给了老老姥爷。
也许现在的我们生活在科学的时代,很难想象这种迷信的思维,可是这种迷信的思维在很多时候确实又是一种科学的思维,这就像中国的周易和八卦一样,有人可以说是迷信,但是,有人也一定可以从里面看到科学。
而我,从小受到姥爷的影响,对道家的东西一直非常感兴趣,也非常信任。
姥爷说,在老老姥爷当选村长的那一夜,他老人家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个仙人从村东头山岭而来,仙人还托梦老老姥爷,让他在村里白云观银杏树下搭好凉棚,烧好上等好茶等他而来。
老老姥爷将此事给大家说,大家都觉得疑惑,半信半疑,但是,此时因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信了。
最终,作为村长的老老姥爷提议,重新在柳树井旁边栽一棵柳树,让柳树井能够得到新的柳树的守护。
另外,在白云观大集会,唱戏七天,唱完戏,老老姥爷就搬到了白云观,跟住在白云观的一个姓关的小道士在银杏树下支起一个炉灶,并亲自到柳树井打了甘甜的井水,烧水泡茶,等待仙人的到来。
这位姓关的小道士,原本是一个要饭的孤儿,也不知道他从哪个村子来到这,后来,大家可怜他,就让他住在白云观,并负责观里的一些事情,作为回报,村子里会定期给他送来一些粮食和蔬菜,而他也欣然接受了,后来,随着日子的增长,他留起了头发,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道士样子,并开始潜心修道,因为他姓关,大家都叫他关小道。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但是,没等来仙人,却又等来了一场暴雨,听姥爷讲,那场暴雨一直下了一周,而老老姥爷却一点没有受到暴雨的影响,索性在炉子上面搭了一个更牢固还能遮雨的小棚子,每天还是劈柴烧水,泡上等好茶,等待仙人的到来。
就在大暴雨的第七天,一位身披破麻衣、蓬头垢面的老者走进道观,来到老老姥爷的茶棚前,他没有看老老姥爷,而是径直走向茶炉,原本茶炉受到天气潮湿影响,火势已经很小了,但是,当那位老者走过去后,只见他轻轻吹了一口气,火炉瞬间又旺了起来。
此刻,老老姥爷已经被惊呆了,他断定,这就是他要等的仙人,虽然他已经蓬头垢面,衣着不整,但是,他能够通过他的眼神,看到他的犀利;能够通过的他的身形,感受到他的仙气。
老老姥爷毕恭毕敬的将茶水奉上,并让姓关小道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
仙人自顾自的喝着茶,偶尔环顾一下整个道观,并不断的点头、摇头。
待仙人连着喝了一壶茶后,突然见仙人站了起来,他走出茶棚看着柳树井方向,突然一口将喝下的茶水吐了出来。
老老姥爷见状不禁一惊,刚要上前扶仙人,只见仙人微笑着转过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老老姥爷可以走了。
第二天,雨停了,但是,仙人没有让关小道把棚子拆掉。同时,仙人让关小道在道观门口和村子的四处贴了很多告示,告示的内容大体如下:
得晓霍乱扰民安生,白云观特设草棚,凡家中有得怪病者,均可前往医治!
告示一出,村子立马骚动起来,大家不知道咋回事,老老姥爷却知道里面的缘由,除此之外,几个老者也大体都明白了,看来老老姥爷梦中的仙人真的来了,那一刻,大家终于信了老老姥爷。
村民们带着生病的孩子前往白云观看病,起初,看到仙人,大家都半信半疑,因为,不仅关小道给仙人准备的衣服,仙人没有穿,仙人甚至都不曾做稍微的梳洗,因此,他的样子实在不堪入目,但是,所谓死马当活马医,既然方圆百里之内都找不到治疗这种怪病的办法,那么也只能有病乱求医,尝试一下了!
加上老老姥爷的劝说和坐镇,慢慢的,村民们开始带着孩子前往白云观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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