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1)

今年田沁鑫导演的话剧《四世同堂》又开始巡演了,演员还是秦海璐和辛柏青一干人等。

秦海璐饰演的“大赤包”绝对是全场的焦点。加大加肥的缎子旗袍,浮夸的妆容,加上泼辣嚣张的语调,字正腔圆地说出心里的小九九,秦海璐把人的自私和猥琐演绎得恰到好处,搞笑又不惹人嫌。

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2)

唯一演过绝代佳人角色的《骊姬传奇》成了秦海璐的“黑历史”。

20岁

早些年上大学的时候,秦海璐是为这张脸而自卑过的。出身文艺家庭、先后学舞蹈和京剧的秦海璐,考上了现在成为传奇的中央戏剧学院96表演系,和章子怡、袁泉、刘烨等人是同班同学。说是班上的七朵金花之一,但她却觉得自己不好看:“我们班的女生都太好看了,和她们一比,我就比没了。”

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3)

因为钻相貌的牛角尖,她甚至不想当演员,在一堆拍戏拍广告的同学中间,她当年的梦想是做个准时上下班的小白领,然后嫁个好老公。

还是班主任常莉惜才,推荐她去陈果的《榴莲飘飘》剧组,结果秦海璐说:“常老师,你知道他让我演什么嘛?一个妓女,他让我去演一个妓女。”

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4)

那时候的秦海璐,分不清明星和演员的区别,但是常莉清楚。她把秦海璐从美女堆中选出来,为了就是这张有特色有气质、可塑性极强的大青衣脸。老师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秦海璐接下了这份工作。

据后来的秦海璐回忆,其实那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拍的是什么,所以很轻松。毫无演的痕迹,也是因为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演。这样诡异的状态,却成功塑造了一个在香港卖淫捞金、吞下所有苦涩,回老家后假装风光豪气的北方女孩。

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5)

她凭借《榴莲飘飘》一举拿下金马金像两个最佳新人奖,和一个金马奖最佳女主角。

也许是被媒体耻笑“最丑影后”愤而离开,也许是真的认为演员不适合自己,总之,得奖后的近两年,秦海璐都在“找自己”。她真去当白领了,结果电脑都不会操作,很快被炒了鱿鱼;转行做生意,开火锅店美发店,都是倒闭的结局。

那两年最惨的时候她连饭都吃不上,吃挂面还要去邻居家顺根葱那种。“一块钱可以买一斤富强粉挂面,但是一块钱却只能买一块方便面饼,方便面贵于挂面,我算过。”

还是孟京辉把她拉回了大荧幕前。2001年,话剧导演孟京辉筹备的电影《像鸡毛一样飞》在找女主角,他想到了和他曾合作过话剧《臭虫》的秦海璐。第一次拍电影的孟京辉,极需要知根知底的潜力演员撑场。知道秦海璐不想演戏的他,跑到秦家楼下跟她恳谈了三次,秦海璐最后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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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鸡毛一样飞》,秦海璐饰演有怪癖的孤独女孩方芳。

就这样,她再也没回过头,一条路走到底。

其实重新回去拍戏的那几年,她也还是懵的。《像鸡毛一样飞》她演的用力过猛,还和陈建斌因为细节处理而吵了起来。她太想证明自己的影后头衔是名副其实的了。

她也在做出各种尝试。从2002年的《非常公民》开始,秦海璐也陆陆续续接拍电视剧了。当然,前提是质量过关。对于她来说,金马影后像个远处的阁楼,离普通百姓太远了,她应该从阁楼下来,和群众产生强有力的链接,再重新一点一点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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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放弃电影,有段时间,她甚至频繁出现在各类小众文艺电影里。锻炼演技之余,她也在扶持新导演——这是田壮壮教会她的。2004年谢东导演的《冬至》,监制田壮壮找来秦海璐说:“只要你来帮他演《冬至》,虽然是女配角,但我会补偿你一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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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秦海璐饰演丈夫入狱的离婚少妇小白菜

秦海璐很诧异,为什么田壮壮会做出这个举动。田壮壮一番话让她幡然醒悟:“你可以拍很多我这种名导演的电影,但这只能够成就你自己,你帮助新导演,成就的可能不是你自己,而是别人,但因为你演了这部电影,他会有第二部、第三部片子,他能够真正走到电影圈里,他会感谢你一辈子。”

这种没法衡量的意义和价值,让秦海璐也跟着开始帮新导演一把。迄今她已经扶持了十多个新导演,甚至2011年张猛拍《钢的琴》经费用尽的时候,作为主演的她,不忍看到导演因为资金而毁掉原本的质感,直接注资500万支持拍摄。

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9)

“我希望电影是有纵深感的。但是商业片可能大家都知道,没有纵深感,感动不了我,我就没什么兴趣。而文艺片那种感动,让我舍不得丢掉它。”

30岁

不过演戏还是她的本职工作。那几年,一直在寻求演技突破的秦海璐还在死胡同里转圈圈的时候,她遇到了田沁鑫。田沁鑫那时候在筹备根据张爱玲小说改编的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本来应聘寡淡白玫瑰岗位的她,被田沁鑫指派去演娇媚红玫瑰。

红玫瑰是她从业以来最大的挑战。“田沁鑫就说你不对,你这不是红玫瑰,就在排练场,当着很多人的面儿,说你对角色的理解从根儿上就有问题。后来有一天演对了,导演说你这个是对的,但这是12岁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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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压力山大的秦海璐一排练回家就翻书找家里人分析角色,几乎每天都在哭泣中度过,她太想演好得到大家认可了。以至于排练路上听到林夕那首《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也跟着停车嚎啕大哭,哭完发现警察敲车窗:“哭完没?这不能停车。”

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11)

在这样的高压下,秦海璐用哭泣反而释放了压力,最终2007年底,《红玫瑰与白玫瑰》以六场三千二百万创下内地话剧票房纪录的战绩,证明了她演出的成功。

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12)

自此,每演话剧,秦海璐都不敢懈怠。每到一个地方演出,她会提前去剧场,站在台上回忆小时候唱戏时的感觉,寻找登台的自信。

演完红玫瑰,秦海璐蓦然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演娇俏妩媚的女子,那些年因为外貌的执念,也终于烟消云散。她对田满心感激:“你从我的印堂这儿开了一道口,剥了我一层皮,我太疼了,从没有人让我过过这种小演员的日子,从不对到对,从对到好。”

三十而立,那一年的秦海璐终于领悟演戏的真谛。

40岁

很快她要到“四十不惑”的年纪了,这几年,她和田沁鑫又合作了话剧《四世同堂》和《青蛇》,各种商业和文艺片也都有她的身影,从吴宇森的《太平轮》,到许鞍华的《桃姐》、张婉婷的《三城记》,电视剧也参演了《白鹿原》和《红高粱》这样的大制作。那张之前被人诟病平淡无奇的脸,反而成了她游走在各种角色中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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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青蛇》,秦海璐饰演青蛇

也许是参与过话剧、兼过编剧、当过出品人的关系,她现在演戏,会为了整部戏考虑。很多女演员到了她的地位,除了友情客串,不轻易给别人做陪衬,她却不介意做配角,直言:“很多东西是虚的,知道什么是最本分应该干的,干好就行了。”

必要时她甚至主动跟导演提议删减自己戏份,例如《钢的琴》。“因为电影篇幅很小,只有90分钟,到头了也就120分钟,在这么短的篇幅里你一定要说最想说的东西,而不是去考虑演员、明星的感受,然后给谁加戏加到多少,我觉得这样反而是对电影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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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的琴》,秦海璐饰演下岗工人女友淑娴

她也知道什么时候演技该爆发,什么时候该克制。许鞍华找她演《桃姐》的蔡姑娘,就是需要一个融入在环境里的人,所以必须是一个职业的、能控制住自己表演欲的演员。也许这样会让演员的存在感很低,但这对整部戏来说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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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姐》,秦海璐饰演养老院护工蔡姑娘

炫技的时候她也不手软。《白鹿原》这种对于演员来说一辈子难得几次的戏,她演女一号仙草。生完孩子就瘦身,瘦身完提前进组,学擀面、学纺纱,一场不夸张却实在到惊心动魄的生孩子戏,把其他小花类似的戏份搞得像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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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秦海璐饰演白嘉轩顺从贤惠的妻子仙草。

上过央视演小品、参加过“跨界歌王”的她,依然想尝试新的东西,例如做导演、当监制。当小白领的梦想破灭了,嫁人生子的愿望倒是实现了。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她依然坦诚直爽,却慢慢从容沉稳,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其实,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秦海璐早期作品(最适合演小人物的大青衣)(17)

喵姐

发现了吗

秦海璐每个关键时刻

都有话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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