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在外婆的小院中栽下几株茉莉,只为来年能让清香作伴,再与外婆因花重逢。

当纯白如雪的花瓣将石灰色的院子缀满,清香从门缝间溢出,我便回到家乡,与外婆在花间徜徉。

车停在一条窄窄的巷子口,我已等不及地要推开车门,直冲向那间小院。穿过一条窄巷子,便远远能望见外婆瘦小的身影在花花草草中若隐若现。或许是草木旺盛,几棵未长成的矮树竟也挡住了她,只见得她伸长了的一只手臂,向我用力地招着。即便路途再蜿蜒曲折,我想只要沿着香气传来的方向走,也定能寻到院中。走过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浏览一遍路边色彩靓丽的野花,我来到外婆的身边,与她一同踏入我梦中都会出现的院子。她用那布满岁月枯痕的手牵着我的手,我分明感觉到她的手又变得更加干瘪粗糙,身子也瘦得如将要落败的枯枝,但她的身上总带着好闻的茉莉香气。院里摆了一张竹编的躺椅,铺着柔软却被洗得泛白的毯子,在丛丛茉莉中显得那样温馨和谐。外婆拉着我在并不宽敞的院里转悠,提着一只沾满露水的竹篮看,择下了几朵长得甚是惹人喜爱的茉莉,我不解,这么好的花怎么说摘就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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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只对我笑了笑,眼中满是慈爱。摘了一大把茉莉,外婆给我搬了张小椅子放在她身边,我便望着她。她从衣袋里掏出一块与茉莉一般白,洗的干净的绸布,针线在她苍老却依旧灵动的手指间飞舞,我盯着那些花儿,竟有些望出了神,一眨眼的工夫,那块绸布已变成了一个精致的口袋,她细心地将花瓣摘下,一片片地装入袋里,我望着阳光下的外婆,脸上的褶子愈发多了,垂落在耳边的发丝与茉莉花一样洁白。我的眼圈温暖起来,伸出颤抖的手,为她绾起凌乱的头发,她轻抚我的脸颊,递上一只被茉莉花瓣填满的香包,“外婆以后每年都给你做香包。”我再也忍不住了,一颗泪珠悄然滚落。

外婆的音容渐渐憔悴,每一年的花开之季,外婆却在无声无息中慢慢凋零,可她的爱与柔情却会永远停留在花开时,陪我走过人生四季。

我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香包上,香气已散,来年花开之时,我是否还能望见那满院子的茉莉,再望着外婆为我花下制香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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