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合作组织峰会在乌孜别克撒马尔汗召开,印度总理莫迪出席了会议,并与包括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内的多国领导人举行了双边会谈。2023年,印度是上合组织的轮值主席国,上合领导人峰会将在印度召开,这次是印度2017年加入以来首次承办上合峰会。
然而最近,却有一些不喜欢中国和俄罗斯,进而不喜欢上合组织的印度及西方学者和媒体却发表观点认为,上合组织对印度不重要,“美日澳印”四方安全对话机制对印度比上合组织重要。甚至有人认为,如果乌克兰战争后,俄罗斯被削弱了,无法提供印度的防卫需求,如果中国对印度的压力太大,印度可能会疏远上合组织,进一步向西方靠拢。因为,上合组织是中国和俄罗斯主导下的地区性国际组织。
印俄关系依然稳定,还在深化。莫迪在与普京的会谈说“如今不该是战争年代”,普京回应表示“将尽快结束战争”。莫迪这句话竟让某些西方媒体兴奋了,他们纷纷报道说“莫迪直言不讳地挑战普京”、“莫迪指责普京”、“莫迪当众羞辱普京”。但这些西方媒体很快就被印度同行打脸了,印度媒体从自己的角度指出西方媒体“误读”了莫迪。因为,莫迪同时还强调了印俄友谊,希望印俄伙伴关系在未来达到新的高度。
实际上,莫迪只是对俄乌冲突表示关注的外交客套话。在国际政治中,只要本国不是冲突一方的时候,各国大多会劝冲突各方保持克制,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实际上,过去半年里,印度与俄罗斯的关系不仅没有削弱,反而在能源方面进一步加强。虽然俄罗斯最近在乌东战场遭受挫折,但判定胜负尚早,以此判定俄罗斯衰落,印度将抛弃俄罗斯和上合组织更是西方的一厢情愿。
有媒体认为,中国对印度的安全压力太大,使印度更需要QUAD。中印关系恶化确实是印度这几年靠近美国,提升QUAD的重要原因。但所谓的“中国威胁”或“中国压力”很大程度被夸大了。中印矛盾主要是边界争端,完全可以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中国并没有包围或遏制印度的意图,更没有侵略印度本土的意图。而且,在边界争端中,印度的立场一点都不比中国软弱。夸大中国威胁,参与QUAD只是印度与中国博弈的一种手段,试图以此在中印边界争端中获得本不属于它的利益,但多这两年的实践看,中国没有让印度达到这样的目的。
把QUAD和SCO对立忽略了印度需要的多样性。除了近两年积极参与QUAD,印度还参与了金砖国家机制、中印俄三边机制、“日德巴印”四国集团,印度-巴西-南非的IBSA等众多小多边机制(mini-lateral regime)。不同于美国“非敌即友”的思维,印度参与某个机制不是组建排他性同盟,而是服务于印度的某项利益。印度本质上奉行的是一种实用主义外交,有利的机制都参与,不利机制就不参与。让印度可以保持战略自主性,跟谁都可以绑在一起,但都不能绑死。
与日本和澳大利亚与美国死死绑在一起不同,印度参与“美日澳印”四方安全对话,目的很单纯,就是对付中国。当美国要QUAD发表联合声明谴责俄罗斯时,印度果断拒绝,因为超出了印度对QUAD的功能定位。
印度参与金砖国家机制,就是联合新兴国家在国际政治经济秩序斗争中,与西方发达国家讨价还价,实现印度的利益。即使跟中国有双边矛盾,印度也要维护金砖国家机制。
虽然中印总体上已经处于对抗的态势,但在全球气候问题上,印度的立场跟中国高度一致,双方有紧密的合作。
同样,印度参与上合组织绝不仅仅是维护与俄罗斯的友好合作关系。上海合作组织是欧亚大陆东部最大最重要的区域性国际组织,功能已经由最早的边界谈判,扩展到了反三股势力(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和分离主义)、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贸易便利化、金融、供应链等全方位合作。这些合作领域都是印度所需要的。
上合组织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很多国家申请成为上合组织观察员或对话伙伴,或加入上海合作组织。作为欧亚大陆的一个大国,印度须保持在上合组织内的存在和发言权,以免被孤立;
印度认为它面临的恐怖袭击主要来源于巴基斯坦方向,印度可以利用上合的反恐平台与巴沟通或者向巴施压。
就经济合作而言,上合组织成员国是印度最重要的能源来源地,印度希望从土库曼斯坦、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国家引进天然气,但只有在上合组织的协调下,TAPI管道线路才有可能成功。在本次上合峰会上,印度总理莫迪就呼吁上合组织成员国打造可靠供应链。
当然,印度还担心,如果缺席上合平台,这个台平就可能被中国和巴基斯坦用来对付印度。
QUAD被美国作为其“印太战略”的支柱,但形式大于实质,印度得到的实惠不多。作为美国印太战略一部分的“印太经济框架”,得不到好处的印度退出了其贸易谈判。所以,上合组织对印度的作用是QUAD无法替代的。当初印度申请加入上合组织主要是俄罗斯推动的,中国并不积极。如果印度真要退出上合组织,中国应该不会挽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