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历史是一条长河

那它的意义在于

无论如何波澜壮阔

它并没有给渺小的人类留下什么

体验乌兰巴托(乌兰巴托世界尽头)(1)

乌兰巴托城附近的鄂尔浑河,是蒙古国最长的河流。它是叱诧风云的蒙古帝国的遗产,也是联合国认可的世界的遗产。当年那个铁蹄踏遍欧洲大陆,辖区从日本海到莫斯科,三千八百万平方公里的帝国已不复在,如今,它的记忆在这里安静的流淌,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

在鄂尔浑河河边,骑马,徒步,或者开车,人会忘记自己。人类的历史,就像河边的野花,盛开了,又凋零了,长河依然这样,日复一日,滚滚而去。

体验乌兰巴托(乌兰巴托世界尽头)(2)

行走于沙漠的人,才会对河流有敬仰和崇拜。鄂尔浑河边上的Elsen Tasahai, 沙丘延绵,秃鹫环绕,人迹罕至,至今没有一个确定的中文翻译。

行走沙漠是一种苦,与其说是修行,不如说是生人体验死亡,体验痛苦。沙漠没有方向,没有水,没有安全感。生命在绵延的沙丘中微不足道,如果倒下了,就被遗忘。

波德莱尔说,“痛苦是唯一的高贵。”这位出身法国军政世家的名门之后,一生都在追逐痛苦。对于现代人,眼中的都市无论多么不堪,依然是安全的堡垒。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企业家,爱上了徒步沙漠。在这里,他们暂时放下万贯家财,放下尔虞我诈。让皮囊接触痛苦,让心灵直面死亡,才能明白,什么样的奔波是徒劳,生命中应该攥紧什么。

体验乌兰巴托(乌兰巴托世界尽头)(3)

也只有这样,在沙漠的尽头,一个人会感激一滴水,一个帐篷。天堂本来就在人间,而地狱无处不在。

体验乌兰巴托(乌兰巴托世界尽头)(4)

Tsenher是这里最有名的温泉,洗净旅途的疲惫。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多有关于边疆塞外,大漠荒野的。是不是荒野中这样的风景,勾起了先生心中的浪漫,“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就这样幕天席地,当夜晚月朗星稀的时候,等待流星的划过。多少人经历过这样的夜晚,然后选择忘记白天。人,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

体验乌兰巴托(乌兰巴托世界尽头)(5)

这里最神奇的地方是Khorgo Terkh。Khorgo是火山,热浪滚滚,Terkh是湖水,冰清玉洁。旅人把这里翻译成白湖,因为火山灰质带来独特的纯净,长年如镜。雕儿在空中掠过,嘶鸣划破长空,划不破湖水。火山的岩石尽头,仿佛立着等待情人的侠客。

世界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地方不多。而这里远离了尘嚣,仿佛不属于地球,即使来了,也不忍多看一眼,怕凡尘的目光打扰了仙境。

体验乌兰巴托(乌兰巴托世界尽头)(6)

哈拉和林可以骑着马到达。一千年以前,成吉思汗在此兴都,连绵百里的帐篷,大汗的诏令在此签发,撼动千里之外的铁甲。八百年前,明朝左副将军李文忠率军攻入哈拉和林,古城毁于战火,又过八年,明军再攻哈拉和林,从此只留下了断瓦残垣。

体验乌兰巴托(乌兰巴托世界尽头)(7)

走在围墙边上,能否找到当年大汗的觥筹交错的畅快,蒙古将军挽弓强弩的愤怒,和等待丈夫归来的妇人的眼泪?

一千年以后,围墙边上只剩下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再一千年以后,你我又何去何从?

下面是一个流传在乌兰巴托鄂尔浑河流域的传说:

印度的王者阿修罗向天神梵天请求,“我要一座永恒不灭的城池。”

梵天拒绝了他:“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恒。”

阿修罗王提出,既然如此,就让这座城池只有毁灭之神湿婆才能摧毁。梵天答应了。阿修罗王建立了三座相连的城池,分别为黄金之城、白银之城、黑铁之城,它们的光辉照亮苍穹。

三连城的繁华引来了诸天神佛的嫉妒。于是,那个可怕的谶语实现了。一天傍晚,湿婆射出毁灭之箭,天地崩催,雷霆动摇,繁荣富饶的黄金之城和白银之城已彻底消失,只有黑铁之城,深埋地底。

一切只剩下传说。

三连城的遗址,传说就在鄂尔浑河河畔。因此,乌兰巴托,也被称为世界尽头。在这里,人们忘记自己,前来寻找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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