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从会打酱油开始,就能随口背诵的,除了“人之初,性本善”的三字经,大概就是那一串——子鼠、丑牛、寅虎、卯兔……了。
十二生肖,12只或真实、或虚幻的动物,被古人赋予殷切朴实的期盼,像文化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每个中国人的基因里,从我们出生时便如影随形。
唐代 彩绘十二生肖俑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在传统文化中,生肖的寓意与人们的生活方式离不开。每个生肖都代表了人所期待拥有的一种品德,如,鼠之聪慧、牛之勤劳、虎之威猛、兔之敏捷、龙之高贵。
可在这十二只形态各异的动物中,为何鼠能坐上生肖队伍里的头把交椅?
明代 朱瞻基绘《苦瓜鼠图》 故宫博物院藏
这还得从古人用来纪年的十二地支谈起……
中国文化向来讲究天人合一。古人在观察月圆月缺、四季更叠等自然天文现象时,发现12这个数字,在计时和历法上有着特殊的意义。
于是,古人以“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与天干相配,用来纪录时间。
明代 张路(传)《拾得笑月图》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子,为地支之首。
许慎在《说文解字》里解释:“子,十一月,阳气动,万物滋”。 宋代理学家邵雍,曾写下:“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
古人认为,“子”是万物萌动的开始,甚至是宇宙天开的起点。而最早将地支“子”与“鼠”对应的文献,能追溯到东汉王充的《论衡》。
那么,为何偏偏是鼠与子对应,成为十二生肖之首呢?
唐代 十二生肖陶俑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在古代,我们的祖先将一天分为12个时辰。而十二生肖选取的,大多是对应时辰比较活跃、有代表性的动物。
子,是阳气始萌,是生命之始。而鼠,是夜半阳气萌动时,更为活跃且更为人熟知的动物,并且它的繁衍能力也极强。明朝朗瑛在《七修类稿》中谈到,子时,鼠最为活跃,故以“子”“鼠”相搭配。
唐代 青釉鼠俑 岳阳博物馆藏
另外,在民间传说中,鼠还有着“创世纪”的功劳。
在古代神话故事中,远古的天地,混沌一体。顽皮的小鼠咬破了混沌,刹那间,气流涌动,阴阳初分,天地初开,于是,宇宙初成。因此,民间也有“鼠咬天开”这种说法。
明代 朱瞻基绘《食荔图》 故宫博物院藏
除了“开天辟地”,在这些古早的神话故事里,勇敢的小鼠还克服重重困难,将火种带到人间。给刚刚分开还漆黑一片的天地,带来温暖。小鼠还衔来谷种,送给人类,使人们得以播种、耕种,繁衍生息。
在佤族的创世神话《司岗里》中,也提到了类似的故事,“鼠带领我们,找到水草丰茂的地方”。
鼠,灵动机敏、生命力强,又有“开天辟地、知恩报恩”的光环加持,成为十二生肖之首,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元代 钱选(传)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在人们的心里,鼠象征着敏捷慧黠、机巧乐观、多子兴旺,也寓意着财富丰登。藏传佛教中,更有“吐宝神鼬”一说。
何为吐宝神鼬?
吐宝神鼬是宝藏神、多闻天王等财神左手所持的器物。它又被称为吐宝鼠鼬或吐宝鼠。
清乾隆 铜鎏金吐宝神鼬一对 观复博物馆藏
从鼠张开的嘴中,吐出的“摩尼宝珠”,代表着神灵、财富。
而神鼬吐宝,则象征着慷慨、富足、润泽万物。
深邃复杂的干支纪年,融入血脉的十二生肖,深处看深,浅处看浅。它们承载着千年不衰的中华文化,穿过历史的层峦,奔涌至今,为时光中的人们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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