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60年(绍兴三十年)的某一天,一封朝廷上调文书传到诗人陆游手中,责令其择期北归临安。陆游自然不敢怠慢,随即应诏启程。只是北归路上,蓦然发现福州的荼蘼次第盛开,沿途美景令人流连忘返。

荼蘼花开待归期(荼蘼架下品酴醾)(1)

陆游北归,一路摘香

进入浙地磐安境内,又见荼蘼花儿压架而开,诗人陆游触目皆喜,心旷神怡,于是就相邀磐安安文镇的文人雅客故交,在该镇下洛宅的陈氏大宗祠内酒聚雅集,诗酬唱和。其时,畅饮的是安文本土佳酿酴醾酒,用荼蘼花与红曲经多次重酿而制成的美禄。

荼蘼花架下,满腹经纶的雅致文士正在推杯换盏,行令酬答。而那压架而开的荼蘼,宛如得之召唤,落英纷纷下,花瓣就坠入在诗人的酒碗里,如此诗情画意,浪漫之至,使陆游情不自禁地要吟诗一首:

福州正月把离杯,已见酴醾压架开。

吴地春寒花渐晚,北归一路摘香来。

荼蘼花开待归期(荼蘼架下品酴醾)(2)

荼蘼花开

陆游的这首诗就叫《东阳观酴醾》,主要描述其北归路上不断地遇见荼蘼花开的欣喜与欢畅。而在花架下雅集,集天地精华式地品鉴混有荼蘼花瓣的“鸡尾酴醾酒”,则是有“行为典出”的,这样的雅集叫飞英会,《曲洧旧闻》中有记载。

飞英会行的是最风流倜傥的酒令,原创是司马光的朋友,号称蜀公的范镇,他府上花园内有荼蘼架,高广可容数十客,每春季,花繁盛时,宴客于其下。约定:“有飞花堕酒中者,为余浮一大白。”就是说落花到谁的杯中,当喝一大口。司马光与范镇等皆是北宋政治风云中的主要人物,而在朝廷之外,却又是何等清雅风流,难怪会迅速传为美谈,并被后辈文人争相效仿。

荼蘼花开待归期(荼蘼架下品酴醾)(3)

酴醾酒

荼蘼,又名酴醾、佛见笑或者重瓣空心泡,蔷薇科木本植物。高度仅两三米的直立或攀援灌木。蔓生多刺,绿叶青条,须承之以架则繁。花儿重瓣,芳香四溢。果实可生食或加工酿酒。

荼蘼是春季最后盛放的花,荼蘼开放之际,便是春天结束之时。所以,《红楼梦》中就有这么一句——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

荼蘼花开待归期(荼蘼架下品酴醾)(4)

荼蘼

酴醾可酿酒。酴醾酒,那是一种古老的文化酒,一种经几次复酿而成的糯米酒,所以,也称重酿酒。宋代朱翼中的《北山酒经》有“酴醾曲”以及酴醾酒的制法。基本法则是,先把农家糯米酒喝光后,然后再将酒糟烧成白酒。这种白酒,现在通常就叫酒糟烧。而后,以此酒糟烧当水,再次酿制农家米糯米酒,酿成的酒叫酴醾酒。在酒色上,酴醾酒能够呈现出一种古朴的美,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常使观者垂涎三尺。酒花扑鼻香浓,入口清纯甘爽。抿一小口,既生无穷回味,而且后劲绵长,醉倒一日不醒,让人如梦似幻,所以此酒有人间仙酒之称。

编辑:徐无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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