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古匈奴语中的“天山”。绵绵四千余里,东至乌鞘岭的松山,西到当金山口,北临河西走廊,南靠柴达木盆地。望北,雄关立,故人归,铁马飞骑踏破戈壁,怀想那时伤悲。看南,芳草凄,牛羊肥,一波碧湖接连天际,世俗已然无味。

与天相连的山里有一个藏族村寨(中华旅行家梦回祁连)(1)

霍去病过燕支山大破匈奴后,匈奴哀歌息曰:“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祁连山,孕育的不是某段历史,而是整个河西的世界。山北的河西走廊是一部书,自古至今皆有人来品读。山南的“错温布”是一方海,浩瀚缥缈,虔诚的护佑不容亵渎。此行祁连山,圆了我的梦,虽然有苦有痛。一个人的旅行孤寂中甚带凄凉,大漠的苍桑使我泪满心伤。我不知道当时为何会哭,但一个人坐在漫漫无人的戈壁,望着远方梦中的祁连,想着长城彼端朝思暮念的家乡,纵然不是老泪纵横,也已然是酸楚之情啊。

边关月,祁连雪

车过张掖,日未出,天已亮,初现戈壁。却找不出当年“不望祁连山上雪,错将甘州当江南”的记忆。

至酒泉,日出,清晰的看到素珠琏的边峰是那样披着雪衣的美。时光回转,似乎我就是那在雪山戈壁上驭马飞驰的汉将,隐约的看到霍去病斩杀匈奴的身影。时已去,不复回。如今的酒泉留下的只有那戈壁的清静。

明洪武五年,立关城于嘉峪塬上。筑城墙南至祁连文殊山,北到合黎黑山。故得名“天下雄关”嘉峪关。

边关月,祁连雪,历代将士争战于此。或是文明与野蛮的较量,或是古人欲望的抗争,或是那所谓的壮志豪情,或是那垣古不变征服。

与天相连的山里有一个藏族村寨(中华旅行家梦回祁连)(2)

城下有一方九眼泉水,如今已然是一池碧湖,戈壁一泉生息边城众生。泉边风吹绿柳,全然不见戈壁的荒寂。行三里,至关城,一派土黄的豪迈,与彼端的山海关截然不同。没有山海关的绿树成荫,没有老龙头的城墙入海。在这里,只有湛蓝的天,巍巍的祁连,白茫的戈壁,和孤立于此的关城。登城西眺,异族来侵。守关的将士拼死阻抗。弄失了命,却保住了城。

六九年父亲来此当兵,那年他十七岁。三十八年后,二十二岁的我只身来到嘉峪关,追寻父亲当年留下的足迹。父亲幼时命运坎坷,但正是这踏上关城的一步,改变了他今后的命运。

今天我来到了这里,寻着父亲的步伐登城。明天我将离开,但城楼上却永久的留下了我们父子两代人的印迹。嘉峪关,一个人的转折,一个人的起点。嘉峪戈壁立雄关,东望回首忆彼端。但念古人亭前坐,角阁一方山连天。

与天相连的山里有一个藏族村寨(中华旅行家梦回祁连)(3)

河西胜景 鸣沙朗月

河西走廊的最西端,大漠中的绿洲,大漠中的敦煌。

走过戈壁的人都会理解那种对树的亲切感。如同稀世的珍宝,难得一见。敦煌正是大漠戈壁中这样一个藏宝的地方。走进敦煌,对树不再“陌生”,对水不再“怀念”。但仅限于走进,走出后陌生和怀念仍会依然。

出敦煌向南十里即为鸣沙山,沙山环泉,泉似月牙,此为月牙泉。山脊如削,山高百米,沙鸣声起,遇风而无路,遇沙尘而难辨东西。望山因而生畏…顺脊登山,无路,登至途中,山脊宽约三尺,尽若西岳苍龙岭。登苍龙岭,我曾笑韩愈于此抛书痛哭,登鸣沙山我却同情此人,因为我欲弃包而返。以五十步笑百步,但不至顶谈何返?

鸣沙山的日落没有给我带来惊喜,阴郁的云遮闭太阳,难觅满山的绛红和大片的彤云。

与天相连的山里有一个藏族村寨(中华旅行家梦回祁连)(4)

一个人坐在沙山顶,看着太阳一点点的落入天边的云层。风声起,沙声鸣。鸣沙声并没有书中所述的如万马嘶鸣,它反而给我的感觉很是安静。看不成沙山上的日落,但一个人静静的闻沙鸣也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前方的脚印随着风沙已然匿迹,日已落,月已出,对于美景,继续寻觅。下山,渐近泉水,越来越能感受到月牙泉垂死的印迹。如今“月牙”的轮廓已不是那么明显,甚至是小的可怜,但还能一睹其真容,仍乃今生之幸,我心已足…

写沙泉真的很难让我提笔,不想再说什么,因为人为的痕迹已经使我失去了对其审美的兴趣。如今的月牙泉已是众水依托,如今的鸣沙山已满是商业化的驼队载行。没有了当年大漠中独现一泉的喜悦,也没有了古丝路上载货的骆驼不停的前行。这就是如今的沙泉,留下的是无语和丝丝的无奈。

与天相连的山里有一个藏族村寨(中华旅行家梦回祁连)(5)

莫高千年 意欲飞天

千年前,乐尊和尚苦行于此,望三危山灿灿金光状若千佛。遂在三危山下,大泉河旁,鸣沙山东麓断崖,造就了这淌淌了千年的一脉活血…

千年了,千年来高僧至此,香火不灭。千年来辉煌依然,意欲飞天。可这一切,戛然而止于1900年。

王元箓,这个注定要被历史所审评的中国农民。王元箓,这个晚清政府下掌管佛教圣地的道士;王元箓,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却发现了惊天的秘密;王元箓,是你的愚昧毁掉了莫高窟;王元箓,是你的单纯保护了莫高窟;王元箓,也是你才使她在世界上展现了不息的价值。

对于这样一个道士,我无法说是他改变了历史,因为他太普通。就算他不存于世,晚清的历史也一定会再踏上他这样的一个章图。淌淌莫高的千年就这样开始支离破碎,但她仍在喘息的活着,留给我们千年的遗泪。

在莫高窟,我什么都不愿留下,甚至是我的脚步。在莫高窟,我什么也不想带走,甚至是神灵点点的佑护…

我只想来则安之,我只愿去则忘之,这一切的一切还是让她归尽于历史的尘土。

与天相连的山里有一个藏族村寨(中华旅行家梦回祁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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